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三魔功通心髓(第2/7页)

又过了一会,阿环实在忍不住,拉动布索。

谷沧海居然允许她动手,当下两人合力,但见谷沧海身躯慢慢上升。

最惊险紧张的关头,是钢钉恰在谷沧海面部之时,这时由于谷沧海双手无法运力,全靠阿环独自拉他上升,只要升起一尺,谷沧海又能发力使劲,帮助上升:

很快就到了危险关头,谷沧海道:“阿环,别慌啊,只要支持过这一点点,我们就逃得出去了。”

他一面发话鼓励阿环,感到身躯缓慢上升。这一尺的高度,在感觉之中,比千万仞的峰岭,还要艰困可怕。

他的身体逐寸上升,到了最后两寸之时,好像停顿不动。

谷沧海心中的焦急,端的难以形容。

他同时又替阿环感到难过,生出无限怜爱之心。

片刻之后,他已稳坐在墙顶,但两人都已筋疲力尽,满身大汗。

他们互相依偎着,尽力休息,以朗恢复体力。

阿环双手疼极,但她却咬牙熬受着痛苦。

不久,她首先恢复过来。道:“我们怎生渡过这条河流?”

谷沧海从囊中取出一支钢制的工具,交给阿环,道:“你得先把钢钉起出来,不可失落。否则他们推测得出我们都负了伤,发动搜捕,很快就能抓回我们。”

阿环瞧一瞧这三枚钢钉,盘算如何起出。

谷沧海道:“你先下去,在第二枚钢钉处,用足尖勾住,两手就可够得着最下面的那一枚了。”

阿环如言去做,刚刚起出第一枚钢钉,猛见一条黑影蹿出院中,发出低闷的咆哮声,使她感到毛骨耸然,敢倩那是一头獒犬。

她迅快蜷缩起身躯,砰的一响,那只獒犬扑上来,碰在七八尺高的石壁上,发出响声。

谷沧海沉声道:“别怕,它跳不过一丈高……”说话之时,己丢下布索,让她抓住。

阿环借布索一点点力量,就翻上第二枚钉子上,然后贴墙慢慢站起,伸手抓住第三枚钢钉。

她腰肢一使劲,脚尖便伸上去,勾住钉身,这才松手垂下,起出第二枚钢钉。

这时那头凶猛的獒犬已完全威胁不着她了,到她翻上墙头,然后伏身下去起出最后的钢钉之时,那头獒犬越跳越高,竟然超过一丈。

两人都感到骇然,阿环完成任务之后。登时全身发软,出了一身冷汗。

谷沧海侧耳听了一下、道:“猛獒还未惊动人,我们不能不把握时机了。”他把布索分缚住阿环和自己,然后硬着头皮,从丈多高的墙头,向外面猛然跳落去;

高墙外面就是护庄河,这道河流虽是深阔,水流却极为和缓:

谷沧海和阿环两人先后掉在河中了,发出两下响声,冒出水面,却不见有什么动静。

阿环晓得谷沧海没有气力前泅,当即奋起精力,四肢并用,迅快游去。

她本来不大会泅游,但这刻却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勇气和力量,居然顺利地向前浮泅,速度相当的快。

他们之间有布索系着,谷沧海尽量放长布索,让她全无拖累地游泅。而他,则集中精神。奋起最坚强的意志,不让自己昏迷过去。

凡是识得水性之入都懂得利用水的浮力,毫不费力地浮在水面上。在利用水的浮力之时,最要紧的是放松全身,手足不慌不忙地轻轻划水。便可以浮而不沉:如若心情紧张,挤命用力,那就反而加速下沉。

谷沧海自然懂得此理,他并不费力地浮着,所伯的就是受震动后的昏眩,一旦失去神智,自然沉下河底无疑。

阿环所幸身上衣服少之又少,全不妨碍她游泅,不一会,已到达对岸。

上岸后回头一望,但见这条河宽达四丈有余,自己也不明白如何能游得过来。

她开始扯动那条布索、很快就把谷沧海拉到这边岸边。

谷沧海在她拖拉之下,步上岸边硬地、大大喘一口气。

猛可感到阿环却在发抖,当下轻轻拍在她后背心上,道:“别怕,你真是极勇敢的女孩子,我们现在总算是脱离虎口了。”

他那沉着坚定的口气,使阿环大大宽慰,顿时倩绪平复很多。

她低声道:“我自己也不晓得怎会游得过这条河的?”

这答案很简单,那就是爱情的力量,加上求生的本能,以致激发她的潜力。做出她本来办不到之事。

谷沧海心知其故、却不说出来,道:“我们得把握机会,赶紧走吧。”

他望一望天色,已露出一抹灰白,曙光即将划破夜幕。

这又使得谷沧海忧虑起来,因为他已约好接应之人、言明假如天色破晓、接应之人便须驾舟远行,以免泄漏踪迹。

现在时候已届,他们赶得上赶不上,自然是极堪忧虑之事。

谷沧海带头走去,健硕的身躯,不时显得摇晃,步履间也时时现出蹒跚之态。

要知他回醒之后,不但没有运功调息的时间,反而连连受到震荡、设若他不是武功极强、而又坚毅卓绝,早就得昏倒地上。这意志与体力、两者不可缺一,任何一样支持不住,都得躺下。

他们在野草树丛中觅路前行。有时还得涉水渡过浅溪小河,身上湿淋淋的,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已被树枝勾破多处。

谷沦海还不要紧,阿环却大是尴尬,只因她身上本来就只有一件薄薄的短袖衫,里面一条内裤,此外别无其他衣物。

当她游泳时被水浸湿,薄衫贴在身上,玲珑浮突、简直和没有穿衣服一样。目下又被树枝勾破多处,全然无法掩蔽身体、简直是不成样子。

他们大约走了四五里路,天色已明。

谷沧海虽是晓得问题严重,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坚持下去。

走到一处芦苇极密之处,他们小心地走进去,抵达一条河杈子。

谷沧海发出数声鸟鸣,那是暗号,接应之人凭这暗号出现。划船过来。

但谷沧海连续发出多次暗号,都不见接应的快艇出现。

当下回头向阿环道:“我们来迟一步、接应的人走啦!”

阿环听了这话,失望得双脚一软、扑靠在他身上道:“这便如何是好?”

谷沧海道:“不要紧,我们一定能安然离开无瑕庄的势力范围。”

他这刻也已发现阿环简直是赤身露体,连内裤也只剩下一条裤带和一些破布片,根本没有蔽体的作用。

他不禁摇摇头,心中无限怜惜,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裤,亦是千疮百孔,脱下来也是没用,便打消了脱衣给她遮蔽的念头。

假如他不是武功全失,身上衣服决不会勾破。

他四下打量一眼,但见左方地势较高,又有数株高树。当下拉住她慢慢走过去,果然找到一块干地。

他竭力支持着,捡拾了好些干枯的芦苇、铺在地上,勉强弄成一张狭窄的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