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佛堂森杀飞白刃(第4/7页)

那沙弥和香火道人,答应投降之举,真真假假。临去时给艾华一个机会,可惜的是艾华火器尽失,无法施展毒手。

俞百乾挺刀向她迫去,长长的面孔上,上片冷酷杀机,叫人一望而知,这个人心如铁石,绝对无情感可言。

艾华满面惊惶之色,望着对方,脚下一步步后退。

霎时间,她已退到墙边,身子被墙挡住,再也无法后退了。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五指一松,那只花篮掉在地上。

就在这个美丽少女,弃械待死之时,俞百乾的月牙刀,已经快如闪电般吐出,抵住她胸口要害。

他发出嘿嘿的冷笑声,心中十分愉快。

艾华这时讶然睁眼,见他面上杀机已消,奇道:“你为何还不下手?”

俞百乾道:“爷爷喜欢什么时候杀你,就什么时候杀你。”

艾华测不透此人心意,只好默然不语。

俞百乾又道:“爷爷不杀你好不好?”

艾华心想:当然最好不过,但她又知道这个魔头杀人不眨眼,决不至于忽生慈悲之念,烧了自己一命。所以对于他的话,并不存有任何幻想。

她慢慢地道,“好是好,怕你有些方法,会比死更折磨人的。”

他左手疾伸,指力射出,闭住了艾华的穴道。

艾华但觉真气一岔,全身四肢百骸都失了知觉,丝毫动弹不得,像一具僵尸般,靠墙站着不动。

俞百乾像一阵风般卷出庙外,转眼间,隐隐传来一声闷哼。不一会儿。他反而是从后面进来,手中挟着一个人。

艾华看时,原来是香火道人。俞百乾把香火道人丢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接着走出前门外,又带回一个人。

艾华情知这一个定是年轻沙弥,目光转过去,果然是他。

俞百乾把他扔到香火道人身边,然后向艾华望去,冷冷道:“现在你可明自我的意思?”

艾华试一开口,居然能够发声,便应道:“我不明白。”

俞百乾道:“我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杀死你。”

艾华道:“他们干吗要杀死我?”

俞百乾道:“别的道理不说,爷爷的命令,他们敢不听么?”

艾华道:“那可说不定,如果我是他们,反正你的任何允诺,都等如放屁,何必听你的命令,难道还指望你会放过他们么?”

俞百乾道:“爷爷除了命令之外,倒是还有一个理由,使他们怀恨杀你泄愤。”

艾华这时反而冷静如常,微微一笑道:“这话听来倒是新鲜得很,只不知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们了?”

俞百乾道:“因为你被我擒住之后,嘴已明明没有堵上,但我去对付他们时,你居然不发出警告。”

艾华道:“照他们离弃我的情形来说,我借你之手加害他们.亦不为过。”

俞百乾见她随口反驳,头头是道,心想此女的辩才,实是少有。

他泛起一个残忍的笑容,过去掀起年轻沙弥,月牙刀一落,登时斩了一条手臂,那条断臂掉在地上,还发出清脆的吧嗒之声。

这等景象虽是残酷可怕,但艾华仍然全神瞧着,面上表情毫无变化。

俞百乾随即解开沙弥的穴道,那沙弥这时才惨叫一声,踉跄走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子。

此时他伤口中血流如注,如是寻常之人,非马上晕倒不可。但这沙弥习过上乘武功,还挺得住。

他举目向墙边的艾华望去,眼光中充满了怨槽仇恨。

俞百乾呵呵笑道:“你若是想杀死她,这儿有刀子。”

他摸出一口匕首,寒光闪闪,显然十分锋快。随手丢去,那沙弥伸手一抄,抄在手中。

艾华心中大骇,虽然她彼这个沙弥杀死,与死在俞百乾手中,并无区别,但只怕这沙弥流血过多,伤疼影响,以致不能一下子就结果了她。又或是这沙弥恶性一发,故意慢慢的在她身上刺戳,不伤到要害。这等情况,自是极为可怕。

那沙弥向艾华行去,但步伐不稳,显然已经十分衰弱。

俞百乾的笑声回旋在庙堂中,听起来就像黑夜中的枭鸣似的,甚是阴森可怖,

他边笑边道:“你若是先把她的嘴巴割开,她不但变得很难看,而且永远不能花言巧语。”

那沙弥一步一步走近艾华,他面色既青白,又因痛苦而曲扭,面颊上的肌肉,更为难看。

艾华在惊骇中,仍想说什么话,可是当这个断了手臂之人,迫到面前之时.她也懒得开口了。

只见那沙弥举起匕首,作出欲刺之状。接着他深深吸一口气,身子马上挺亘,一望而知他已运集全部残余的气力,作此一击。

俞百乾瞧得十分过痛,尤其是这沙弥的动作不快,更增加了戏剧性的效见使他极为满意。

只见那沙弥匕首疾落,刷一声,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俞百乾和艾华为之愣住,俞百乾旋即勃然大怒,跃到那沙弥身边,只见他身子仍然站立,那把匕首,已深深插入左胸要害,必死无疑。

但这沙弥尚未身亡,眼中射出嘲笑的光芒,瞧着俞百乾。

俞百乾一手揪住他衣领,连掴他两个耳光,怒声道:“你为何不杀她?”

那沙弥居然泛起笑容,随即头颅软垂,不再动弹,俞百乾一挥手,这具广体飞开丈许之外。

这等挫折虽然算不了什么,可是那个智慧门之人,不但乘机得到解脱,而且还留下一个谜,使敌人不得安心,这一着实在高明得很。

俞百乾道,”艾华,你猜爷爷怎生收拾另外一个?”

艾华叹一口气道:“你虽是四大邪派的首脑人物,残酷成性,乃是理所当然,但你另一方面又是四佛之一,难道那些佛家教义,竟不能收潜移默化之功,稍稍减少你的残酷性情?”

俞百乾低头望望身上的僧服,耸耸肩道:“你还是第一个提起这问题的人。”

艾华道:“当你以卧云禅师面目出现之时,如无高僧胸怀,岂能瞒得过道行高深的和尚们?”

俞百乾道:“当爷爷变作四佛之一时,的的确确是满怀慈悲,胸无杂念。”

他停歇一下,又道:“但当我恢复本来面目之时,便又不知慈悲为何物了。这等变化,在我甚是自然,一点儿也不必勉强。”

艾华道:“你一身之中,具有两种极端相反的性格,实是令人难以置信。”

俞百乾仰天冷笑道:“你情与不信,也改变不了事实。”

文华道:“在理论上,你一身兼具两种矛盾性格,各自发展到最尖锐之时,你就无法把持得住,非变成疯子不可。”

俞百乾淡淡道:“你这话不错,可是爷爷自有分寸,决计不会变成疯子,你放心好了。”

他回身行去,以月牙刀抵住香火道人的咽喉,这才踢他一脚,解开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