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九章 把握时机(第4/6页)

此刻王凤留守小长安集,确实感到一阵轻松,前方有刘玄和刘寅、刘秀诸人,宛城的战事似乎轮不到他身上来,此刻军分三系,他乐得将自己的实力保存在小长安集,只要到时候前方哪里有些问题,他再上前相助便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一切,他几乎不必考虑,后勤粮草有邓晨负责,后方又有李通,他只须让将士养精蓄锐便是。

围城已两日,但宛城之中似乎并无太大的动静,仿佛城中真的只想死守坚城一般。

是夜,王凤仔细地看了一下宛城周围的地形图之后,因晚宴时酒力发作,颇有些醉意,便伏案而睡了。

王凤爱酒,尽管军中不准随便饮酒,但这只是刘寅下的命令,对于舂陵军有效,可是王凤并不在意这些,他并没有必要听刘寅的命令。有时候,他也觉得刘寅对将士的要求也太苛刻了一点,现在刘寅和刘玄在前线,只他一人留在后方,身为一军之帅,更无人能对他约束,自然是每顿必须有酒才行,这是他草莽生活之中的乐趣之一。

绿林军昔日本就是一群草莽之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豪杰,是以这些人大多是好酒之人,因此,在绿林军分成三支后,仍然酒风难禁,除王常的下江兵有严令外。事实上,就是因为王常反对将士军中饮酒,才会与王凤闹得不开心。

新市军中将士对酒并不忌,主帅如此,将士自然效仿。

王凤正睡得迷迷糊糊、微觉有一丝寒意之时,却被一阵喧闹给惊醒,不由得揉揉眼睛,见室中灯火仍明,肩上已有亲兵为其盖上了一件皮裘,不由得有些迷糊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那么吵?”一名亲卫推门而入,神色间也有些疑惑地道:“凤帅醒了,小人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镇东起火了吧?”王凤一怔,忙起身拉开窗子外望,果见东面的天空隐现暗红,显然是真的起火了,隐约间还有人马的嘶叫之声,他的酒意顿时醒了八分,摇了摇尚微有些发痛的脑袋,向外面的喽兵吩咐道:“去给我探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话音刚落,便有喽啰慌里慌张地奔来,直接冲入室内,跪倒在王凤身前呼道:“大帅,大事不好了,不知从哪里杀出了人马来,见人就杀,见人就砍,已经破了外城,我们根本就挡不住他们!”“什么?”王凤大吃一惊,惊问道:“有多少人?”“不知道,总之到处都是敌人,黑暗中根本就看不出对方的实力!”“给我备马!”王凤吃惊之余,抓起悬于床前的宝剑,大步赶出临时帅帐,此刻小长安集中已是喊杀声震天。

义军被偷袭的敌人杀个措手不及,顿时大乱,也有的正在睡梦之中,可是营帐却着火烧了起来,便都慌不择路地到处乱窜,使得营盘大乱,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义军虽众,但毕竟未曾经历过正规的训练,若是在锐气正盛之时,或可一鼓作气,但是如果阵脚一乱,想要立刻组织反击却几乎是不可能的。

小长安集中火光冲天,有些义军在不知有多少敌军来袭营时,以为敌军已全部杀至,哪有战意?有些人偷偷地逃走,有些人向小长安集外跑。

王凤策马在亲卫的相护之下驰过小长安集的大街,到处都是尸体,而且这些尸体大多是义军,许多是死于利箭之下,盾穿人亡到处可见。

“杀!杀死王凤者赏银五千!降者不杀……”到处都是这种口号。

王凤几乎傻眼了,痛心疾首地呼道:“王义何在?”一群被杀得败退的义军赶了过来,沉痛地道:“少帅被贼人杀害,他们的强弩太厉害,我们无法抵挡!”王凤差点没晕过去,怎也没料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已为敌人所杀,悲愤地问道:“贼人在哪里?”“敌人自三面冲入镇中,人数不知……呀……”那人还没有说完,便有一阵乱箭狂飙而至。

“保护元帅!”王凤的亲卫大惊,高喊道。

“王凤在此,杀王凤者赏银五千……”官兵的声音极为高昂。

王凤挥剑斩落一支射向他的劲箭,却震得手心发热,不由得心下骇然,这箭的力道之强,胜过普通弩箭数倍,不仅速度快,而且穿透力超强,他身边有几名亲卫中箭,竟被利箭的冲击力带下马背。

“王凤,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元帅,快走!”那群亲卫也感觉到来自这些弩箭的强大威胁,那种可怕的杀伤力是他们前所未见的,武功再好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难以承受。

王凤也知大事不妙,他发现那些冲在最前面的执盾官兵身后的弓弩手,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支奇怪的弩机,弩机可一次上箭十支,一发五支,五支同发后,再接着射另五支,在射后五支时,可以迅速补充那已射出的五支劲箭,弩机之上始终保持五支联发状态,之间的间隙绝不超过两息的时间。

这数十张弩机并排而行,在弩箭手身后,还有弓箭手,这些人配合极为默契,在这长街之上,这样的几百人组合几乎是无坚不摧的,那弩箭挡无可挡,难怪义军会摧枯拉朽地败退,就因为这些奇怪却又极度可怕的弩机。

王凤也不能不退,他虽武功超绝,但在这数百支足以裂盾穿石的怒矢之下,却显得有些薄弱,而他身边的亲卫也一个个倒在怒矢之下,给军心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杀呀……”喊杀声自另外一条街向这边传来,到处都是义军绝望的惨叫和惊呼,此刻败势已以最快的速度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虽然小长安集聚结了一万多名义军,但是在这种突然的突袭之下,人多的优势根本就不存在,这黑暗中偷袭,使得义军的防御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王凤几乎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居然对这突然潜至的官兵毫无所觉,而且他的防御对这些官兵竟如此不堪一击。这一切只能怪他,怪他太过大意,太过粗心,但现在败势已呈,他还能说些什么呢?惟有迅速赶去与刘寅会合,告之这里的一切。败退的同时,他终于认出了一个人,那是严尤手下的得力战将蒋文龙,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太小看严尤了,而眼下的这一切,是他为之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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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城头之上似乎有些异动!”一名喽兵向巡营的廖湛禀报道。

[注:廖湛是与陈牧一起起事的平林军的几名主要将领之一,也是后来刘玄政权的重要军事人物。]廖湛到宛城之下抬头仰望,见城头之上灯火依旧,却似乎有众多的人影晃动,不由得向身旁的众将吩咐道:“小心戒备,防止城中官兵闯营!”刘玄此刻早已安歇,营中之事皆由廖湛一手处理。在平林军中,廖湛的地位仅次于刘玄和陈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