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老谋深算(第2/8页)

常笑道:“那是谁?”

黑衣人道:“我来到的时候,他们已倒在地上,一个已化剩两条腿,另一个亦已在白烟之中销蚀。”

常笑道:“当时你知道在店堂中,有没有其他人?”

黑衣人道:“没有,附近都没有,我也想找出杀他们的人,因为昨天我们这边也有一个人那样子死在长街上。”

常笑沉默了下去。

黑衣人瞪着他,忽然道:“听说你的剑术很不错?”

常笑淡淡地一笑,道:“你听谁说的?”

黑衣人没有回答,径自道:“你也许可以避开我们每人十刀,甚至十二刀。”

常笑道:“一个人十二刀,三个人三十六刀,已不少的了。”

黑衣人道:“我们的第十三刀出手,你却一定躲不开,甚至一刀都躲不开。”

常笑道:“那一刀有鬼?”

黑衣人道:“那一刀已被诸魔祝福过,已是魔刀。”

这句话出口,三人冰冷的眼睛之中突然露出狂热的神采。

常笑道:“你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那一刀?”

三个黑衣人没有一个回答,三把刀却已出鞘。

刀弯如新月,刀锋上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常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刀。

这种刀似乎不是中原武林所有。

他本来就想离开,这下,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两个黑衣人打从鹦鹉楼来到这里,都没有办法将他截下。现在虽然已多了一个,如果他要走,他们亦未必能够追及。

可是他宁愿留下来。

他想见识一下那所谓已被诸魔祝福的一刀。

三个黑衣人并不是说谎,从那种疯狂的眼神他就已看出。

他临敌的经验已不少,所见识过的刀法已有好几十种,却未见识过魔刀。

连这个名字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魔刀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刀法?到底有什么魔力?

他实在很感兴趣。

刀已举起,三个黑衣人弧形靠拢,成品字迫上。

常笑没有动。

一声轻叱,三刀齐展,刀光如圆弧。

一样的刀,一样的刀法。

常笑脚踏七星,身形一闪,再闪,闪开了三个黑衣人的第一刀。

第二刀第三刀跟着又削上,一刀比一刀急劲。

常笑的身形更急。

黑衣人的第五刀出手,常笑仍没有用剑,仍能够闪避,可是到第六刀砍到,他却已不能不用剑封挡。

三个黑衣人的刀法非常怪异,常笑的身形一展开,那三把弯刀就仿佛变成了柳絮,随着常笑转动而转动,到了第六刀,三把刀便一如柔丝,缠着常笑的身影,刀与刀紧接,每一刀所用的力道,竟并未完全消散,余下的力道又竟与下一刀的力道糅合在一起。

到了第七刀,刀上的力道比起第一刀何止强劲了一倍。

这样子下去,他们的第十三刀出手,刀上的力道又将有多大?

那样的一刀,再加上诡异的刀势,又是否还有人能够抵挡?

一把刀也许还缠不住常笑,可是三把刀糅合在一起,单就是那一股强烈的力道已足以将他勒死。那种弯刀,似乎就专为了这种刀法而打造,刀一转,就像是一根绳子在敌人的身上绕一圈。

连绕十三圈,的确已难以有人经受得住。

那第十三圈更可能圈住敌人的脖子。

一个人手脚都被绳子缚上,要勒他的脖子是不是很容易?

这种刀法简直就像是一种魔法。

如果就只有十三刀,那第十三刀已实在可以称得上魔刀。

常笑接下了三个黑衣人的第七刀,已看出这种刀法的厉害。

他也已看出,到了他们的第十三刀出手,莫说躲不开,就连挡都已挡不住。

他如果还要命,就一定要尽快冲出刀圈之外。

心念陡动,他的剑马上刺出,一出手就是十五剑。

他第一次反击。

两剑左拒,两剑右挡,还有的十一剑却向前面砍杀。

三个黑衣人的第八刀亦同时发动。

“铮铮铮”的一连串金铁互撞声暴响,在他面前的一个黑衣人一连给他迫退了四五步。

其他的两个黑衣人却同时推进了四五步。

常笑左拒右挡的四剑竟不能封挡左右砍来的魔力。

他甚至已感到了刀上的寒气。

刀寒凛冽,常笑的心头亦不禁一冷,大喝一声,剑急忙回救。

剑到刀亦到。

“铮铮”的两声,两把刀马上被扫开,前面的一刀亦马上杀回。

常笑再挡这一刀,被扫开的两刀又砍上。

这是第九刀,常笑不知不觉之中已被那三把魔刀迫得打转。

他的眼中已有了恐惧。

硬挡那几刀,他握剑的右手已有些麻痹的感觉。

三个黑衣人的第十刀相继展开,刀势更诡异,更凌厉。

常笑的面色已变,忽一声暴喝,连人带剑滴溜溜一转,整个身子烟花火炮一样突然直往上飞射而出。

那一转奇快无比,他的剑更快,刹那劈开了三把魔刀,刀势虽然已铁桶一样,同时被迫开,上下便有了空隙。

常笑当然不能钻入脚下的泥土,却可以拔起身子。

他浑身的气力都已用上,虽则没有翅膀,那一拔的迅速已更甚于飞鸟。

黑衣人的刀势也不慢,但相较之下,还是慢了些。

刀势一开即合,锋利的刀锋就像是虎狼的齿牙。

“哧哧”的两声,常笑左右双脚各开了一道血口,右脚的靴底更被其中的一刀斩下,他的人却已翻出了刀圈。

鲜血染红了他的裤脚,他凌空一个翻滚,人已落在丈外,双脚仍站得很稳。

三个黑衣人的反应也不慢,刀一收,身一转,又杀奔常笑。

那刹那之间,常笑的左手,已多了一个纸包。

三个黑衣人才转身,常笑左手的纸包已打开,才扑上,折起的那张白纸就已给常笑抖得板直,刀一样飞出。

白纸上蓝芒闪烁,却旋即消失。

那些蓝芒白纸上虽还明显,飞离了白纸,便不易察觉。

夜色深沉,风雨迷蒙,十七枚钢针虽已不少,但都是寸许长短,头发般粗细,在这种环境之下,根本就很难发现。

那正是从谭门三霸天心中剖出来的十七枚七星绝命针。

在常笑的内力催发下,那十七枚七星绝命针最少可以飞出丈外。

三个黑衣人现在距离常笑却已不足一丈。

他们也看到那张白纸。

纸白如雪,只要还有些许微光,就很惹人注目。

他们的目光落在纸上,面上都露出诧异之色。

纸中即使有毒粉,在这暴雨狂风之下,也难起作用。

他们已想到毒粉,却并未想到毒针,那一类的暗器本来就不会包在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