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访疑踪孤身斗群小(第4/9页)

乐一申狞笑道:“如果你死了,约当然也不存在了,不错吧?”

赵羽飞道:“不错,可借你杀不了我。”

乐一申伸手道:“你死不死立见分晓。”

声出掌到,拍向赵羽飞的前胸,力道山涌。

赵羽飞左掌一拂化把,右掌奇快地反击对方的左肩,贴身进搏无所畏惧。

两人一照面间,各攻了十余招,出招化招捷逾电闪,似乎势均力敌。

又攻了十余招,赵羽飞手上一紧,用上了迷踪三十六手,一声闷响,他已欺身深入,一击便中,不轻不重地击中对方的右胸。

乐一申飞退丈外,摇摇欲倒。

赵羽飞并未跟进,冷笑道:“你比令徒高明不了多少,令徒被赵某三招击伤,你只比令徒多接了十余招而已。你天涯浪客到处骗艺,出手阴狠毒辣,赵某已早有提防,不可能用突下杀手的卑鄙手段得逞了。”

乐一申大不甘心,咬牙道:“老夫就用绝学让你开开眼界。”

声落人到,左爪右指勇猛进招,左爪攻出,右指虚空连点三指,指风罩住了赵羽飞胸间的期门、玄机、心坎三大要穴,气势空前凌厉,鹰爪功夫罡指全用上了。

赵羽飞双掌连拂,爪指皆无法近身,蓦地大喝一声,右掌排空而入,一掌按在乐一申的左胸上,真力骤吐,力道千钧,金佛手无双绝学果然不凡。

乐一申大叫一声,摔倒在丈外,骨碌碌向下滚去。

下面暗影中闪出一个人影,恰好接住了跌下瓦面的乐一申,向壁角一窜,如飞而遁。

赵羽飞向蒲毒农打手式,一闪不见。

蒲毒农向西走了,走时脚下故意发出踏屋瓦的声音,指出撤走的去向。

雷府依然灯光全无,静悄悄如同鬼域。

久久,书房的窗缝中透出了一线灯光。

书房中一灯如豆,人的脸貌仅可依稀分辨。

身已古稀的乐一申仰躺在书案上,上衣已脱下,赤裸的上身瘦骨鳞峋,右胸红肿掌痕清晰可辨,左胸泛青,但并未浮肿。

假雷远声姓骆的老人,站在案旁双掌不住揉动,正替乐一申推拿活血,不时沾些药油助力。

除了两名健仆听候使唤之外,还有两个人。

陶森不住来回走动,显得六神无主。

袁通脸色苍白,余悸犹存,坐立不安。

骆老在掌心倒了一些药油,摇头道:“乐兄,幸亏未伤到心坎,再低一寸,你的老命恐怕已保不住了。”

乐一申不住喘息,咬牙道:“我没料到那小子如此高明,兄弟是栽到家了。”

骆老道:“连汪老的阵法也困不住他,可知那小辈确是不凡,难怪主上一再叮咛,不可与他死拼。”

乐一申道:“骆老难道也收拾不了他?”

骆老不否认也不承认,道:“主上会收拾他的,那小辈不死,祸患不止,他是个祸胎,不除去他,恐将影响大局。”

乐一申道:“骆老今后有何打算?”

骆老道:“兄弟已接到主上的谕帖,及早撤离镇江。”

乐一申道:“这里的事,如何善后?”

骆老眼中杀机怒确,冷笑道:“把地窖里的人杀了,一走了之。”

乐一申道:“小徒入教的事,如何……”

骆老接口道:“镇江收取群雄的事,仅成功了一半,令徒的表现不佳,仅差强人意而已。因此,这件事兄弟不好在主上面前晋言,乐兄尚清忍耐一些时日。”

乐一申脸上有怒意,大声道:“骆兄,贵主上到底有何用意?老实说,贵教的一些法主、香主,兄弟见过不少,具有真才实学的人,不客气地说,比小徒武功了得的人并不多。我天涯浪客在江湖,论武功论声望,皆可列入高手之林,贵主上如此忽视,似乎说不过去吧?”

骆老苦笑道:“乐兄,并不是兄弟不尽力,而是本教吸收人才,不是凭武功高下而决定的,而是以受考验的人成就如何,与及对本教的忠诚程度而取舍,升迁也按资历而决定。令徒目前是受考验期间,这件事是急不来的。”

乐一申挺身坐起,大概推拿已毕,一面穿衣一面盯着骆老冷笑道:“看来,贵教要的是奴才而不是人才。要不是兄弟恰好赶来碰上这场盛会,还不知小徒迄今仍未蒙贵教正式列入门墙呢,罢了。”

验老变色问道:“乐兄弦外之音,令兄弟惶恐,乐兄有何打算?

乐一申跳下地,冷笑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不信我天涯浪客调教出来的得意门人,竟然没有人欢迎。我不信小徒陶森这么没出息,会没有人收容。哼,兄弟带他回家,多练些防身功夫,再叫他出来闯天下。”

验老脸色一变,沉声道:“乐兄,令徒已参予行动,知道本教不少机密,你怎能带他走?”

乐一申沉下脸道:“如果小徒通不过贵教的考验,结果如何?”

骆老庄严地沉声道:“乐兄是知道本教底细的,令徒必须通过考验。”

吱呀两声,窗门被拉开了,穿了夜行衣戴了头罩的赵羽飞一跃而入,笑道:“如果通不过,死路一条。”

他举步接近,目光落在陶森的脸上,又造:“陶兄,即使你能通过,又能怎样?你一无功绩,二元资历,了不起入教做一名教友或小香主,千辛万苦向上爬,多久才能飞黄腾达?陶兄,你的梦该醒了。”

骆老吃了一惊,叱道:“住口。混帐东西,你是谁?你怎敢在此胡说八道?真是不知死活了。”

赵羽飞拉掉头罩纳入怀中,冷笑道:“本人赵羽飞,你不要说不认识我吧?你又是谁?我不信你是雷府的主人雷远声?”

骆老哼了一声道:“老夫正是雷远声,与令师于刚交情不薄,算来该是你的长辈,你怎敢目无尊长,在此胡说八道?哼,还不与我执子侄礼拜见?”

赵羽飞哈哈大笑道:“阁下,你露出马脚了。”

骆老冷然问道:“露什么马脚?无礼!”

赵羽飞道:“昼间在北固山,在下就向假雷民暗示,要他证实身份,两个办法中,就有一件要他说出在下与雷府的渊源,他根本说不出所以然来,你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骆老冷笑道:“老夫从未犯过错误。”

赵现飞大笑道:“雷老爷子与家师根本谈不上交情,他是在下的同门师弟无意中所救的人,那已是多年前的事了,派敝师弟救雷老爷子的人正是家师。事后,雷老爷子当面答应家师,日后如有所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说,这是什么交情?在下该不该向雷老爷子执子侄礼?”

他的目光,落在袁通身上,又道:“那天在下具帖登门拜望,这位袁总管竟然挡驾。如果赵某真是雷老爷子的晚辈,雷老爷子如有一口气在,也不会拒绝接见的,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