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峡谷七杀(第3/4页)

吴天才眉头深皱,转身试挖第六个“杀”字。

其下埋着三四种极厉害的毒药暗器。

第五……第四……第三……第二……第一。

吴天才有点不相信地,于安然通过“七杀”以后,倒回头来,向那七个看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杀”字之下,试加发掘。

每个“杀’字之下,居然个个不空,都有东西!

不是火药,便是毒物,便是厉害暗器。

换句话说,每一个“杀”字之下的埋伏,都足以令人碎骨粉身,或对人追魂夺命!

吴天才看完了,也怔了?

沈宗仪道:“吴兄,你认为这些险毒埋伏的厉害程度如何?”

吴天才道:“处处极具威力,颇有匠心,我们也过于自傲,有些轻敌,若照刚才走法,性命或可无妨,但受伤难免,决不可能平平安安地,通过七个‘杀’字。”

沈宗仪俊目凝光,向地面来回一扫,皱眉说道:“这番布值,显然费了不少心血,但不知对方为何不加发动,岂不使‘立意’与‘事实’之间,有了完全相反的绝大矛盾!”

吴天才不答话,只是双眉紧蹙,有点出神……

沈宗仪知晓他是细心推究目前的怪事原因,遂也不加惊扰。

半响过后,吴天才满面苦笑地,向沈宗仪摇头说道:“沈兄,小弟自入江湖以来,还没有遇到过比如今所见,更为令人迷惑难解的事……”

话方至此,突然听得左侧高达二三十丈的削壁顶端,有人一声冷笑。

吴天才目闪神光,立即注定壁顶,发话问道:“尊驾是谁?因何发笑?”

壁顶上又传下一阵冷笑,有个怪异语音,应声答道:“吴天才,你是不是想知道这次能幸逃劫数的微妙答案?”

吴天才看出这片削壁完全陡立,无法快速攀登了,遂哼了一声道:“吴某以‘鬼斧神弓’游侠江湖以来,一无不守之诺,二无不解之事,你只要说出今日这桩令我迷惑之事,我饶你三次不死!”

壁顶怪异语音道:“多谢,多谢,接我一箭,便知答案。”

“哦”的一声弦响,果然有根长箭,自壁顶射下。

吴天才伸手接箭,沈宗仪却急急地叫道:“吴兄请先凝真气,使五指成钢,小心箭上有毒!”

吴天才笑道:“沈兄放心,小弟已有预防!”

话完,业已接箭在手,只见箭杆上被人以尖锐之物,划出了六个字儿,写的是:“答案已悬谷口。”

吴天才一看,白衣闪处,宛如流水行云般,便向狭谷的西头出口走去。

沈宗仪看出他已动真怒,生恐冲动之下,灵明受蔽,容易出甚差错,遂赶紧急步追上,与吴天才并肩同行。

到了西面谷口.二人同自闪动目光,搜索四外。

沈宗仪因适才壁上人答话中,有个“悬”宇,遂专门观察较高所在。

果然,被他瞥见峭壁离地五六丈处的一株横生古松之上,拴着一角素色衣襟,正自随风飘荡。

沈宗仪道:“吴兄,所谓答案,是不是壁上松枝间……”

这时,吴天才也已发现,一式“长箭穿云”.立即凌拔起!

沈宗仪恐怕这是陷阱,双掌凝功,向前走了几步,为吴天才暗加护卫,防范有甚冷箭伤人的下流手段。

谁知居然平安无事,吴天才稍展轻功,便把那角素襟,摘在手内。

他身形落地,展开看时,只见乃用烧枯炭笔,在那素色衣襟上,写了二十八个字,是首七绝小诗。

沈宗仪走过同看,字迹并不高明,潦潦草草地,写着:“无常已用令牌催,枉死城中走半回,劝君快返来时路,福星能得几时随?”

沈宗仪道:“骗人,这算是甚么答案?”

吴天才默然片刻,双眉一挑,从目中闪射异样神光,缓缓说道:“沈兄不可怪责那人,今我要实践饶他三不死的诺言,因为这句诗儿,乃是极正确的答案,居然与我未曾说出的心中猜想,完全符合。”

沈宗仪哦了一声,向吴天才流射过探询性目光?

吴天才道:“前面‘无常已用令牌催,枉死城中走半回’两句,是说有人决心对我不利了,以及适才侥幸之事……”

沈宗仪摇头道:“这不能算是答案……”

吴天才不等沈宗仪再往下问,便自接口道:“答案在后面,第三句‘劝君快返来的路’,显然不愿我去接受重金礼聘,换句话说,要害我之人,定必也就是对我重金礼聘者所感到威胁怯惧之人。”

沈宗仪点头道:“吴兄这种解释,近乎事实……”

吴天才道:“第四句‘福星能得几时随’,便是主要答案,说明了适才一切厉害埋伏,均未发动使我在‘枉死城’中,只走了半回之故,乃有福星高照而已。”

沈宗仪道:“‘福星’是谁?指人,还是指物,仰或指事?似乎稍嫌笼统?”

吴天才笑道:“不笼统了,这意思相当明显,所谓‘福星’,乃指沈兄!”

沈宗仪愕然道:“小弟风尘潦倒,一袭青衫,无穷愁恨,那里沾得上半点‘福’字这‘福星’之语,不可能指得是我!”

吴天才道:“眼前只有我们两人,除却沈兄以外,尚有何人?”

沈宗仪略一思忖,连连摇头地,皱着眉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越想越不可能,因为也有人在暗中对我算计,第一次的‘七剑齐飞’,第二次的‘卖鱼藏毒’便为明证,看来说我是个倒霉鬼,还差不多,‘福星’二字,却连边儿都沾不上。”

吴天才静静沈宗仪说完,突然一抱双拳,扬眉说道:“沈兄,吴天才暂且告辞。”

沈宗仪看了吴天才一眼,颇感意外地,讶然问道:“吴兄要去那里?”

吴天才道:“我们虽然均是一路往西,途程均远,但小弟前曾言明,因突有要事,须往南方转个-日半日,沈兄难道忘记了么?”

沈宗仪笑道:“小弟怎会忘怀,但吴兄分明说是可同行上二三十里,怎么才出此谷,便要折向南方了呢?”

吴天才道:“由于突生情况,才使我临时变计,提早南行……”

沈宗仪问道:“吴兄是由于甚么情况……”

吴天才不等沈宗仪再往下问,便双眉一挑,朗声吟道:“无常已用令牌催,枉死城中走半回,劝君快返来时路,福星能得几时随?……”

沈宗仪道:“吴兄吟诗则甚?莫非你提早南行之事,竟与此有关?”

吴天才点头说道:“我细玩诗意,对方是指我因为有‘福星’相随,才只在枉死城中,走了半回……”

沈宗仪觉得吴天才虽然武功才智无不过人,可惜心胸狭隘,气量太少,正想设法规劝,吴天才双眉一轩,继续说道:“吴天才一生孤介,傲性天成,绝不服任何人,绝不怕任何事,更绝不畏怯任何凶险?我提前改道往南便是向对方昭示,身边已无沈兄这位‘福星’相随,也未走‘回头路’到看对方能用甚么‘无常令牌’催我前去‘枉死城’中,走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