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4/8页)

原来他施展的正是南海派不传之秘“飞鸟绝迹”的绝顶轻功,这种功夫,世间只有南海一脉,还得传授。

但在南海门中,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传授,是以世间之人,莫说偷学,就算是看也没有几个人看见过。

假如那一声惊噫是出自林秋波之口,则她认出这宗本门心法绝艺,已无可置疑。因此,徐少龙可就不能一迳逃走,必须与她碰个头,表露身份,请她保守秘密。假如不是她,那就不要紧了。

因为他特地振动双臂,正是想掩饰这一门绝艺,在南海门中的高手,施展此术之时,并没有振臂的动作。

换言之,在众人之中,大概只有林秋波能看得破他的掩饰,也唯有她才能一直追蹑在后面。

他等了一阵,才看见一道人影,在二十余丈外的巷口出现。

这道人影远远一望便知是个女性,徐少龙耸耸肩,忖道:“果然是她……”

念头还未转完,忽见另一侧的屋顶,出现一道人影。

由徐少龙的角度望去,可以看出此人乃是打屋内院中跃出来的。因此,这道人影既看不见街上的林秋波,林秋波也没见他出现。

屋上的人影跃到另一座屋顶,身法甚是轻灵超逸。这时林秋波方始发现,娇叱一声,飞云掣电般追去。

徐少龙心中大为惊诧,暗念林秋波现下追赶之人,不知是谁?但仅仅从他那一身佳妙轻功推测;此人武功造诣之高,无疑已列入一流高手之林。

他赶紧追过去查看,幸而那夜行人和林秋波,就在前面不远的一座院落中。

原来那个夜行人听到她的娇叱声,并没有急急逃跑。

是以林秋波毫不困难便赶上他。

这时她已看出此人,并非假扮作龙钟老者的徐少龙,而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登时又惊讶,又不好意思。

那个年轻人闪了闪目光,在黑夜中,似乎仍能够把她看个清楚。

他洒脱地笑一下,道:“姑娘何事追赶在下?”

林秋波道:“抱歉得很,我认错人啦!”

年轻人道:“原来如此,只不知姑娘追赶的是当世哪一位高人?”

林秋波口中虽说追错,但她心中根本不打算就此走开。

这是因为对方的轻功出众,又恰好是在这刻出现,使她不能不想到,这人会不会与徐少龙是一党的!

她道:“我回答这问题前,希望能先知道尊驾的高姓大名。”

那年轻人毫不迟疑,应道:“在下秦三错,不敢请问姑娘的芳名?”

林秋波也不隐瞒,报上自己姓名。

秦三错眼中射出惊异的光芒,道:“原来是南海门林秋波姑娘,真是久仰得很。在下尝闻林姑娘手中的金剪,多少年来,未逢敌手,想不到竟在这儿幸会。”

林秋波道:“秦君过奖啦!我一介女流,向来罕得与人争胜,偶然碰上一些事情,总是承蒙别人相让,是以浪得虚名。”

她也随口客气了几句,接着就转回正题,道:“只不知秦君来自何处?为何赶巧在这儿现身?”

秦三错道:“在下可不知道林姑娘追赶什么人,但在下却敢保证,我之所以在此处出现,与姑娘追赶之人,全无关系。只不知姑娘信是不信?”

林秋波道:“秦君以为我信不信呢?”

秦三错耸耸双肩,道:“假如我是你,的确不易相信这番话。”

林秋波觉得好笑,不过她没有笑出来。因为她感到秦三错对自己的凝视,似乎包含着一点那种意思在内。

不过这等情形,林秋波已是司空见惯。

她自从出道以来,由于风姿淡雅,容貌秀丽,已不知得到多少异性垂青的眼光。

如今她出道已久,名气响亮,而由于她看来还是那么年轻美丽,是以一般人震于她的盛名,更容易对她发出既爱且慕的情绪。

因此秦三错的神情,她并不十分在意。

不过他的出生来历,却不能不弄个清楚。如果秦三错与徐少龙有关系的话,她就不难循此线索,查出徐少龙的底细了。

她道:“秦君既然自己也认为我不会相信,那又何必多此一问?”

秦三错道:“话虽这么说,但世间之事,实难逆料,万一你居然相信,岂不好哉。”

林秋波道:“这话也有道理。”

秦三错道:“这样好不好,假如林姑娘是因为在下无意介入,以致扰乱了视听,失去敌人踪迹。在下为表歉意,愿意将功赎罪,把那人抓来,任凭姑娘发落。”

林秋波道:“秦君这话未免大自信了。”

秦三错傲然道:“姑娘只要把对头的姓名示知,在下马上去把他抓出来。”

林秋波禁不住微笑摇头,心想这个青年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味口发狂言,实在可晒。

秦三错登时忿然道:“林姑娘敢是认定在下办不到么?”

林秋波道:“我倒想知道,你凭什么认定必能赢得我追赶之人?”

秦三错哼一声,道:“在下若然不是不愿得罪姑娘,便不难证实我的话了。”

林秋波道:“秦君把证实之法,说出来听听,谅无不便吧?”

秦三错道:“在下认为林姑娘出手,考究一下在下的武功,想必可以得到证明。”

林秋波颔首道:“这倒是个好法子……”

秦三错道:“不然,这个方法在别人身上,绝无问题,但用在我身上,便又不同了。”

林秋波讶道:“有什么不同呢?”

秦三错道:“因为在下修习的都是重手法,不发则已,发即伤人。

是以若是姑娘与我动手,只怕结局十分难堪,闹得不可开交。”

林秋波盈盈笑道:“我自问还有自保之力,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秦三错无可奈何地道:“林姑娘已负盛名,自然不把在下的话,放在心上。在下这刻纵是唇焦舌敝,亦无法说得动姑娘……”

林秋波道:“那倒没有这么严重,假如我十分疑心于你的话,便不会与你多谈啦!”

秦三错本是偏激狂傲之人,凡事爱走极端。因此他一听林秋波并不是十分怀疑,他顿时欣喜欲狂。

若然换了别的人,决计不至感到欢欣感激。但秦三错却感激得恨不能马上替她办任何艰险之事。

话说回来,他这等性格之人,不论是喜怒哀乐,虽是强逾常人,但来得猛烈,去得也快。

换言之,他正是那种喜怒无常,性格不定之人。

林秋波一面揣摩这个年轻男子的性格,一面暗作准备。

她徐徐道:“不要紧,我们比划几招看看,如果你抵挡得住我二十招,我们就重新再谈。”

秦三错笑道:“只限二十招么?”

林秋波道:“我相信二十招一过,就可以测出你武功的深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