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龙  凤  会(第4/8页)

李玉琪笑道:“算了,不提了,好么,咱们这叫不打不相识,贵姓?”

那人忙道:“劳您动问,我姓曹,叫曹金海,营里的弟兄都管我叫曹麻子,也有叫我曹大鼻子的。”

李玉琪道:“那么我怎么称呼您?”

“随您高兴。”曹金海道:“您要是看得起,就叫我-声麻子。”

李玉琪一点头道:“行,今后能跟侍卫营的弟兄共事,这该是我的荣幸,我要好好交几个知己的朋友,打你开始……”

曹金海一脸受宠若惊的神色,道:“李爷,没想到您是这么个人……”

李玉琪道:“怎么个人?”

曹金海道:“这么随和,一点架子都没有。”

李玉琪笑道:“我来自江湖,一个芝麻大的衔儿都没有,摆得起来么?又凭什么摆呀?”

曹金海笑了,那双目光却掩不住他心里的佩服。

李玉琪道:“咱们走吧!”迈步下阶往前行去。

曹金海忙道:“李爷,徐刑部府在东边儿。”

李玉琪道:“那么咱们就往东走。”折回身顺着小街往东行去。

曹金海紧-步跟了上来,迟疑着道:“李爷,您真在万亲王府当差?”

李玉琪转望他笑道:“这还假得了么,怎么,你不信?”

曹金海道:“那倒不是,我怎么敢不信,只是……只是我觉得您干这么个差事是委曲,天大的委曲。”

李玉琪笑笑说道:“那么你以为我该干什么?”

曹金海道:“您起码也得在营里干个领班。”

李玉琪笑道:“麻子,你棒我了。”

曹金海道:“您别谦虚,就凭您摔康领班儿位的身手,干个领班还算过份?”

李玉琪道:“你怎么知道我摔了康老几位?”

曹金海道:“东西两营,哪个不知道,早就传遍了,为这件事康领班还着实发了几次脾气,硬要揍人,可是没用,大伙儿不当着他说,背着他还不是照说不误。”

李玉琪道:“以后最好别说了,是他几位让我。”

“让?”曹金海道:“没有的事,那些爷们儿哪一个是知道让人的?只要爬上领班,哪一个不是眼珠子生在头顶上,除了大贝勒外,根本就没一个人能让那些爷们放进眼里去。”

李玉琪不愿再说下去,说多了他怕生是非,当即有意地移转话锋问道:“徐大人府还有多远?”

曹金海道:“还得一会儿,徐刑部府紧挨着朝阳门。”那离这儿是不近,还得走一段路。

李玉琪道:“昨天晚上是怎么个情形,你知道么?”

曹金海摇头说道:“我只听说徐刑部府昨儿晚上遭了贼,飞贼伤了一个上房的丫头,别的就不清楚了。”

李玉琪道:“这位徐大人平时为人怎么佯?”

“没说的!”曹金海胸脯一挺,挑了拇指道:“徐大人出了名的清廉好官,您刚来也许不知道,往后您就知道了,您瞧瞧,内城这些府邸哪一家不是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只有人家徐大人府跟个破落户似的,家里就是普通人家的摆设,别说值钱的了,像样-点的东西都没有,那些贼的眼珠子准是长在裤档里了,内城这么多府邸,哪个府邸里没油水,哪个府邸里不能捞一票,偏偏找上徐大人,真是没好人走的路儿了。”

又一个人推祟徐光田的,李玉琪听得出,这话是从曹金海心坎里出来的,绝没掺一点虚,一点儿假。

他眉锋微皱,心想,这件事不简单,等会儿我得好好的看看。

心里这么想,嘴里可没说出来。

又往东走了一程,忽听曹金海道:“李爷,到了,您瞧,那就是徐大人府,像不像个破落户?”

李玉琪眼一看,只见曹金海手指着雨扇油漆剥落门儿,一个围墙掉土的大宅院,院子是不小,可的确不像个执法刑部大员的府邸,它简直就不该在内城里,外城挑户像样一点的宅院,都比这徐大人府好。

李玉琪心里不禁为这位徐大人暗暗叫屈,心里也真有点觉得难受,一转眼间,到了它院门口,连个站门的都没有,两扇油漆剥落的门关着,静静地,冷清清的。

曹金海道:“您等等,我去叫门。”

李玉琪道:“轻点儿,别过于惊动人。”

曹金海应了一声,人已到了石阶上,他还真听李玉琪的,抬手扣门环,轻轻地扣了几下。

半响,里头晌起了一阵步履声,随听一个苍老话声问道:“谁呀?”

曹金海忙应道:“侍卫营来的,查案的。”

里头那苍老话声“哦”了一声,门栓响动,两扇门豁然而开,开门的是个老头儿,年纪是在七十以上,驼背弯腰,头发胡子全白了,十足地龙钟老态。

这者头儿上了年纪,耳目都够迟钝的,眯着一双老眼瞅着曹金海道:“您这位是……”

曹金海道:“我姓曹,侍卫营的,这位是我们李爷。”

老头儿吃力地往曹金海身后打量了一眼,道:“二位有什么事儿么?”

李玉琪跨步上阶,含笑拱手道:“麻烦老人家通报一声,就说侍卫营李七郎特来拜望徐大人。”

老头儿侧耳道:“您贵姓是……”

李玉琪提高了一点嗓门道:“李,木子李。”

老头儿“哦”了两声,点头说道:“您二位请进,您二位请进。”

他把李玉琪、曹金海让了进去,拴上门,然后说道:“二位请跟我来。”转身颤巍巍地往里行去。

李玉琪赶上一步道:“老人家慢点走。”

可能是老头儿没听见,他没答理。经过前院往里看,这徐府是不小,确也真够破落,破落归破落,但整理得十分整齐,打扫得十分干净,院子里没有杂草,小径上连一片落叶也没有,李玉琪对这位徐大人又多认识了一层。

老头儿把李玉琪跟曹金海让进了大厅,倒上茶,然后一声:“二位请坐会儿,我这就去请我们大人去。”走了。

老头儿走后,李玉琪再打量这待客大厅,曹金海没说错,大厅里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倒是墙壁上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那是壁挂的几幅字轴,字是徐大人的亲笔,可不是么,落款是合肥徐光田,由这这几幅字轴,李玉琪除了知道这位徐大人满腹经纶诗书,写的一手好字外,他对徐大人的性情为人更多了一层认识。

有一联:

“富贵贫贱,总难称意,知足即为称意,

山水花竹,无恒主人,得闲便是主人。”

语虽俗,却有至理,天下佳山胜水,名花美竹无限,但是富贵人役于名利,贫贱人逼于饥寒,鲜有领略及此者,能知足,能得闲,斯为自得其乐,乐在其中也。

又:

“五百年谪在红尘,略成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