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逐鹿,我有天机(第4/8页)

刀风所过,岁月无痕。

孙天机惊呼一声,怀中天机倏忽而出,堪堪挡住岁月一斩。刀光一闪即没,孙天机心有余悸,喘息不定地望着江流,“不是吧,你玩儿真的?”

江流冷眼道:“如果哪天让我发现你对丁相思有恶意,这把刀一定会斩在你的身上!”

孙天机无奈道:“放心吧,我知道的远比你们要多,所以不会伤害你们的。新的时代马上就要打开了,天下动荡,遍地兵燹,你们都是那个时代里的主角,我伤害谁也不敢伤害你们啊。”

江流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总之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孙天机摆摆手,一副心好累的样子。

江流狐疑道:“佛……是什么意思?”

孙天机一时语塞,才想起这个时候世间还没有佛,这就有点尴尬了。

晚风悠悠,又是一阵无语。

打破尴尬的,是始终搞不清状况的魏同尘,魏同尘见这两人莫名其妙地打起来,又莫名其妙地住手,终于忍不住举起手来,“我说……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两个路痴闻言一动,扭头向魏同尘望去。

魏同尘指着四周,眨巴着眼说:“你刚才一刀砍过去,密林已经被你砍没了,咱们走不就得了?”

江流:……

魏同尘又道:“如果不认识路也没关系,你们看,林外一大群人呢。”

江流跟孙天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林外层层叠叠,站的尽是黑衣人。黑衣人正手持刀剑,高举宣誓,在密林成灰的一刹那寂静下来。

一群黑衣人虎视眈眈,望着骤然出现的路痴三人组。

还不等双方寒暄问话,套路一番,魏同尘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江流看着孙天机,孙天机掐指一算说,这群人不是善茬,我们不宜跟那傻小子一并前去,想进京城还是走为上策。

江流点头道:“那好,那咱们就先跟那小子过去。”

孙天机:……

【问道于贼】

很久以前,魏同尘刚刚成为殿前侍卫,张二牛告诉他,以后你出去就报我的名字,没人敢欺负你。魏同尘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报上家门,还是免不了当头一棍。

这一夜,魏同尘屁颠屁颠跑过去,只说了句我乃御前侍卫,便迎来那群黑衣人齐刷刷点来的寒芒。

有刀有枪,有剑有箭,吓得魏同尘一个哆嗦拔刀出鞘。好在生死轮回,流转不息,即将临身的刀枪弓箭都被纷纷弹开。

正缓步走过去的江流一个急停,咽了口唾沫道:“这的确……不是善茬啊。”

孙天机点头如捣蒜,说:“哥们儿,要不咱还是撤?”

江流咧开嘴笑,拍了拍孙天机的肩膀道:“如果他们是善茬,我干吗要过去呢?”

孙天机苦着脸道:“那小侍卫迟早要跟你打一架,你何必去管他的死活?”

江流道:“我偏管,你管我?”

孙天机:……

更深露重,夜雾凄迷间,江流长笑一声,提刀而上。魏同尘瞥了他一眼,惊疑道:“你怎么过来了?”

江流扬眉笑道:“我不能来吗?”

魏同尘哼了一声不再理会,黑衣人渐渐合围,孙天机很想摆着手说自己跟这俩白痴不是一路人,但眼下明显说不清楚。

孙天机叹了口气,既然说不清楚,只能拔刀作战。在树林里熘达了一天,饭都没吃,刚找到路就开始干架,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江流给收十一顿。

这群黑衣人步履无声,阵法森严,还有压阵的将领全副武装,挥动阵旗令行禁止。刀盾在前,投矛弓箭精准,还有长枪气势如龙,如果不是有三把开了外挂一样的刀,他们的下场简直可怕。

半个时辰后,这群黑衣人的攻击终于停了下来。

孙天机啧啧感慨,说,这可不是普通部队,得是千中选一的精兵。

魏同尘眉头紧锁,说,但是我没听小皇帝说过,他还练了这么一支兵马啊。

江流沉吟片刻,说,我觉得大半夜身穿夜行衣,摸黑要进京城,多半不是什么正经兵马。

眼下这一群黑衣人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三人,双方各自戒备,气氛沉凝肃杀,陷入僵持。

魏同尘咳了两声道:“你们究竟是哪个部门的,我跟着皇上也见过不少兵马,为什么你们里面没有一个我见过的?”

孙天机弹了弹刀,眼神发亮道:“你们不会是……要造反的吧?”

黑衣人不动声色,唯独阵后的将军压力很大。

在半个时辰之中,眼前的三个人展现出非人的力量,一把刀圆转自如,来回走动如闲庭信步,一把刀处处料敌先机,刀锋所向旁若无人。

更可怕的,还是那一把杀猪刀。

杀猪刀凭空挥洒,自己这一方便多出了七八十个老年人,有手足抽搐不记事的,还有大小便失禁身子瘫软的,那把刀离奇古怪,诡异得很。

此时听到孙天机这么一问,将军有点想哭。

将军清咳两声,抱拳出列道:“三位英雄,末将只是一个回京述职的小小边军,弟兄们风声鹤唳惯了,一时不察,都是误会,误会。”

孙天机哦了一声,冲两人点头道:“那看来多半就是造反的了。”

“这位英雄,话不能乱说啊。”将军哭丧着脸,开始诉苦说边军风餐露宿,保家卫国,何等辛苦。

孙天机恍若未闻,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望向黑衣将军,一副我且听你吹牛的神情。

将军哭丧着脸,话音未停,袖中骤然飞出十根弩箭,破风无声,劲射三人。

“咔嚓。”

十根弩箭应声而落,孙天机收刀而回。那哭诉的将军神色一板,又迅速退回阵后,令旗再度举起。

孙天机耸肩道:“我还以为你会再拖延一时半刻,援军不到,凭你们这些人怎么留得下我们?”

将军冷笑着,手上令旗一挥,阵法再变,说,我家王爷乃是天命所归,你们这些朝廷鹰犬,必会自取灭亡。

江流一脸无语,碰碰孙天机说,咱们怎么就成了朝廷鹰犬了?

孙天机白眼翻上天。

【淮南王】

当淮南王终于赶到现场的时候,一群黑衣人已经不剩多少了,那三名刀客配合得天衣无缝,怎么看都像是磨合多年的朝廷鹰犬。

一人刀势流转不歇,守立足方圆,一人出刀指路,窥阵法破绽,最后一人持一把杀猪刀凭空挥洒,那阵眼之人便应刀而倒,于是以三敌数百,仍旧如砍瓜切菜。

淮南王有些肉痛,好在淮南王也有刀。

淮南王出刀,一刀掀狂澜,空气中全是莫名的躁动。他的眸子里有苍青色的火焰跳动,睥睨千军,单刀长驱直入,率先杀入生死刀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