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8页)

席亦高一笑,道:“这些事你不会懂的,还是少去想的好,免得徒然白费脑筋。”

他们二齐踏入正面的厅堂中,那是一座较小的厅堂,布置得十分华丽舒适,四壁还悬挂得有不少名家书画。

这个地方显然是他接见重要的人,以及与高级的手下会议地方。左边是一间明暗两进的卧室。

右边的门户,有厚厚的门帘遮住,可知必是重要的地方。

石芳华受过训练,这时一望而知这是他私人的办公室。

里面一定存放着最重要的档案文件。

她的目标,一定在这个隐藏在门帘后面的房间中,只要她进得去,她的任务就可以达成了。

但石芳华晓得,要进入这道门内,还须走上一段曲折艰险的路程。其间包括毫不保留地,把肉体献出来。

对于这个男人,她没有一点憎厌,甚至觉得他的中年人稳重洒脱的风度,还相当的吸引她呢!

当然这等情形,离“爱情”尚有一段距离,可是在石芳华来说,起码她不须强自隐藏着恶心之感,强颜欢笑地去应付。换言之,她与对方接近,以至进一步献出肉体;并不使她觉得讨厌畏惧。

他们在舒适的椅子上坐下,马上有仆人送来茶水和果点等物,这些仆人,都是年轻英俊,也很矫健。

石芳华观察之下,心知这些仆人,俱是席亦高一手训练出来的心腹,一旦派出去可能就是重要的人物了。

因此,她不但不敢小看他们,还考虑到万一事机泄露,这些仆人,任何一个都能把她制住或杀死。

席亦高与她谈到许多有趣的问题,同时又亲自取了两只琥珀盒,倒了塞外来的葡萄美酒奉客。

那葡萄美酒的颜色比琥珀还要冽艳夺目,香气四溢,据说喝下此酒,对她的嗓子,反而大有益处。

他直到如今,还没有对她作过丝毫侵犯的动作,这等修养工夫,实在少有,令人不得不佩服。

石芳华呷一口香醇的美酒,舒服地伸伸双腿,道:“你不让我到卧室看看么?”

席亦高凝视她一阵,才道:“你今晚对我实在太好了,我永远不会忘记,哦!对了,我的卧室中,有些来自各地的小玩意儿,都很精巧美观石芳华欣然道:“好极了,让我瞧瞧是什么玩意儿。”

她起身,席亦高也站起来,引她进入左边的卧室。

这个卧室甚是宽敞高轩,可以想见日问之时,必定光线极佳,空气充足。内间用一道软帘隔住门户,隐隐有灯光透出。

石芳华先浏览这明间的布置,她一望而知这个卧室,乃是标准的独身汉的寝居之所。

但这并不是说房内不洁净或布置凌乱,事实上房内纤尘不染,干净非常,只不过格调和味道,充分显露出是男人的居室而已。

壁上除了一幅元人山水画之外,另外就是三把珠光主气的连鞘刀剑,作为装饰,角落处还有一只老虎标本。

这只花纹斑烂的老虎,站在那儿,神态如生,乍看还以为是活的,把石芳华骇了一跳,连忙用手掩住胸口。

席亦高笑道:“别怕,这是一位好友送给我的。若是活着,我也不敢让它站在这儿。”

石芳华道:“这就是你说的小玩意儿么?”

席亦高道:“对男人来说,这是很有意思的东西,但像你这等温柔漂亮和娇弱的姑娘,那就不好玩了……”

他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接着撩起帘子。

石芳华袅袅走进去,立刻就惊叹他说道:“啊呀,真漂亮……”

席亦高道:“什么漂亮?”

石芳华感到这话有异,愕然回头,道:“这个房间呀,都铺了地毡,不是很漂亮么?”

席亦高道:“啊!是的,这些地毡都很不错。”

石芳华完全置身在房间当中,灯光均匀地洒在四周枣色的地毡和浅绛色的墙壁,衬托出非常美丽的情调。

她的眼光扫掠过那些雕工精美,和安排得十分舒适的家具,但觉席亦高此人很会享受,样样都讲究得很。

最后,她才看嵌在墙上的画,那是一排十二幅装着框的彩色画。她一看之下,顿时玉面通红。

原来这十二幅彩画,皆是男女嬉春的秘戏图,洋洋大观,画中人物,栩栩如生,设色也极是鲜艳。

石芳华感到心跳得很厉害,也由于羞赦心理,赶快把头扭开,不敢细加欣赏,虽然她内心却是“想看”的。

席亦高笑道:“石姑娘,假如你不仔细欣赏这十二秘图的话,你就算是错过了天下问第一等的眼福啦!”

石芳华轻轻道:“这等图画,多羞人呀!”

席亦高道:“假如是普通的春宫秘戏图,纵是画得佳妙,我也不会挂在墙上的,只不知你信不信我的话?”

石芳华缓缓道:“是呀!你是极会享受,口味又是很高的人,假如不是稀世之宝,你是无论如何不会挂在墙上的。”

席亦高欣然一笑,道:“石姑娘,我总算没有看走眼,要知我这卧室,从来没有女性进来过。因为我所遇见的,尽是庸脂俗粉,决计不能欣赏我的布置,你是第一个进入此室的女性,且喜不负我之望石芳华道:“真的么?我怎会有此荣幸呢?”

席亦高道:“你的谈吐,你的思想,无不显示出你是出类拔奉的才女,胸怀见识,都不是普通女子可比。”

石芳华笑一笑,道:“你过奖啦,只怕结识得长久些,你就会感到我竟是与别人一般的庸俗。”

席亦高摇头道:“绝对不会。”

石芳华目光转到墙上的图画,不知不觉莲步轻移,竟到了墙边。席亦高也跟在她身后,却不作声。

等到她把十二幅都过了,席亦高才道:“石姑娘对这十二幅画,有什么高见?”石芳华摇摇头,颊上红晕未消,益发显得娇艳欲滴。她被迫不过,终于说道:“我对书画之道不大懂得。”席亦高道:“这敢情好,如果你懂得书画之道,你胸中便有了成见,受到许多画家的浅见所拘泥了。”石芳华笑起来道:“但总得有点根据才行呀,就算是离经叛道,不受一点一点拘泥,可是至少他自己也有点道理,对不?”

席亦高深吟一下,道:“这话甚是,不过我们眼下别谈这些道理,只谈这十二幅妙画。不知道你可有注意到,在这十二幅之中,真真正正袒锡裸裎的,只有三幅,可是其余的九幅,感人之力,一点也不逊于裸体的三幅……”

石芳华玉颊上又泛起了红晕,轻轻道:“是的。”

席亦高道:“这便是这位画家高妙绝世之处,普通春宫画我已看过无数了,但与这十二幅一比,简直有云泥之别。凭良心说,这十二幅秘画已超出‘淫亵’的境界,而只是表现人世当中的一种‘美态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