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单刀破剑幕身化飞虹(第2/7页)

这一改变打法,人人瞧得目瞪口呆,闹不清那展鹏飞捣什么鬼,要知展鹏飞直到现在为止,尚未露出败象,只不过这些一流高手们从内功火候上,预测得出胜负结果而已。故此展鹏飞没有必要施展出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换言之,他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何须玩命?

大屠夫蒙良虽是勇猛,却被他一连七八刀,劈得后退不迭,口中空自怪吼连声,却无法阻遏展鹏飞这等拼命的打法。

这蒙良原是悍不畏死之人,平生只有杀得敌人心寒胆战,哪曾被人如此欺凌过?是以一口气憋得他肚子快要爆炸,不禁狂啸一声,狼牙棒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直上直下地向展鹏飞施以反击。他使的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若不是双方俱属一流高手,仍然会本能地能拆解敌招的话,准保三招不到,双方就得齐齐负伤倒地。饶是如此,这两人的拼杀也是激烈险恶得无以复加。

杨菁菁立觉玉面变色,她千算万算,只知道蒙良等人大有顾忌,不敢杀死展鹏飞,却失漏了一点儿,那就是蒙良的天生凶悍之性。要知一个人既然把自己性命都豁出去,其他之事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这个身形宛如女童的少女,急得脑子里空空洞洞,想不出半点儿主意之时,只听勾魂客涂森提丹田气大喝道:“诸位留神,提防那展鹏飞斗不过蒙良,趁机逃遁!”

他的话等于白说,谁能处身此地而不留神的?却听涂森又大喝道:“咱们最好一齐出手,把展鹏飞这厮生擒活捉,好向天池药宫交待!”

没有人察知涂森的真正用意,乃是提醒蒙良以及其他之人,须得留下展鹏飞活命。

玄蜃头陀大声应道:“对,蒙良兄,可别弄死这厮!”

他们这么一闹,个个都是内功深厚之士,声音穿金裂石,蒙良想听不见也不行,登时神志一请,记起了药宫的顾忌。

展鹏飞的刀势生出感应,就在对方勇悍之气略略一挫之际,暴然大盛,此消彼长,宝刀如电冲卷,劈中了狼牙棒棒身。“当”的巨响一声,蒙良手腕一麻,那数十斤重的狼牙棒软软垂下。展鹏飞左手一扬,指力激射。蒙良急急躲闪时,已迟了一点儿,腿上似被一支利锥笔直刺透,奇疼难当,大叫一声,跌倒地上。

这大屠夫蒙良由激斗而中指力跌倒,统共不过是眨眼工夫,变生仓猝,人人都怔一下。

展鹏飞人随刀走,化作一道光虹,向齐空玄卷去。当地大响一声,齐空玄连人带牌被他冲开寻丈。展鹏飞快逾闪电,从这道空隙中跃上屋顶,一晃便隐,霎时已逃得无影无踪。

西儒裴宣等人分头追索了一会,回到院中。只见曹夫人正以龙头拐杖轻敲蒙良腿上穴道,替他化解指力所闭的脉穴。众人一看而知展鹏飞指力凝锐无比,故此以蒙良的铜皮铁骨,加上曹夫人的深厚功力,一时仍无法解开复元。只见蒙良疼得满面热汗,眼中凶光四射,宛如一头疯狂的猛兽一般。

曹夫人一面出杖敲点,一面说道:“这斯与鼎湖天池药宫有何瓜葛?药宫之人又怎样说来的?”

她没有向哪一个人询问,涂森应道:“好教曹夫人得知,药宫的人说过,谁伤了展鹏飞性命,等于伤了药宫之人一般,这仇一定要报的!”

曹夫人哼了一声,道:“药宫虽是地位尊祟,但这样说法,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玄蜃头陀听得顺耳,立刻附和道:“对,咱们六大门派好像一钱不值,呸,佛爷我可不买这个帐。”

涂森道:“但药宫之人又说过,谁能生擒活捉了展鹏飞送给她,由她亲手处死的话,便奉赠起死回生的九还丹一颗,见者有份,人人都不落空。”

曹夫人不觉停杖,惊噎一声,道:“若是可换得一颗九还丹,这件买卖可太划算啦!”

裴宣道:“谁说不是,与其得罪药宫,不如拿下那厮,换取一粒仙丹为妙。”

地上的大屠夫蒙良腿上脉穴只解了一半,血液壅塞不通,但感觉却加倍敏锐,阵阵奇疼直攻心头,那么凶悍之人,也禁不住微微发出呻吟声。

这些凶人交谈之时,展鹏飞已奔出镇外,一路上杀死了三个伺守的邪教人物,但宝刀和身上却没有半点儿血迹,出得镇外,心理上忽然像出笼之鸟般,自由自在,不禁长长透一口大气。

路边忽然闪出一人,展鹏飞宝刀一指,森森刀气激射潮卷。那人大叫一声,道:“大爷,是我,万万不可出手乱杀。”

展鹏飞失笑道:“孙兄真是神出鬼没,竞已溜到这儿来了。”

那人正是鼠精孙小二,他招招手,回身疾奔。展鹏飞更不寻思,跟他奔去。两人一前一后,有如流星赶月一般,不多时已奔出七八里之远。

孙小二忽然向右边一转,蹿入一条小径。展鹏飞一路疾奔,已和他追个首尾相衔。这一下差点儿冲过了头,待来到小径时,孙小二已奔出数丈,他莫名其妙地穷追过去,转了十多个弯,来到一片山坡。向阳处有一座破庙宇,孙小二停步在庙前的草地,左张右望。

展鹏飞跃到他身边,问道:“你找什么”

孙小二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总是觉得不对劲,好像什么地方老是有一对眼睛瞧我!”

展鹏飞望望已经昏暗下来的天色,道:“那除非是鬼物,否则以你和我的眼力,岂有一直被人盯视而查不到踪影之理?不过天还未黑,鬼是决计不会有的……”

孙小二笑一声,道:“可能我紧张过度,心里生出幻觉也未可知。”只是他笑声含有勉强的味道,可见得这话不是出自真心。

展鹏飞宝刀归鞘,长长叹息一声,道:“我杀孽越来越重,真是不知何时才了!”

孙小二眼珠子不停地骨碌碌地转,随口说道:“你是不得已而开的杀戒,所杀的又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何须放在心上!”

他停歇一下,低声道:“大爷,咱们的确在一对眼睛监视之下,这样好不好,我们分开来,你瞧我背后,我也帮你查看,总可以找出一点儿蛛丝马迹!”

展鹏飞道:“如此甚好,怎样走法?”

孙小二道:“你从这间破庙左边绕到后面,我打右边绕过去,都不回到前面来,看那人跟是不跟咱们……”

那座古庙占地不大,通共只有三间屋子,后面围墙大部分已崩坍。

两人在庙后齐胸高的芒草中碰头,互相摇摇头,表示没有发现什么。孙小二比个手势示意,两人便坐在地上,草尖被风吹得飕飕直响。

他们静静坐了一阵,展鹏飞见孙小二闭目不动,好像在聆听声音,当下也摄神运功,收听四下声响。

展鹏飞听来听去,没有半点儿异响。回想一下,也没有如孙小二所说,有一对眼睛在暗中窥视之感。心想:孙小二固然有过人之长,但在耳目灵敏之面,不见得比我好,只不知何以他有异感而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