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美人当(第3/11页)

“很好”看花人又一次这样叫着,他的目光变得兴奋、强烈起来,脸上有了一层光亮:“山本,放鸽子通知位田一郎他们五个组,直扑典当。我要让苏我这老家伙知道,我柳生花男没有他,也能得到那份图!大头领过分器重他了!”

“先生,”白衣人略一迟疑,开口问,“先生能肯定图在典当?”

柳生花男——那个看花人冷冷看了白衣人一眼:“足利君,你忘了我柳生花男的格言是:目标准确,全力以赴——典当内我已得专人提供情报,他们兵力图一定放在水、木、金、火、土五宫中的一宫!我派五个组去,一组攻一宫,成功是一定的!”

柳生花男说这活的当几,只听一阵健鸽扑翼之声,五羽信鸽快箭般射向天空,略一盘旋,分五个方向飞去。

白衣人看着鸽子飞去,目光变得很奇特。

然后,白衣人笑对柳生花男说了一句话:“阿马衣毛孬、西噢卡拉衣毛孬、丝怕衣毛孬、卡拉衣毛孬哇,到来嘎枯企尼,啊衣吗丝咖?”

柳生花男疑惑地望着白衣人:“你说什么?”

白衣人一笑,换了一种声音:“柳先生怎么听不懂你们倭寇话啦?我问你的是:甜的、咸的、酸的、辣的不知哪个合您的口味?”

柳生花男闻声,脸色一变,人一跃退后,捷如豹子!他身体一靠墙,“呛”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刀。

刀是弯弯的倭刀!

“他看来是吃刀了!”

一个声音朗笑道。

柳生花男闻声望去,正见到一个身高九尺八寸,熊臂虎腰、虬自环眼的魁梧汉子,把剑插回鞘中。在汉子的身后,双手握刀的、头上扎白带子的山本犹怒睁着双目,但咽喉上已多了一个血洞——给剑刺出的血洞。

山本正缓缓向后倒去——!

“你——?”

柳生花男叫道,他的脸已变得铁青,目光寒凛如刀,发出逼人的锋芒。

汉子淡淡笑了:

“我叫胡豪,是俞大猷将军麾下的副将。但今天你要对付的是这穿白衣的小子!”

“这白衣小子竟敢假扮你手下,坏你计划,还是使刀的,真是该杀!——当然你要是杀不过他,反被他杀了那也活该!”

“八格!”柳生花男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目光盯住了白衣人,徐徐举起了手中的刀——

他以双手握刀!

白衣人笑了,弃伞,手腕一翻,摊开的掌中已多了一把精光游动的短刀,刀长七寸三分。

白衣人把刀很随便地抓在手里,很随便地往那里一站,笑道:

“在下小杨,人称我‘快刀’,又叫我‘小祖宗’!”

胡豪在旁说:

“江湖上有名的‘浪子快刀’小杨,他既是花钱的小祖宗,也是喝酒的小祖宗,更是出刀杀人的小祖宗。倭鬼,这下有你受的了!”

“哟哟哇——”柳生花男闻言,气得嗷嗷大叫,把刀举得更高,抓得更用力,以致举刀的手连同刀都颤抖起来。

“柳生花男听说你是柳生斩阴流的第二高手,请出刀吧!”

小杨淡淡道。

一个身披红色袈裟、手持九锡掸杖的僧人和一个身披黑底金花图案大蹩、容貌威肃的老者,并肩走入金鼓洞前的场地。

那僧人正是法舟和尚。

老者是韩威——

名武师“铁拳满天星”韩威。

与此同时,只听鼓乐丝竹之声一路咿里嘛啦丁冬呛地传来。

同时还伴有鞭炮齐鸣之声。

看情形是一队人在祭扫游行,似是请龙王求雨之类节目,后面还有人扛着供品与贴得花红叶绿、描金绘彩的统库、纸箱、纸马、纸人。

——难道那些市井街坊、五行八作做营生的人是专门候这大游行来瞧热闹、做生意的?

如果那些人真是冲这游行来的话,那可冤了!

——那一队人在全团洞口场地外,过不来了。

被一个人以一个名字、两句话给拦下了。

那个怎么看也不像公门中人的老头从做粉皮的摊位上走到路中间一拦道:

“下官是巴炼石,浙省刑衙总捕。此处办案,不得通行!”

巴炼石望着一个从后面急急小跑着赶上前来的总管模样的人又补了一句:

“老夫知道你们是金府的人,在为银庄开张搞‘天官赐福、金鼓报喜’游行。但望在金公公面前代为转禀:实因案情重大,不敢稍怠。”

总管着了一眼坐在“花船”里的“天官”。

那穿着金钱团花锦袍的“天官”言道:

‘本天官赐福所至,人人有福!先在此稳一稳福吧!愿福气助巴大人早日破案。”

——这时,法舟和尚与韩威正走到那个吃东西时犹自把刀撂在膝前的戴宽沿马连坡草帽的人面前。

那人也正好放下喝光的豆浆碗,抬起头来。

“是你!”

“是你!”

那人与法舟和尚几乎是同时喝道。

那人在喝声中,腰一弓,人即已弹起,跳在空中,一刀如电,向法舟砍去。

与此同时,只听一声“呛”的拔刀声,场内至少有十二把刀同时出鞘,砍了出去!有十七八个人忽然倒了下去!而空中至少有七八十道暗器在飞!

——大变陡然来。

那喝豆浆的刀客一出手,那六七个站在场内各关键位置的、令虞立心中凛然生警的人,也同时出了手!

其中一人把手中布匹一抖,闪电般抄起裹在布中的剑,一剑刺向一个葛麻布的枯瘦瞎子。

另一个在东南角的樵夫,挥斧飞斫一个推鸡公车车夫的脑袋。

西北角、西南角的两个人,两条藤枪往地上一扎一弹,跃身在空中,施展“八步赶蝉”的轻功绝技,双枪如龙,交剪扎向那顶引人注目的红呢大轿。

东方、南方、中央的三个人,三人的刀几乎是在同时分别格开了砍向他们的四柄刀。

那些向三刀客出手的人喝道:“朋友,我们老大房典当、刑衙的人已等候多时了!”

中央一人冷笑道:“几条看门犬,数个鹰爪孙,何足道哉?”

说话间滚身抢出,以地趟刀法反杀入围攻的四十个持刀者中间,刀法凶狠,刷刷刷几刀攻出,即有人中刀跳开、有人踣地、有人挂彩发出怒吼!

而东方、南方两人也已砍倒了三四个围攻者!

——这时,有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声响起!

——红呢大轿生生向四处分裂、破碎、倒坍,一条人影从轿中飞起!

那人影在空中,与两个绰着藤枪的人影战在一起,勇猛如虎,吼声连连。

那人正是短戟张重龙!

这人把手中布匹一抖,闪电般抄起裹在布中的剑,一剑刺向一个穿葛麻布的枯瘦瞎子。

枯瘦瞎子陡地身子一晃,手中飞出了一片晶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