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疑 凶(第2/3页)

可是他们找不到。

他们将和风山庄每一寸地方都找遍了,也找不出一点可以帮助他们查明真凶的线索来。

谁都不敢怀疑上官刃,更不敢怀疑司空晓风,可是除了他们外,别人更连一点嫌疑都没有。

如果凶手是另外一个人,那么这凶手一定是可以来无影、去无踪的妖魔。

大家虽然很少说话,多多少少总还说过几句。

上官刃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赵简被害的那段时间,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人敢要他解释。

后来别人才知道那时候他已醉了,醉倒在姜总管为他安排的客房里。

那是个有五间房的跨院,他和他的随从都安排在那里住宿。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赵标。

赵标不但是赵家的老家丁,而且还是赵二爷的远房亲戚。

赵标已经证实,三月二十七的那天,从黄昏以后上官三爷就一直在屋里睡觉。

他醒着时虽然很少出声,醉后睡着却有鼾声。他的鼾声有很多人都曾听过。

江湖中有很多人都认为,司空晓风能够有今天,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功,而是因为他的涵养。

他的内家锦拳和十字慧剑,都还没有真的练到登峰造极,可是他的涵养功夫却绝对是天下第一。

这些虽然带着些讥讽,却也是事实。

只不过大家似乎都忘了,一个人练气功夫若不到家,又怎会有这么好的涵养?

他知道和风山庄的人对他都难免有些怀疑,因为他的确在三月二十六那一天就已到了。

可是他态度上绝没有露出一点不安的样子,更没有为自己辩白。

他提早一天来,为的是另外一件事。

那绝对是个秘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几天他还是和平常一样镇定冷静,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有个人保持冷静,才能使情况不致变得太混乱。

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绝不会忘记分内应该做的事。

他尽力安排赵简的葬殓,劝导大风堂的子弟,他相信这件事的真相,迟早总会水落石出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谁也不能否认他的确有种能够使人稳定的力量。

所以大风堂永远不能缺少他。

“头七”已过,最后留下来守灵的一批大风堂子弟,也都回到他们本来的岗位上。

赵简虽然是大风堂的一根柱石,可是大风堂绝不能因为这根柱石断了而整个崩溃。

那就像是座精心设计的坚固建筑,虽然少了根柱石,却依然还是屹立不动,依然还是可以禁得住风吹雨打。

司空晓风已经让他的子弟们明白了这一点,他希望大家都能化悲愤为力量!

设在大厅的灵堂里,除了赵家的人之外,留下来的已不多了。

上官刃忽然站起来,道:“欧阳在等我。”

说完了这句话,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这句话只有五个字,除了司空晓风外,谁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只要有一个人明白就已足够。

如果只用五个字就能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上官刃绝不会说六个字。

千千看着他走出去,忍不住问:“难道他就这么样走了?”

司空晓风道:“他非走不可!”

千千道:“为什么?”

司空晓风道:“因为他和欧阳约好了见面的。”

千千道:“欧阳是谁?”

司空晓风道:“就是欧阳平安。”

欧阳平安,就是中原十八家联营镖局的总镖头,他们早已计划,要和大风堂联盟。

这次欧阳平安和上官刃商议的,想必一定就是这件事。

千千没有再问。她也隐约听到过这件事,大风堂的确需要一个有力的盟友。

自从他们知道霹雳堂已和蜀中的唐门结成儿女亲家后,就在希望这盟约能早日签成。

霹雳堂独门火器已经足够可怕,现在又加上了蜀中唐门威镇天下一百六十年的毒药暗器,和他们的独门暗器手法,无疑更是如虎添翼。

这一直是司空晓风心里的隐忧。他只希望欧阳平安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将原定的计划改变。

03

外面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上官刃显然已带着他的随从们离开了和风山庄。

蹄声走远,灵堂显得更沉寂。

无忌还是动也不动地跪在他父亲的灵位前,干裂的嘴唇已沁出血丝。

司空晓风缓缓地道:“这里的事,大致都已有了安排,再过一两天,我也要走了。”

他当然也是迟早都要走的。

云飞扬犹在封关期中,赵简忽然暴毙,大风堂更不能缺少他。

千千垂着头,想说什么,又忍住。

她也不敢随便说话,只要一句话说错,他们很可能就要家破人亡。

可是她心里实在害怕。她父亲死了,哥哥又变成这样子,和风山庄却一定要维持下去。

这副千斤重担,无疑已落在她身上。

她怎么办?

司空晓风看着她,仿佛已看出她的心事,柔声道:“我知道你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可是我们真有点担心他。”

他担心的当然是无忌。

每个人都在为无忌担心,却希望他能站起来,挺胸站起来。

可是谁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能站起来。

静寂的灵堂,忽然传来一阵笨重的脚步声,千千用不着回头就知道是老姜。

他的呼吸急促,脸上已因兴奋而发红,手里拿着个酒樽,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他是不是又喝醉了?

不是。

酒杯里装的并不是酒,而是尘土。

老姜喘息着道:“这是我从上官三爷住的客房里找到的。”

他又解释:“上官三爷一走,我就带着人去打扫房子。”

“打扫”当然只不过是托词。

上官刃也有嫌疑,只不过他在的时候,没有人敢去搜查他的屋子。

司空晓风道:“你找到的,究竟是什么?”

老姜道:“我正想请大爷您,鉴定鉴定。”

酒杯里只有浅浅半杯褐黄色的粉末,仿佛是从地上刮起来的泥土。

可是这半杯泥土却带着奇特的香气。

司空晓风用两只手指拈起了一小撮,放在手心,用指头慢慢地研磨,又凑近鼻子嗅了嗅。

他脸上立刻露出极奇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