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解毒蟒大扰台祭神 除凶僧小豪杰定策(第2/2页)

赵振武听了着急道:“然则我们将怎么办咧?难道因人少了,便不去救吗?”柳迟道:“红莲寺这种害人的巢穴,就是不将卜大帅困住,也得斩草除根,不许他们再能害人。然要不许那些贼秃漏网,惟有你赶紧回省城去,火速调一标人马,前去将红莲寺团团围住,方能不使一个得逃脱。不过此刻既有卜大帅被困在内,投鼠忌器,不能就这们领兵去围。我和陆小青兄先回到红莲寺去,见机行事。我料卜大帅为一员封疆大臣,应有百神呵护,不至为贼秃所算,或叼天之幸,我两人能不动声色的将他先行救出,你们的兵方来围剿,固是再好没有的事。即算我两人的力量弱,不能做得那们干净,也务必在里面尽力保护他,使不至为贼秃所害。”赵振武连忙对柳、陆两人一躬到地,说道:“能得两位先去寺内暗中保护大帅,这件功劳真了不得,兄弟就将这千斤重担,付托两位老兄了。”柳、陆二人也连忙还揖。赵振武率着八个巡抚部的亲兵,匆勿回头去了。

柳迟向陆小青说道:“我从小就是个慕道法喜修真的人。不问多大的功名富贵,于我都没有缘分,我也不把富贵看在眼里。这回卜抚台被困在红莲寺里,非你我不能将他救出,将他救出之后,这件功劳确实不小。你在青年就练得这们一身好武艺,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而这回的事,说不定就是你进身的机会,所以有这般凑巧。”陆小青道:“我承老哥救了我的性命,老哥教我怎么办,我便怎么办。至于做官赚钱的两桩事,老哥是修道清高的人,果然不看在眼里,就是我也从来不曾将这两桩事放在心上。做官,我没有学问,朝廷名器,不是我这种草茅下士所可滥竽的。银钱这样东西,先父母弃养的时候,遗传给我的还不少,足够我一生的衣食。并且这回搭救卜抚台,全仗老哥一人之力。我在红莲寺被困的时候,自己尚不能脱险,若不得老哥援手,此时早已死在那些淫僧手里了。我纵年轻不知廉耻,何至贪老哥的功劳,做自己进身的机会呢?”

柳迟哈哈笑道:“你把我这话的意思弄错了,你以为我是和你谦让么?我虽是今日才初次与你见面,然你的性情举动,与我十分投契,我很有心与你结交。你我既一见如故,说话就用不着客气。你要知道世间人各有各的路数不同,不是富贵这条路上的人,便痴心妄想的去求富贵,富贵终轮不到他头上来。反转来说是应该富贵的人,便视做官为畏途,见银钱如仇敌,竭力的想躲避,也躲避不了。我自知于富贵无缘,并不是故意这们说。”陆小青道:“话虽如此,但是现在卜抚台还不知是怎样的被困在红莲寺,我们即打算竭力去搭救,就应该赶紧前去,看如何方能救得出来?这些救出来以后论功行赏的话,似乎可以不必早计,就是我也未见得便于富贵有缘。”

柳迟摇着头笑道:“我何尝不知道论功行赏,是救出来以后的话,用不着在此刻计议,并且救出来以后论功行赏的权,也在卜抚台,不能由你我私相授受。你知道我在这时候,特地说这话是为甚么呢?因为我这回奉师傅的命来救卜抚台,其中另有一种原故,我本人不宜露面。我师傅自己的能为,虽已登峰造极,是不待说,他老人家没有干不了的事。若得他老人家亲自救卜抚台,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何以他老人家不亲自来呢?即算是他老人家懒得亲自烦神费事,在他老人家门下的大徒弟,以及同道的晚辈,比我能为高出数倍的,不知有若干人?何以不打发他们来救,却偏要我这个初出茅芦的小徒弟来呢?就是因为红莲寺的贼秃,行为虽与吃人不吐骨子的妖魔相似,来历倒很是不错,犯下了这种弥天大罪,由官府用国法来惩治他,那怕惩治极惨酷,罚浮于罪,也不要紧,他们同党的只能叹息委之气数,不能怪人。只一听得有昆仑派的人出头帮助官府,那么他们同党的一股怨气,便不问情由的都结到我们昆仑派头上来了。我师傅明知这回救人,救得好便没事;救得不好,就是替昆仑派结下一个大大的冤仇。待坐视不救罢?一则违反他老人家平日行侠做义的素志;二则恐怕红莲寺贼秃之无法无天,将来国法若有伸张的一日,必拖累到昆仑派身上。再三审慎,因我是个不曾走过江湖的人,外人少有知道我名字的,出头来干这件事,或能瞒得过去。

“我仔细思量:既不可替昆仑派结怨,我于今虽说在江湖上没有声名,认识我面貌的人更少,然能保将来永远不到江湖上行走么?这般重大的一桩事,是谁干出来,便是没事名也有声名了。→文¤人·$·书·¤·屋←

如果昨夜不遇着你,我奉命而来,说不得也只好出头露脸的做去,天假其便,有你在这里,我何不让你一个人出头,我始终的暗中帮助呢?你没有派别,论根源更可说是官府这边的人。我在暗中不出头,也不居功,也不任咎,免得替昆仑派结下无穷的仇怨,你的意思以为如何呢?”陆小青笑道:“既是老哥有这种不宜露面的原因,此去便不露面便了。莫说老哥还跟我同去。许我在暗中帮助,就是老哥不去,教我一个人去做,我只要力量做得到,拼着性命也得去干一干,不要耽搁了,我们就此去罢。“二人说毕,仍回身扑奔红莲寺来,不知二人如何搭救卜巡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