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禅师易容寝阮女(第2/7页)

他停歇一下,又道:“朱施主既受法华上人的信任付托,可见得奇才出世,救灾拯难,贫僧焉得不喜。”

朱一涛不好意思起来道:“大师别捧我,假如你知道我和法华上人见面时,是怎么一个情形的话,你也许会骂我呢!”

戒刀头陀道:“法华上人的慧眼,一定错不了,有些事情不是从表面上可以加以判断的。”

他微笑望着对方,等他道出此来真意。

朱一涛道:“大师虽不见怪,但在下仍须得将索观竹牌之举的原因奉告。”

他略略停歇,接着压低声音,又道:“在当世四害之中,秘寨高手甚多,其中享有盛名的有三个,便是大寨主俞百乾,二寨主尚人谋,三寨主牟通。

这三人之名,武林中知者甚多,大师当必也曾听过,是以不须多说。”

戒刀头陀颔首道:“闻道这三个领袖秘寨之人,各有神通,但行踪之隐秘难测,可算得是天下第一。因是之故,武林之中罕得有人见过他们。”

朱一涛道:“正是如此,据我调查所知,秘寨的三名领袖,几十年下来,其中有两个形貌曾被人见过,那就是二寨主尚人谋三寨主牟通,唯有那个地位最高的俞百乾,竟从元一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戒刀头陀道:“朱施主说得甚是,秘寨的俞百乾果然从来无人见过。”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贫僧多年来行脚四方,足迹遍及字内各处,不论是繁华稠密的都市,抑是灭绝人迹的深山大泽,都有贫僧足迹,因此贫钠得见的人物之多,大概当世之间,已很少人可以比得上我的了。”

这个黑瘦的头陀,深沉地笑一笑,又道:“尚人谋与牟通二人,虽然亦甚隐秘深藏,但贫僧仍然见过他们好几次,只有这个俞百乾,竟未会过面。”他寻思了一下,又道:“当然贫僧不是夸说见尽天下人物,例如朱施主你,贫僧就从未得晤。”

朱一涛道:“既然大师还有很多人未见过,则俞百乾之事,何奇之有?”

戒刀头陀道:“不然,朱施主你外号是孤剑独行,纵横江湖之时,仍旧公开露面,只不过一直都单枪匹马而已。”

朱一涛道;“在下还是不大明白大师之意。”

戒刀头陀道:“秘寨之人以诡秘自矜,因此使别人在心理上,都以能窥破他们行迹为乐事,贫袖亦未能免俗,所以对秘寨之人,特别加以注意。”

朱一涛恍然道:“原来如此,这倒是很合理的一种反应。”

他停歇一下,又道,“那俞百乾数十年来的从未败露行藏,而且秘寨一直为非作歹,茶毒武林,却一直都是一帆风顺,此一现象,使在下甚感兴趣。”

戒刀头陀道:“朱施主这么一提,果然大有研测的价值,只不知施主已有了答案没有?”

朱一涛道:“有,在下的答案,是俞百乾利用几名心腹高手掩护,早已改头换面,变成另一个人。”

戒刀头陀大惊道:“不可能是变成三仙四佛之中的一个吧?”

朱一涛道:“有此可能。”

戒刀头陀甚感震惊,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就怪不得法华上人让你查阅我等的竹牌证物了。”

朱一涛道:“四佛之中,那几位有出身来历和法号的,不必多查,故要查的只是像大师这等,虽列三仙四佛之内,武林中却不知的。”

戒刀头陀道:“如今贫僧嫌疑洗脱,值得宽慰。只不知朱施主下次轮到哪一个?”

朱一涛道:“大师最好不要知道。”

戒刀头陀讶道:“为什么?”

朱一涛道:“因为在下查证诸位身份之举,虽然秘密之极,但根据我近日的遭遇来推想,大概已被俞百乾所知。”

戒刀头陀瞪目道:“朱施主这话,实是叫人难以置信。”

朱一涛道:“在下的话,自然有相当根据。”

戒刀头陀道:“这个自然,贫袖可不是不相信施主的话。”

朱一涛道:“大师乃是有道高僧,而且刚才亦表示过不愿过问世间之事,因此,在下有一个请求,感到难以开口。”

戒刀头陀沉吟片亥1,才道:“施主不妨说来听听。”

朱一涛道:“在下想请大师暗中相助,以便揭开秘寨元凶的真面目,同时要擒获幻府一娇,为世除害。”

戒刀头陀缓缓道:“施主不觉得这个愿望太大了么?”

朱一涛道:“如果不是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岂敢有劳法驾?”

戒刀头陀道:“贫僧似是未便答允。”

朱一涛讶道:“为什么?”

戒刀头陀道:“因为秘寨的元凶俞百乾如此诡秘,可能化身为任何一个人,既是如此,朱施主如何敢全心信任贫僧。大凡合作之事,如果彼此之间,不能彻底互信,到头来只怕未见其利,先见其弊。”

朱一涛道:“大师高见甚是,但在下却可以全心信任大师。”

戒刀头陀道:“敢问是何原故?”

朱一涛道:“在下是从两点,看出大师不是假佛。”

戒刀头陀笑一笑,道:“假佛这个名字,起得很有趣。将来自然还有假仙啦!”

朱一涛道:“三仙之中,只有无名散仙陈越须得调查,现下且不说他。先说大师之事,在下之所以认定你不是假佛,第一点是你的护身神功无相宝衣,你能抵挡在下的一指无事,便是证明。”

戒刀头陀点头道:“是的,贫僧是用这门功夫,保住一命,只不知第二点是什么?”

朱一涛道:“这无相宝衣神功,乃是外在的证据,还有一件更可靠的内在证据,就是大师胸中有一颗佛心了。”

戒刀头陀恍然道:“原来如此。”

朱一涛道:“宁可冒生命之险,故意让我击中,出发点是叫惠可法师恢复灵智,消灭妖女阮玉娇的魅力,以挽救他多年的功行。”

戒刀头陀佩服道:“朱施主的慧眼,实是无微不察,贫衲甚是佩服。”

朱一涛道:“大师好说了,在下乃是存心观察,是以不难看出个中微妙,实是算不了一回事。”

戒刀头陀毅然道:“既然施主相信得过,贫僧若是还袖手旁观,实在说不过去,只不知贫僧如何效劳?”

朱一涛心中的欣慰高兴;完全在面上表现出来。

要知戒刀头陀的地位和武功造诣,已经是开宗立派都有余的人物,如今竟肯全力相助,为他奔走。这等助手,还能到哪儿去找?

朱一涛道:“在下在未请大师出手以前,有一个疑团,须得与大师参祥一下。”

戒刀头陀神色变得十分凝重地聆听,只困以朱一涛的才智,居然也有测不透的疑团,当然不比等闲,

朱一涛郑重地道:“在下前些时被秘寨擒去,囚于双绝关之内,直到昨日才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