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生死呼吸(第2/2页)

无忌道:“好法子。”

唐缺道:“如果你也要学我这种吃法,有件事你千万不能忘记。”

无忌道:“什么事?”

唐缺道:“你一面在吃的时候,一面还要去教训别人。”

无忌道:“我已经把最好吃的都抢来吃了,为什么还要去教训别人?”

唐缺道:“因为像你这种吃法,别人一定看不顺眼,所以你就要先发制人,去教训他。”

无忌道:“我应该怎么教训?”

唐缺道:“你要板起脸来告诉他,做人一定要留后福,所以好吃的东西一定要留到最后吃,你的态度一定要很严肃,很诚恳,吃得一定要很快,别人还没有想通这道理的时候,你一定要把自己面前碗里的东西吃光,然后赶快溜之大吉。”

他正色道:“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更不能忘记。”

无忌问道:“我为什么要赶快溜之大吉?”

唐缺道:“因为你若还不快溜,别人很可能就会揍你了。”

无忌大笑。

他是真的在笑。

这么多日子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笑得如此愉快。

现在他的“限期”已经无限期地延长了,现在他已进入了唐家堡的心脏地带,明天他就要搬到上官刃的家里去,随时都可以见到上官刃,随时都可能会有下手的机会。

现在他虽然还没有真正达到目的,可是距离已经不太远了。

这是他的想法。

现在他当然会这么想,未来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谁也不能预测。

如果他能预测到以后发生的事,那么他非但笑不出,恐怕连哭都哭不出来。

03

夜,静夜。

今天实在可以算是无忌最有收获的一天,吃过午饭,他总算摆脱了唐缺,好好地睡了一觉,因为他晚上还有事做。

明天他就要到上官刃那里去了,进了花园禁区后,行动想必不会再有现在这么方便。

所以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和雷震天联络,要雷震天把那栋房子的详图画给他,想法子让雷震天给他一点霹雳堂的火器。

他并不想用这种火器去对付上官刃,可是身上如果带着些这种破坏力极强的火器,迟早总是有用的,到了必要时,不但可以用它脱身,还可以把自己做的事嫁祸给霹雳堂。

他相信雷震天一定不会拒绝。

多日的焦虑,现在总算有了结果,这一觉他睡得很熟,醒来时天已黑了。

唐缺居然没有来找他去吃晚饭,也没有别人来打扰他。

他披衣而起,推开窗子,外面一片沉寂,夜色仿佛已很深。

他决定立刻就去找雷震天。

现在他虽然已经知道要用什么法子才能走出这片树林,但却还是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通过树林外面的那片空地。

这又是个难题。

他用一种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解决了这个难题。

他就这么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果然没有人阻拦他。

唐缺想必已吩咐过这附近暗卡上的人,对他的行动不要太限制。

今天的天气很好,看样子他就像是在散步赏花,何况这里还不到唐家堡禁区。

花开得正盛,他故意在花园里兜了几个圈子,确定没有人注意他。

然后他才找到那棵月季,先用脚拨开下面的泥土,用最快的动作拔起花根,钻了进去。

这条地道的长度他已精确算过,身上还带了个火折子。

他相信只要自己一接近那地室的入口,雷震天就会发觉的。

一个眼睛瞎了的人,耳朵总是特别灵敏。

可是他想错了。

在他的计算中,现在明明已到了地室的入口,里面却还是毫无动静。

他又往前面爬了几尺,甚至还轻轻咳嗽了一声,雷震天还是没有反应。

就算他睡着了,也不会睡得这么沉。

难道他又溜了出去?

无忌身上虽然带着火折子,却是备而不用,以防万一的。

这里到处都是一点就燃的火药,不到万不得已时,他绝不冒险。

他又摸索着往前移动,他的手忽然摸到一样东西,正是雷震天那张大木桌脚。

他伸出中指,弹了弹这根桌脚,弹了两次,都没有反应。

空气中除了那股刺鼻的硝石硫黄味道之外,仿佛还有种很奇怪的气味。

他好像嗅到过这种气味,他又深深地呼吸两次,就已完全确定。

这是腥气!

他的鼻子也很灵,他确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是不是雷震天有了意外?唐家终于还是派人来杀了他?

可是就在这时候,无忌又听到了有人在呼吸。

这个人显然已屏住呼吸,憋了很久,现在终于憋不住了,所以开始时的两声呼吸,声音特别粗重。

这个人屏住呼吸,当然是为了不想让无忌发现这地方中另外还有个人。

这个人当然绝不会是雷震天。

这个人是谁?

雷震天是不是已遭了他的毒手?

如果他是唐家的人,他来杀雷震天,一定是奉命而来的。

既然是奉命而来的,就用不着怕别人发现。

如果他不是唐家的人,他怎么能进入这地室?他为什么要来杀雷震天?

无忌又想起了雷震天的话。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敢到这里来……只要我高兴,随时都可以跟他同归于尽。”

这地室中的火药仍在。

雷震天发现这个人来杀他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将火药引发?

难道这个人是雷震天自己找来的?

就因为雷震天绝对想不到他有恶意,所以才会遭他的毒手!

无忌想得很多,也想到了最可怕的一点。这个人既然不愿被人发现,一定要杀了无忌灭口。

他当然也已听到了无忌的声音,现在很可能已开始行动。

无忌立刻也开始行动。

只可惜呼吸声又已听不见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在哪里。

他悄悄地绕过这根桌子脚,正想从桌底下钻过去——

忽然间,风声骤响,一股尖锐的冷风,迎面向他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