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8页)

徐少龙道:“袁先生放心,属下杀人决计不会手软的。”

袁琦道:“可是你要记住,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所以你必须认定一个强有力的团体,全力效忠,如此才能做得成个人无法完成的事业。”

徐少龙早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但他既是坦白说出,也就只好装出恍然大悟之状,连连点头,道:“是的,古人说:‘良禽择木而栖’,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袁琦道:“一点不错,我们的团体,必须有滚滚而来的资财,维持强大无匹的力量,甚至有一天,当形势许可,机会来临,咱们都能裂土封侯,光宗耀祖。为了这些野心,凡是挡住咱们去路的人,都必须除掉。”

徐少龙微愣地望住这个“恶魔”,对于他们胆敢想到抢夺江山的狂妄野心,实在由衷的感到惊愕。

袁琦笑一下,道:“没有什么可怕的,如果有机会,咱们又为何不能裂土封侯呢尸徐少龙低声道:“这可不是要造反么?”

袁琦哈哈大笑,道:“在这儿说话,神仙也偷听不到,你用不着放低声音。?

他停了一下,又道:“你很害怕么?”

徐少龙道:“属下只是听令行事,谈不到害怕不害怕。但朝廷的兵马无数,疆域广大,咱们如何能动这念头?”

袁琦道:“现下大明江山,可就是外忧内患交拓,已经十分危发,但当然咱们不会蠢得去打头阵。”

徐少龙透一口气,道:“这就好了,但谁敢冒天下之大不违,而领头作乱呢y袁琦道:“咱们一面尽力帮助奸臣,在朝中弄权,残害忠良,使天下百姓都生出怨恨。同时又暗通外寇,如鞑靼、倭寇、谣瞳。

流贼、土蛮等等,都可以使他们兴风作浪,制造混乱情势。”

徐少龙装出茫然之色,道:“鞑靼、倭寇,属下都听过,只不知土蛮是什么?”

袁琦道:“这等边疆之事,莫说是你,即使是朝中大臣,也大多不知。土蛮亦是鞑靼族,是平定蒙古诸部的达延的嫡系卜赤的后裔。”

徐少龙道:“原来那是人名,而不是族名。”

袁琦道:“咱们既有这等霸业雄图,当然更须搜刮财货,以备急了,本帮贩盐所得,只不过够开销而已,若想在一旦举事时,源源购办器械粮食,就全然不济事了。所以定须另辟源才行。”

徐少龙热心他说道:“是啊!可惜本帮限于禁规,不能像其他黑道人物那样方便下手。不然的话,咱们放手抢劫、绑票、勒索,收入定然大大可观。”

袁琦道:“你的提议甚佳,帮主有意思设置一个小组,专门负责这些行动,你的意思怎样?”

徐少龙道:“袁先生之意,敢是命属下负责么?”

袁琦道:“你如果特别有兴趣,就给你负责也无不可。”

徐少龙道:“属下遵命行事,干什么都行。只不过听袁先生的口气,似乎本来并不属意属下负责这件事的。”

袁琦点头道:“不错,但详情还是待帮主裁决。”

徐少龙也不多问,因为一个忠诚的部属,决计不可多嘴,问东问西。可是他内心委实急得要命,因为他深知假如不是叫他负责这等抢劫、绑架、勒索之事,那除了“贩卖人口”之外,还有什么更困难和重要的呢?

现下只要他们一委以责任,五旗帮的至高机密,所有的证据,皆落在他手中了,这真是求之不得的大好机会。

可是他还得等候,而帮主会不会变卦?其间会不会杀出一个程咬金?这都是未知之数,教人岂能不急?

袁琦到左边的小室去了一下,随即出来,道:“帮主尚在处理要公,咱们尚须等上一阵。”

这个以智谋心计,得以与五旗帮主狼狈为好之人,目下已认为徐少龙没有问题了。

他从刚才一些谈话中,精细地观察对方的思想,以为对某些事物的观念,业已得到满意的结论,徐少龙是个心肠冷硬,但求成功之人。

虽然反过来说,这等人到了羽毛已丰之时,也是个造反的高手。不过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他却是可以绝对信任之人。以后之事,将来再想法子,或是削去他的权柄,或者甚至取他性命。

这并不是袁琦为人特别恶毒,而是环境使然。像他们这种“利害”相结合的组织,彼此之间,只有互相提防,必要对只好杀戮方能了事。在他的眼中,徐少龙不过是他们的工具,基于“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将来杀死劳苦功高的部属,并不希奇。他坐回自己的椅上,沉思顷刻,突然道:“徐少龙。”

徐少龙应道:“袁先生有何吩咐?”

袁琦道:“你见过玉罗刹,对不对”

徐少龙道:“是的。”

袁琦道:“她长得漂亮不漂亮?”

徐少龙道:“属下定要说出真心话么?”

袁琦笑一笑,道:“你记着,无人之时,你必须讲真话,我们的关系,实是等如父子师徒一般,祸福与共,所以你无须顾忌。不过……”

他沉吟一下,又道:“不过有外人在场时,你讲话就须合乎身份,真真假假,须看情况了。”

徐少龙道:“属下记住了。”

袁琦道:“那么你回答刚才的问题吧!”

徐少龙道:“她漂亮是不错,但没有风情。”

袁琦道:“听你的口气,似乎宁可要郑艳芳,也不要玉罗刹了?”

徐少龙干笑数声,然后道:“那也不一定。”

袁琦道:“这两个女孩子,在本帮之内,已是绝色。其实即使踏遍字内,也是不可多见,你认为如何?”

徐少龙同意道:“的确如此。”

袁琦道:“那么你到底选哪一个?”

徐少龙用心想了一阵,才道:“属下不知道。”

他的话答了等如没答,所以他自家也笑起来,道:“属下的确选不出来,不过属下一点也不烦恼。因为属下自知决计没有选择的机会,何必多想?”

袁琦道:“你这话就不够老实了,我听人说,这两个女孩子见了你,都变得与平常有异。尤其是那天晚上在戏院中,你对付玉罗刹的手段,高明得很,听说她虽然想反抗,却有心无力。”

徐少龙洒脱地笑一下,道:“不瞒袁先生说,属下正是因为坚信自己得不到她,才能够毫无忌惮。”

袁琦点头道:“这话有理,关于郑艳芳又如何呢?”

徐少龙道:“她是富家之女,裙下追逐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所以属下决定不必受这等闲气,也就不把她放在心上了。”

袁琦道:“你打算娶一个容貌平庸的女子为妻么?”

徐少龙道:“属下从未想过此事。”

袁琦道:“我了解你的情况,因为你这等阶段,我也曾经历过,但我忠告你一声,你的妻子,务须是人间绝色才行,将来才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