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3/4页)

“这件小事并不须要你亲自出马。”

“听我说,明慧姊,我还有一个同伴正在帮我查探那名蒙面客的来历,我必须去接应她,以免发生不测,这是江湖的道羲,也是做人的道埋。”

“可是。”

“没有可是,明慧姊,另外葛添寿这个人是个汉子,我要留下他。”

“你说什縻?”

“一个重然诺的人,必定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君子,我要设法保全他。”

宗明慧看上地上躺的葛添寿,道:“你疯了,葛添寿是游建成的人,你也听到他说他下过血誓。”

“是啦!顺便请你查一查血誓的内容。”

“千帆,你是不是嫌我活得太久,想气死我?”

“明慧姊,我没空和你争论,请你照我的意思去做,任何后果我负责。”

“我不。”

“待会儿见,明慧姊。”

展千帆挥一挥手,疾掠而走,身法之快,令人作舌。

宗明慧追到门口,忍不住顿足骂道:“浑球!冤家!仗恃腿长脚快,称不上英雄。”

远处传来展千帆清越的声音:“一切拜托了,明慧姊。”

宗明慧徒呼奈何,最后她长叹一声,转身走向葛添寿,准备架起他,这时侯她诧异的发现葛添寿繁闭的眼眶里浮现着泪水。

宗明慧犹豫一下,解开葛添寿的穴道。

葛添寿张开眼睛,他看了宗明慧一眼,咧嘴一笑。

“你听到二少君的话了。”宗明慧音调冷冷。

葛添寿耸一耸肩,吊二郎当的道:“实在没有料到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在二少君的心目之中,居然还占有一席之地。惭愧!惭愧!”

“奉劝你不要得意的太早,姓葛的,你那条狗命还捏在我的手里。”

“是!是!是!二小姐,小的知趣哩!”

“葛添寿,嘻皮笑脸对你没好处。”

“依二小姐之见,当然是希望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五一十的招供认罪。”

“果然是机伶人,葛添寿,不怪冯志尚将你倚为左右手,看来我宗家的确是亏待你了。”

“亏待与否,小的以为犯不着去深究了,不过小的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小的不敢自认是英雄好汉,只是二小姐若要从小的口中挤出什么话来,恐怕也很难如愿。”

“葛添寿,你莫非仗恃二少君摆下了话就拿跷了。”

“二小姐,请恕小的说句难听的话,你把二少君看得太高了,在小的眼中,二少君实在是天真的可以。”

“天真!”

“没错,二少君白活了那么多年,竟然连养痈遗患的道理都不懂,真不明白二少君的江湖是怎么混过来的,难怪展家船坞会垮。”

“葛添寿,你得意的太早也小觑了展家,只要展家约两位少主有一人健在,展家船坞必定屹立不倒!”

“不要自欺欺人了,二少姐,展家船坞就像挺棺材里的总瓢把子,只能供人凭吊,再也无法起任何作为了。”

宗明慧目现杀机:“葛添寿,你尽管要弄嘴皮子好了,等我割下你的人头,挖出你的心肝,遥桨总瓢把子的时候,你再想贫嘴也不可能了。”

“哈!”葛添寿狂放大笑:“二少君已经撂下了话要保全区区不才,二小姐,你岂敢动我一根汗毛。”

“我不仅敢动你身上的一根汗毛,我甚致会废了你的武功,斩掉你的四肢,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必说这种狠话充面子呢?二小姐,你们宗家的人一向是展家最忠实的奴才,哪怕展家的人放了一股臭屁,你们也哈着脸直喊香,二少君的交代,你哪儿会有胆量违拗咧,省省吧!”

葛添寿说罢,放声大笑,神态极尽张狂。

宗明慧花容倏沈,只见她出其不意,抽起洪有贵腹上的短刀,飞速划向葛添寿。

葛添寿目光疾闪,闭上双眼,引颈就戮。

然而他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预期的冷锋加身,他诧然睁眸,入眼是一柄刀锋凛凛的短刀,刀尖离他身头寸馀,不进不退,滞凝似霜。

葛添寿神色略紧,旋即他又笑了。

“我说嘛!二小姐怎么下得了手呢?”

宗明慧眯起眼帘,搜视葛添寿,叱道:“你这一招不管用了。”

葛添寿吞一口口水:“什腰招不招,小的不懂。”

宗明慧似笑非笑:“你还想作戏吗?”

“作戏?”

“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说话,葛添寿,你休想再激怒我了。”

“激怒二小姐?”葛添寿脸色变了一变,而后他乾咳一声,道:“小的这会儿已成了二小姐的阶下之囚,我巴结二小姐都惟恐不及了,怎么还敢激怒你呢?“宗明慧凤目清澈:“因为你存心求死。”

葛添寿强笑:“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我是人,怎么会轻易求死,再说小的惜命得很,一点儿都不想死,二小姐何必拿小的开玩笑。”

宗明慧轻息一声:“葛添寿,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语无伦次,有些结巴了?”

葛添寿不禁呆愕了一下。

宗明慧慨叹道:“到底是江右才子,人间翘楚,说起观人料事,二少君的真知卓见,确实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葛添寿,我不会杀你了!”

葛添寿踌躇有顷,道:“二少姐,也许你会后悔。”

宗明慧笑笑道:“既然二少君认为你是条汉子,我相信一定有他的道理。”

“二小姐,你今日放过我,他日我照样对付展家船坞,你不怕吗?”

宗明慧平静的道:“那也是天意了。”

葛添寿顿了一顿,他转头望向门外,门外荒草乱枝,迎送秋风瑟瑟。

“天意?”葛添寿喃喃自语。

宗明慧扔掉短刀,脱下外裳,覆盖在洪有贵的确体上。

“走吧!”宗明慧招呼葛添寿。

“走?”葛添寿困惑的望向宗明慧。

宗明慧觑了葛添寿一眼:“你不自个儿走,难不成还要我架着你走?咱们堂口里的是非,须要闹得满城风雨,天下皆知吗?”

葛添寿俯首不语,随即他站了起来,走到宗明慧的面前。

“二小姐。”

“嗯?”

“二小姐应该听说过,当年游家布庄的大火,不但烧毁了游头儿的一切家当,也夺走了游头儿的妻小。”

“是的,我听展叔提过。”

“不瞒二小姐,当年的那场大火是小的疏忽翻了油灯而引发的。”

宗明慧淡淡的道:“真是不幸”

葛添寿沈重的道:“小的负欠游家太多,即使终我一生也偿还不尽,所以小的虽然明白二少君的一片苦心,可是我实在无力再承受二少君的知遇之倩了。”

宗明慧微微一顿,道:“既然你这么说,葛兄弟,我有一些困惑之处,想听听你的见解。”

葛添寿暗地一震,他发觉宗明慧对他的称呼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