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探荒园铁掌毙凶獒(第2/4页)

说完这话,立刻一同扑奔来路,毫不迟疑的走去。

赶到拐过这座山坳,道旁的树梢,唰的一响,立刻从上面飞坠下一人,轻如落叶,坠地无声。

万柳堂跟修禅急往后一纵身,低声喝问:“什么人?”

来人却也用沉着的声音答道:“是我,万老师,知道我们已被匪窟伏桩所见么?”

万柳堂见竟是慈云庵主,忽然此处现身,遂忙向前招呼道:“庵主忽然隐身暗处,可是已侦得匪党行藏?”

慈云庵主道:“万老师发现匪踪时,我也看见匪党,因为今夜所遇匪徒们,全是含着诱敌潜踪之计,所以我先行隐迹林中,暗登高处,潜查匪徒的去向。果然匪徒仍想混乱万老师跟小徒的视线,竟自逃入青纱帐后,暗中故意把逃走的方向让你们看个真切,悄悄的却从青纱帐内仍然转回去,竟潜回那片巨宅。那巨宅定是匪窟无疑,这时暗桩的匪党定疑心我等已经扑奔红土驿。我们趁此时正好一查匪窟,万老师以为如何?”

万柳堂道:“我也看出匪人是故布疑阵,所以我们方才也矫作径奔归途,既已判明确是匪巢,我们哪好再放过?不过看匪窟这种情形定有不少暗桩逻守,请少师傅不要跟紧了,我们先把匪窟出入道路踩一踩,然后再往里潜。按这种情形,这里总不是河南境内的总舵,不过也盘聚着不少匪徒吧?”

慈云庵主回头向三弟子修禅道:“我与你万师伯要一查匪人踪迹,这里伏桩太多,不要稍形大意了,致令匪党查觉,那一来可就耽误大事了。”

修禅忙答道:“弟子在万师伯面前,焉敢逞能?师傅自管放心,弟子绝不误事。”

慈云庵主嘱咐完了之后,随即向续命神医万柳堂说道:“万老师,我们先绕这巨宅转一周,看看形势,再在宅后山壁聚会。”

两位大侠彼此定规好了,慈云庵主又道:“万老师,贫尼先行一步。”

慈云庵主处处好强,自己总要拣那费手脚的,留下较易的让与万柳堂。

这座匪巢是倚着凉星山的南面山脚一座山坳里起建的石墙大门,是面南背北。

慈云庵主要从他这大门前绕过去,让万柳堂从西墙下绕向匪巢后面。

这里十分冷静,比较容易潜踪。

这时慈云庵主身形展动,蹿向山根下丛草之中。

万柳堂更不迟疑,身躯往下一矮,往起一长腰,施展“巧燕穿云”的轻功提纵术,疾如箭驰,蹿起三丈余高,往下一落,脚下正是一行老树。

身躯微往下一沉,右脚一点脚下的树枝子,身躯二次腾起,又纵出三丈余,这次竟落在山壁上。

这种悬崖陡壁,满布苍苔,极难着足。

万柳堂待慈云庵主走后即把一身绝技施展出来,身形轻如飞絮,如一缕轻烟眨眼间已转过山坳,扑向匪巢的后面。

修禅却谨遵师傅的嘱咐,不能逞能,悄悄穿着丛莽密青往前趟去。

且说万柳堂轻身飞纵,展眼间到了匪巢的围墙后面,见这道石墙直接到后面山根下。

万柳堂仗着轻身功夫有过人的本领,登危石,踏青苔,借着后面比围墙高的地方,着脚方待窥查里面,慈云庵主巳如飞鸟般落在面前。

彼此一打招呼,慈云庵主低声问道:“怎么样?可遇见伏桩?”

万柳堂道:“这一带尚没发现贼党。庵主怎么样?”

慈云庵主道:“我踩的这趟道,已见着三处暗桩,只不过贼党暗桩插的太浅,稍为留意,就不致瞒过我辈。”

万柳堂道:“西面一定也有,不过我没从下面走,碰不上它们了。庵主你看,这匪党的地势非常大,这一带一片黑暗,遍栽树木,没有多少房屋,形似后园,又象练武的场子。我们不趟进去,被这许多树木挡着,不易察看虚实。”

慈云庵主仔细端详了端详,见围墙里面黑暗暗,只有北面有四、五间矮屋,一行行的松柏果木,画成了许多道路。

竭尽目力,微微看见靠南首偏西形似一间小屋,从树隙中透出一点灯光。

别无动静,只有微风过处,树叶子簌簌的作响,绝无人迹。

慈云庵主向万柳堂一打招呼,说了声:“我们先往里趟一步,那排矮屋正着脚。”

万柳堂说了声:“庵主请。”

慈云庵主不再答言,身形飞纵,疾如脱弦之箭,跃上那排矮屋。

这时万柳堂也是施展开轻灵身手,双臂一抖,“燕子飞云纵”,形如飞燕凌空,跟着慈云庵主的后踪到了这排矮屋上。

双侠彼此相距丈余,不约而同略一伏身,往下面查看。

只见这一带果然是一片荒废的园子,里面树木成荫,深草没胫,那当中一片较宽阔场子,形如练武的场子。

那西南角上有一间小屋,隐隐现出昏黄的灯光。

万柳堂用问路石投向园中,听了听下面毫无动静,遂一翻身落到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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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柳堂这时竟不似平时那么文雅安详,身形快似飘风,耳目并用,稍有一点别的声息,立即闪避觉察,连纵身形,已到了那间小屋前。

见这间小屋虽然不大,建筑的十分坚固,墙壁全是石头堆垒的,小小一个木窗,窗格子全是二寸宽木条子做的,上面用桑皮油纸糊的。

一架避风门,也跟着窗扇一样,风门却没关严。

方到门首已听得一片鼾声,从屋中传出来。

万柳堂更是艺高人胆大,轻轻把风门推开尺许,屋中一股子酒气扑出来。

万柳堂皱眉闭着气往屋中一看,只见这间小屋十分肮脏,地上铺着挺厚的稻草。

在屋门后的山墙上,是两个大铁环子,拖着两条链子,铁环子旁尚挂着一条牛皮鞭子。

再往里看,只见靠边却是一付板铺,靠窗这面,在铺上摆着一只小炕桌。

桌上一盏油灯台,光焰极大。

桌上一堆残骨、两只磁盘子,里面尚有一半鸡骨肥肉、两只酒壶,全倒在桌上。

一个醉汉,一条腿垂在铺下,一条腿蜷着,仰面朝天斜躺在铺上,醉得如一团烂泥。

万柳堂索性把风门又推开些,回头向慈云庵主一点头。

慈云庵主忙凑过来,向屋中瞥了一眼,忙即抽身。

本来醉后这种酒气,中人欲呕,只为慈云庵主未肯细查屋中景象,误了大事。

且说慈云庵主往后一撤身,万柳堂也把风门给掩上。

离开小屋,万柳堂才悄声说道:“庵主,这大约是匪党囚禁人的所在。不过我们没有空收拾他,便宜这个醉鬼。”

慈云庵主道:“我们赶奔前面搜寻匪首,倒得见识见识这是哪一派的绿林人,在这里盘聚。”

万柳堂答了个“好”字,双侠各自纵身往前搜查。

穿过一大片果木林,眼前是一段矮墙,当中一道宽大的园门,也是虚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