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恐怖陷阱(第3/4页)

灯光驱走了门内的黑暗。

他仍没有踏进去。

驱走的只是几尺的黑暗,几尺之后又逐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门并没有尽开,那对于灯光无疑是一种障碍。

他一声轻呼,道:“那边还有一张几子,你替我拿来行不行?”

他虽然头也不回,这句话的对象除了王风还会是哪一个?

这一次王风倒没有拒绝。

再多一张几子,门户终于尽开。

两盏灯都送入。

门内是一条暗道,才不过三四尺宽阔。

两盏灯的灯光已足够照亮这条暗道,已可以使他们看得很远。

他们却两丈都看不到。

这条暗道还不到两丈。

尽头是一面墙壁。

空白的墙壁,既没有水火风雾,也没有迷人的天魔女。

常笑、王风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目光从墙壁上面移开。

他们将目光移到墙壁的前面,只因为那里更令人注目。

入门不过一丈,暗道的地面便已下陷,一直到那面墙壁为止,差不多一丈的地方根本已没有地面。

那之下昏暗一片。

昏暗之中浮着迷蒙的光影。

灯光?

那之下又是什么地方?

常笑瞪着那下陷的地面,右腕忽一振,握在他右手之中的那支剑立时“嗡”一声龙吟。

龙吟声方响,剑上挑着的长明灯便飞脱,飞入了暗道,流星般投向那下陷的地面。

他的人也跟着蹿入了暗道,左手仍握着另外的一盏长明灯。

这一蹿正好一丈,正好落在那下陷的地面的边缘。

他左手的长明灯,右手的剑几乎同时下沉,剑护住了他下盘的要害,灯照亮了他脚下的地方。

他的目光当然亦同时落下。

在他的脚下,是一列石级,二三十级石级斜斜地伸展下去。

剑上飞出的那盏长明灯已落在石级的尽头,灯身虽在倒翻,灯光仍未熄灭。

他左手即使没有第二盏长明灯,落在石级尽头的那一盏已足以将石级以及下面的地方照亮。

就算石级尽头的那一盏长明灯已熄灭,下面也并不见得黑暗。

他们在门外见到的迷蒙光影正是从下面透上来的。

常笑目光闪动,终于踩上了石级。

他脚步放得很慢,剑握得更紧,长明灯不离手。

王风是第二个。

血奴居然也跟着他们下去。

她的眼中仍有疑惑。

她到底在疑惑什么?

石级的尽头是一条地道,地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

一丈也不到的地道,两旁的墙壁上各悬着一盏琉璃灯。

琉璃中灯油半满,点燃上两三日大概也可以。

灯光照亮了那扇石门。

白石石门,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

那些花纹与鹦鹉楼中宋妈妈的那间魔室门户上刻着的竟有些相似。

惨绿色的花纹,灯光中,闪耀着异样的寒芒。

这莫非也是某种邪恶与不祥的象征?

王风的目光落在花纹之上,不由皱起了眉头。

宋妈妈那间魔室门上刻着的花纹他看不懂,眼前这扇石门上的花纹他一样看不懂。

常笑的目光一落下,瞳孔却立时收缩,神色亦变得紧张。

紧张之中还透着兴奋。

他莫非看得懂这门上的花纹?

王风也察觉常笑的神态有些异样,不由就问道:“你看得懂门上的花纹?”

常笑不知不觉地点头。

王风追问道:“那些花纹是代表什么?”

常笑道:“那并不是什么花纹。”

王风诧声道:“不是花纹是什么?”

常笑道:“是一种文字。”

王风更诧异,道:“我看就完全不像。”

常笑忽问道:“你喜欢不喜欢看佛经?”

王风道:“不喜欢,我甚至对和尚都没有好感。”

常笑问道:“你家中可有人做过官,出使过西域?”

王风道:“一个都没有。”

常笑道:“这就难怪你没有看过这种文字,不懂这种文字的了。”

王风道:“这是西域的文字?”

常笑点头道:“错不了。”

王风道:“西域的文字你也看得懂?”

常笑道:“你似乎忘记了,我本来是什么人。”

王风没有忘记。

常笑接道:“我同样不喜欢和尚,所以也没有看过那边传来的佛经。”

王风道:“你只是出使过西域?”

常笑摇头道:“还没有这种经验。”

王风怔住在那里。

常笑道:“我那个父亲却是经验丰富,他也很为我设想,所以自小教我那种文字,好让我长大之后继承他的职位。”

王风说道:“你好像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儿子。”

常笑道:“我现在的职位不是更好?”

王风道:“他那是白费心机的了。”

常笑道:“我本也以为学非所用,浪费了大好的一段日子,但现在看来,倒不是全无用处……”

王风打断了他的说话,道:“石门上的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常笑道:“也没有多大意思,那其实只不过两个字。”

王风道:“哪两个字?”

常笑一字一顿地道:“宝库!”

王风“哦”一声,一个身子突然退开了几尺。

常笑盯着他,道:“你在干什么?”

王风道:“据我所知但凡是宝库,门口如果没有严密的守护,一定暗藏厉害的机关,以狙杀觊觎宝库的人。”

常笑大笑,道:“是这样的话,早已发动了。”他大笑不绝,接口道:“这丈许不到的地方本就是装置机关最适当的地方。”

王风道:“本就是的。”

话口未完,常笑的笑声已断,突断。

他的人同时飞退。

这一退退得比王风更快更远。

一退他竟退出了地道。

他的目光已转向地道的顶壁。

王风的目光早已停留在那里。

就因为瞥见那里发生变化,他才会突然退开。

他本应当时开声警告常笑,可是话才到嘴唇便又咽下。

并不是他厌恶常笑这种人,索性让他死于非命,只因为那一退,他立即就觉察根本是多余。

所以他非独没有继续再后退,亦没有警告常笑,而且还跟常笑聊起来。

常笑那下子亦已觉察,突然觉察。

他倒给吓了一跳!

这条地道无疑是装置机关最适当的地方,事实上亦已装置机关。

地道的顶壁不知何时已出了几排方洞,黑暗的方洞中寒芒闪烁,一列一列的尽是锋利的枪尖。

千百支尖枪一齐落下,地道中的人走避不及不难变成刺猬。

除非是铁人,否则武功即使再高强,亦无法抗拒千百支尖枪同时飞刺。

方洞虽打开,尖枪到现在仍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