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卷 第 十 章 无涯神教(第2/3页)

但无风堂堂主吕一海自恃当年扶主有功,日渐飞扬跋扈,事事都想凌驾于其他分堂之上,引起诸分堂不满,但碍于教主宋米,众人皆按捺不发。唯有无飘堂堂主与吕一海素有龃龉,在教中事务中常与吕一海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宋米见吕一海居功自傲,日益骄横,长此以往,可能自己会被属下埋怨袒护吕一海,故多次在教中大会上当众指责乃至痛斥吕一海。

吕一海渐渐怀恨在心。

其时,江湖中悄悄兴起一个神秘教派“忘忧宫”,他们竟冒天下之大不违,与整个武林正道叫阵,不断袭击各大门派,扰乱武林,已引起武林公愤,但因“忘忧宫”组织神秘,行踪不定,所以各大门派屡次围剿未成,而“忘忧官”的邪焰反而愈来愈炽。

一次,为如何处置一名违反教规之人的问题,吕一海与无飘堂堂主剑拔弩张,寸步不让,最后宋米赶至,平息了争端,命教中刑堂按无飘堂堂主所言处置。这对吕一海与无飘堂堂主之间的关系来说,无疑于雪上加霜。

三个月后的一天,吕一海突然勾结“忘忧宫”之人,夜袭无飘堂,此役几乎使无飘堂全堂覆灭!但在危急之中,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物,武功极高,无飘堂堂主得他相助,侥幸逃命,但那位神秘人物自始至终都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宋米得知吕一海勾引外敌惨杀同门,怒不可遏,立即宣布要将吕一海从教中除名,并遣令无飘堂堂主带领新派人马速速将其捉拿,以清理门户,为无飘堂堂内兄弟报仇,为绝后患,依教中之规,须将其三代亲属一律铲除。

无飘堂堂主受此大任,日夜奔走,耗时半年,终于将吕一海连同一家人一起擒回,关押于地牢之中,委以重兵把守,待到天明,便以教规处死。

孰料就在这一个夜晚,吕一海竟奇迹般地从地牢中逃走!无疑,这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宋米盛怒之下,一面命人速速斩杀吕一海家人,一面追查内贼,但未有任何蛛丝蚂迹,而吕一海选逃遁之后,便如泥牛入海,再也难寻其踪影。

吕一海出逃之夜,乃无解堂堂主伏仰值守,为此伏仰被免去堂主之职,成为普通教众。

无飘堂堂主与伏仰私交甚厚,也并不因他被免职而断了这份交情,常不时上伏仰家中饮酒或磋武学。

伏仲有一妻子,模样极为俊俏动人,而且武功尚在伏仰之上,举手投足间自有千种风情,“无涯教”的人一直奇怪为何伏仲如此貌不惊人的人能找到如此出色的夫人!

无飘堂堂主很尊重自己朋友的妻子,他称她为嫂子。

一天,伏仰托人捎信来说他那边恰好有一扇鹿肉,让无飘堂堂主过去。无飘堂堂主心知伏仰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所以便想以酒肉来掩饰这种失落,于是他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当他于傍晚时分依约来到伏仰家中时,却只见其妻,其妻道:“伏大哥他临时有事,去去就回。”她一向称自己丈夫为大哥。

无飘堂堂叶刺便道:“既然他不在,那么我改日再来吧。”

伏仰之妻秋倚嗔道:“若是你就这么回去,你伏大哥便会怪我招待不周了,莫非你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其实叶刺心中还真有顾虑,同时也有点害怕单独与秋倚相处。伏仰比叶刺大四五岁,而秋倚则与叶刺年龄相仿,当时都是二十八九。秋倚的身姿非但未因为已是人妇而逊色,反正更显出一种成熟的风韵,虽然叶刺不会对朋友之妻有非份之想,但他毕竟是血气方刚之人,常常在秋倚那顾盼生情的目光中,在那梦幻般的幽香中眼红心热。

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直不愿在伏仰不在时与秋倚相处,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多大信心。

但今天秋倚如此说了,他再坚持着要走,便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于是他便留了下来。

秋倚为他端出丰盛的酒菜,然后殷勤地为他夹菜斟酒。

叶刺酒量颇大,但不知为何那天醉得特别快,才饮三四杯,他便觉得头晕晕的,思路也不甚清晰了,他似乎听到秋倚说了声:“叶大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然后,她便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感觉到了秋倚的手带有温热,心中突然腾升起一种莫名的烦躁不安,他一把拉住了秋倚的手!

秋倚似乎踉跄了一下,站立不稳向他这边倒来,一个温香的躯体进了他的怀中,他感觉到了秋倚的磨擦、蠕动与颤栗,他闻到了她发间、胸间的诱人清香,他看到了秋倚眼中狐一样的光芒!

叶剌觉得自己的血液在燃烧,他的喉间发出了低沉的古怪声音,然后便一把搂住秋倚的纤腰,秋倚没有挣扎,她只发出了“嘤咛”的一声,便缓缓闭上了她的美目……

一切,就如此发生了……

其实,这些情景,都是叶刺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点一点地回忆起来的,在那个夜晚中,他的灵魂与理智似乎已统统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剩下的只有肉体以及从肉体中迸发的不可抑止的欲望。

或者可以说他是在一种近乎睡梦般的状态中完成了让他后悔一生的事情!

是一杯冰冷的水将他泼醒的,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一把抵于自己喉间的刀,以及握刀的人。

伏仰!那个几乎让怒火烧毁的伏仰!他的眼神让人看了之后就不敢也不忍再看第二眼:

痛苦、失望、愤恨、鄙夷……

他的身子哆嗦如一片秋叶,在这种状态下,叶刺完全可以逃走或将他杀死。

但叶刺什么都没有做,他已看到了就躺在他边上的秋倚,秋倚身上的衣衫已不能遮住应该遮住的地方。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叶刺的血液便凝固了,他知道一切都已无法争辩、无法改变了。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应该死。如果自己不死,那就没有天理了。

刀慢慢地切入、切入,把冰凉与死亡慢慢地切入了他的身体内。

是秋倚救了他,秋倚忽然道:“是我勾引了他,我在酒中下了药。”

刀停了,却没有收回。三个人都静了下来,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秋倚的神色极为平静,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如此做,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了之后又将它说出来。

刀光倏地一闪!寒刃饮血之声响起,鲜血抛洒开来!

抛洒的是伏仰的血,伏仰的刀深深地插入了他自己的腿中!

叶刺惊呆了。

伏仰用手拔出他自己腿上的刀,然后转身,慢慢地向外走,鲜血从他的脚下画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叶刺傻了一般地看着他的背影,直至那落寞绝望的身影从他眼中消失,他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