34.礼堂陈情(第4/7页)

白箫摇头。

“不,我义父不是他杀的,杀我义父的人,是他现在的妻子……”白箫话音刚落,就见一块红布如一张铁盘般飞来。白箫一闪,那红布砸在了柱子上,立时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众人都惊叫起来。

“幽莲姐姐,别来无恙!”白箫喝道。虽然她知道自己不会猜错,但当一向素衣裹体,说话轻言漫语的夏幽莲,换了红妆,面如寒霜般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还是不由得心里一寒,再回头看那柱子上的刻痕,更是暗自心惊,心里又怪自己,跟她相处这些日子,竟没发现她会武功,而且功力还如此深厚。

夏幽莲冷冷地看着白箫,说道:“少夫人,你说完了没有?今日是我跟涌泉的好日子,说完就请回吧!”说着便要欺身上来。

白箫心里早有准备,她退后一步,道:“幽莲姐姐,我还没说完!你的事其实最简单~因我义父当年冤枉你偷了假木碗,你便怀恨在心。所以,当你得知你夫君张神医在为我义父看病时,便指使你弟弟在我义父每天吃的药中下毒。我义父去世前,曾经将五真碗和后半部剑招交于张神医,你杀了张神医后,便将这两样都拿去了。你趁我跟徐庆叔离开费县的时候,便偷偷去找了林涌泉,将碗上的功夫和剑招都给了他,于是他才会娶你!他娶皓月也是为了学那碗上的功夫,自从你来到他身边,他自然不再需要她了!这才是他为什么后来会对皓月的死不闻不问的原因!”

白箫以为这时候林涌泉必然又要出面说一通冠冕堂皇的话,谁知,此时他脸上的神情却阴晴不定,时而怀疑,时而恼怒。“剑招?”半响,才从他嘴里吐出两个字来,他的脸慢慢转向夏幽莲。

怎么?她没将剑招给他?

夏幽莲对林涌泉的质问置之不理,二话不说便向白箫抓来。白箫觉得这招式似曾相识,蓦然她醒悟,夏幽莲虽是用掌发力,实则却是以掌代剑,以掌点穴,掌掌都直指她的要穴。难道这就是“寒冰烈焰”的后十招?难道果真如青木所说,是以剑点穴?她心头大震之余,忽然瞥见夏幽莲眼中的冷笑,顿时悲愤满腔,她知道夏幽莲是故意打给她看的,为的就是嘲笑九泉之下的义父!

“夏幽莲!我义父当年是有错,他也非常后悔,后来一直想补偿你!”她大声道,一边挥动银箫抵挡住她的掌风,她感觉夏幽莲的内力如洪水一般猛烈,但猛虽猛,却稍纵即逝,显然是后劲不足。没错!她一定是练了烟霞功,打碎别人的同时,也打碎了自己!她当下退后一步,深吸一口气,随后气聚丹田,八仙功的口诀自然而然地飘过脑际。她只觉得体内有个火球正沿着她的任脉快速向上,到了胸腔时,又忽然兵分两路冲向她的两个手掌,刹那间,银箫变得滚烫。她随手一挥,只见一缕红绸向后飘去,再一看,夏幽莲已经退到了十步之外。

“徐玉箫,你使的是什么邪功?”她脸色惨白,恶狠狠地问道。

白箫道:“这便是专压你那烟霞功的八仙功!我且告诉你,那木碗上的功夫都是害人害己,真正绝艺早就由玄净太师祖传给青木掌门了!”

“徐玉箫!”林涌泉大喝一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林涌泉,你处心积虑,费尽心机,杀了这么多人,学到的是假功夫!五真碗的意思就是无真碗——你可觉得最近肺部不适?”

林涌泉顿时面如土色,他再次朝夏幽莲望去,后者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徐玉箫!”她瞪着白箫道,“你休得在此胡言乱语,我就不信,我的烟霞功斗不过你的什么八仙功!”

“那就试试吧,你的烟霞功只能杀死小青这样的小丫头!夏幽莲,你因为怕小青把你偷偷练功的事说出去,便杀了她!”白箫一边说,一边将一只手套戴在右手上,还没等把话说完,便朝夏幽莲扑去,一掌朝她胸口打去。夏幽莲猝不及防,连连后退,待她想用“寒冰烈焰”的掌法还击时,终究还是迟了一步,白箫已经向她腰间踢来。她快速躲闪,不想身后便是一根大柱子,她一时未留意,后背竟重重撞在柱子上。白箫以银箫挡开她的左手,将那只戴着手套的手死死压在她的右手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白箫已经飘然落在几步之外,而夏幽莲,虽仍站着,但步履踉跄,且右掌上也是鲜血淋漓。

“徐庄主,你这是……”郑县令惊呼。

“徐玉箫,你竟使用暗器!”夏幽莲朝白箫喝道,这时就见白箫又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白纸来,“你想干什么?”她狐疑地问道。

“是啊,徐庄主,你想干什么?”郑县令也问。

白箫只当没听见,她蹲下身子,将白纸平平铺在地上,随后将戴着手套的手压在那张纸上,顿时,白纸上出现一个纹路清晰的血手印,接着,她又从衣服里取出另一张白纸,铺地上。两相对比了一下后,她对郑县令道:“郑大人,请过来一下。”

郑县令正闹不清她在做什么,连忙走了过去。

“郑大人,你瞧这两个血手印,可有不同?”她问道。

郑大人看了一会儿,摇摇头道:“似乎并无二致。”

白箫又将两张白纸递给身后的几个宿城掌柜,道:“请诸位仔细对比。”那几个掌柜都很感兴趣,一接过纸,立刻认真地对比起来。这时旁边的人也挤了过来,后面还有人喊,“徐庄主,是什么东西?也拿给我们看看。”

“好啊,大家都看一看。”白箫点头道。

夏幽莲疑惑地盯着那两张在宾客之中传阅的纸,温白箫:“你在耍什么花招?”

“幽莲姐姐,稍安勿躁,马上就会有定论。”

没过多久,喜鹊庄的周掌柜将那两张纸又送到了白箫的手里。

“大伙都看过了吧,可有结论?”她问周掌柜。

周掌柜下意识地朝身后的众人看了一眼,恭恭敬敬地说道:“徐庄主,我们都看过了,确实如郑大人所言,两者并无二致,一模一样。”

“多谢。”白箫微微一笑,收起了那两张纸,又从衣服里掏出一个东西,她高高将它举起,晃了晃道,“这两张纸,一张便是我刚才从林夫人手上所得的掌印,另一张则是从这张人皮上拓下来的。”

“人皮?”众人都惊恐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白箫的目光重新落在夏幽莲的脸上。

“小青死的身后,胸前有个掌印,我就依这掌印缝了这手套,我在手套的外面缝满了小刺,只要将此采集到的血掌纹,跟小青胸前的掌纹相对比,若是相同,便说明——你,夏幽莲便是杀死小青的凶手!”

礼堂内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