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二更

在一起以来, 两个人的情感表达就没之前那样热烈了,起码跟表白当晚比起来,情话是要少许多,并且一般说的时候, 还要伴随着过往暗恋的时光, 就还掺杂了一些心酸在里面。

所以池说的这句话让贺临笛听了之后, 眼睛就忍不住亮了起来, 她伸出手, 握住了池说的,大拇指指腹在池说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 笑着道:“我也是。”

池说也跟着翘起了唇角:“快吃饭吧。”

贺临笛“嗯”了一声, 收回自己的手,说道:“妙然也给我发了消息过来。”

“说什么了?”

贺临笛滑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消息, 她嘴唇张了张:“她说我比以前勇敢了。”

“可是……”池说迟疑地道,“我觉得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勇敢。”

池说又开始翻旧账了, 或许也不是翻旧账, 她就是提了下。

实际上当时她就是这么觉得的,那时候大家对LGBT还不怎么了解, 贺临笛和丁妙然大大方方地在一起了没有半点担心和害怕的样子, 这让池说当时非常惊讶。

“是吗?”贺临笛回想了一下, “还好吧。”

“能够不掩藏自己的情意, 就很勇敢了。”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

贺临笛把手机放下:“你问。”

“可能是我小气小心眼, 我不懂你跟丁妙然为什么分手以后关系还能这么好,她的婚礼你请假了半个月。”

“因为……”贺临笛没有回答, “回酒店再告诉你吧。”

“好。”

气氛就因丁妙然发生了一点变化,两人之间的感觉都有点微妙,回去的路上也都要比来的时候安静一些。

池说找了个话题,她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步数:“我今天走了两万多步。”

“我也差不多。”贺临笛把自己手机界面上显示的给她看了,“我的腿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嗯。”

晚上八点半,两人进了酒店的房间,池说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而贺临笛直接趴在了床上。

灯没开全,太亮了两人也不适应,池说闭着眼睛缓着身体的疲惫。

贺临笛的脸埋在了被子上,她的声音闷闷的:“我们明天去哪儿?”

她们明天下午四点半的飞机,两点的时候就得出发去机场。

池说摇了下头:“我不知道。”她打了个呵欠,“我觉得有可能一觉睡醒就到中午了,吃个饭就可以去机场了。”

贺临笛翻了个身,她右手臂撑起自己的脑袋,看着几米外的池说:“我们的麓城之旅就这样结束了吗?”

池说睁开眼,看向她,她旁边挨着开着的立式台灯,灯光照在她脸上,表情连带着眼神都多了一层朦胧:“难道你明天想要早起然后出去玩吗?”

贺临笛沉吟了一会儿,她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而后摇了摇头:“不了,还是睡觉舒服。”她说完对着池说招了招手,“你来。”

池说低笑一声:“要跟我说悄悄话?”

贺临笛眼睛弯弯,点头应了下来:“嗯。”

池说撑起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挂在身上的包还没取掉,她又先将包给拿下来放在了沙发上,接着才迈着略疲惫的步伐到了床边。

池说没有立马就坐下去,她依旧站着,由高而低地看着贺临笛,她弯了弯嘴角,问了句:“你想说什么?”

贺临笛已经躺在了床上,她看着挡着了部分光亮的池说,打了个呵欠,回道:“悄悄话,要离这么远吗?”

池说缓缓坐在了床边,她也弯下了腰,跟贺临笛面对面了,距离不过一分米。

她把贺临笛散在两侧的头发捋了捋,柔声问道:“这样呢?”

“还是有点远。”贺临笛说完,抬手环住了池说的脖子。

池说整个人趴了下去,她们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近到又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了。

隔着发丝,两个人耳朵相碰,贺临笛动了动,轻轻笑了一下:“听见什么了吗?”

“没。”

池说稍微转了转头,把自己的脸对着贺临笛的侧脸,这样她的呼吸就要自然一点。

“我想说……”贺临笛也跟着偏了偏头,亲了一下池说之后,她的神情认真了起来,“我想说,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池说闭上眼睛,有气无力。

“因为我欺骗了你。”

池说“嗯”了一声,她说:“丁妙然的事情吗?”

“是的。”贺临笛把池说抱得又紧了一些,“我道歉。”

池说没有吭声,贺临笛继续道:“我……我之前觉得自己很过分,因为我跟她只是合得来,要说喜欢的话,更多的是友情。我那时候很明确地知道,我不喜欢男生,他们跟我一接触我就有点不舒服,跟女生待一起的话,我会舒展很多。”

“我知道外面对我的评价,夸我性格好夸我人不错的很多,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个很糟糕的人。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爸又宠我,如果没有爷爷管制着我,我或许就成了一个校霸。”

池说拍了下她的背:“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因为爷爷在家里的话语权最大,我害怕他,就不得不演成他期待的样子,我要是犯了错我就要被关着罚跪,久而久之,在这样压抑的生活下待久了,我开始反抗。”

“于是你就找丁妙然谈恋爱?”

“不,是早恋,找了不喜欢我的男孩子,问他愿不愿意给我签个合约,这件事我之前也跟你说过。”

“丁妙然很好,我跟她比较交心,可以说她是我之前唯一的朋友,于是她就帮我。”

贺临笛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每次问我之前是不是喜欢她的时候,我都是极其敷衍地‘嗯’一声,我害怕如果否定了的话,你会觉得是个……”她顿了下,“渣女。”

池说又拍了下她的背,但这次是安慰:“没有,我不会这么觉得,可能就最多会觉得你对爱情的态度不够虔诚。”

“那不还是渣女吗?”贺临笛抬了抬眼。

“渣不渣,在我这里是看另一方的,既然另一方都没表示受伤,你这个‘渣女’头衔自封的?”

贺临笛的眼眶已经泛红,她把脑袋又往一边偏了偏,不跟池说对视:“所以你明白了吗?我跟丁妙然为什么关系会这么好。”

“嗯。”

池说将她抱紧了一些:“谢谢你诚实告诉我。”

“她自始至终,其实也都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她开始算账,“这样一来,其实你才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目前唯一一个。”

池说放开她,缓缓坐了起来,她看着眼睫毛已经微微湿润的贺临笛,笑了:“哦,你的意思是,你还想有第二个?不想让我当唯一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