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八章 心神之战(第2/5页)

大日法王正行向这座山丘,步子极小极缓,俨然散步,但更多的却是似乎在试探刘秀的耐心。

刘秀的耐心极好,这一切都是自生与死的教训之中磨练出来的,这也是让他成长为一个绝世高手的基础。是以,当大日法王的目光与他的目光在虚空中相触之时,他竟极为悠然地笑了。

刘秀笑得很淡,仿佛有种嘲讽和不屑的意味夹于其中,这让大日法王感到有些怪,因为他不明白刘秀的笑是什么意思。

当然,大日法王根本就不需要明白,在他与刘秀的目光相对的那一刻,便知道刘秀已经出手了。

战意和气机便是通过眼神以无可抵御的形式刺入大日法王的心中!

好深邃的一双眸子,像是包容了整个天地,一个无底的黑洞——这一切,只是来自精神上的思感。

突然间,大日法王觉得眼前的对手比想象中还要可怕,但他没有止步,这已经是一场无法避免的决战,即使是他想退,也已无法退却!因为刘秀那几乎可以洞穿一切的眼神传达了一个很明确的信息——距离已经不再是局限,只要他退后一步,迎来的将会是雷霆一击!

大日法王也不再回避刘秀的目光,两道目光在虚空之中交接的那一刹,草原的上空竟惊起一个巨大的霹雳,闪电如一条银蛇般自朗朗晴空洒落。

顿时,风起、云涌!

城头之上的呼邪单于和匈奴子弟也皆骇然,甚至有点不明所以,但却明白大日法王与刘秀已经正面相对。

“父王,要起风了,我看父王还是移驾回宫好了。”左贤王关心地道。

“不!本王戎马一生,什么阵仗没见过,还会怕这小小的一点风?难得有这么精彩的对决,本王又怎能错过?”呼邪单于肃然道。

“去给父王拿一件裘袍来!”左贤王向一边自己的妃子吩咐道。

呼邪单于不由得笑了,慈爱地望了左贤王一眼,感叹道:“看来,我是没有白疼吾儿,本王活于世上六十余载,已够了,能在将去之年睹得如此高手对决,此生又有何憾?”说话间,呼邪单于的目光又投向远处土丘之上的刘秀和大日法王。

“父王定可安享万年的,何用说如此不吉之话?”右贤王也忙道。

呼邪单于又笑了笑道:“说是这般说,谁又真能活过万岁?我不急你们也会急的!”呼邪单于此话一出,右贤王脸顿时一红,但呼邪单于随即又指着城外的刘秀和大日法王悠然道:“这才是真正的不世高手,尚未交手便已生天人交感之象,本王已经很多年都未曾见到这般真正的高手决战,此等人物,我匈奴国得一足矣!”众人更愕,呼邪单于看似久病初痊,但是其所言却无半丝病态,依然豪气干云,所说之话,足见其见识之广。

“大日法王乃西域第一高手,名震天下,若能得他之助,必会使我国早日一统大漠,牧马中原!”右贤王眸子里射出兴奋的光芒,充满希翼地道。

呼邪单于不由得笑了,淡淡地道:“王儿有如此理想,为父确实高兴,不过,与大日法王相对的那年轻人潜力无限,为父在此便已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出的刀气,想必此人绝不会比大日法王逊色多少!”“刀气?!”左右贤王不由得骇然,此地相距那山丘至少六里之遥,呼邪单于竟能感受到散自刘秀身上的刀气,这岂不是天方夜谭?而且他们根本就毫无所觉。

呼邪单于没有理会两个儿子,反将目光投向耶律长空,淡淡地道:“长空可有感应到?”耶律长空神情肃然,点头道:“他身上不仅有刀气,其战意更是无人可比!虽其尚未出手,但长空已感到百万大军屯兵沙场的压抑,若长空没有猜错,此人必曾是疆场之上无敌的悍将!”呼邪单于这次倒是真的开心地笑了,赞许道:“长空果不愧为我国第一勇将,本王征战一生,此人身上的战意是我见过所有人当中最为强烈的!如此人物居然在我龙城,真是我龙城之幸!”右贤王不由得愕然,刘秀与大日法王尚未曾交手,呼邪单于便给其如此之高的评价,这确实让他心中不爽,因为呼邪单于好像根本就没有在乎他的大日法王一般。

左贤王心中却是大喜,他对刘秀本来毫无信心,此刻经呼邪单于和耶律长空这般一说,倒是多了几分信心,只是他有些惊讶,何以呼邪单于这久病初愈之躯能对战场之上的刀气和战意如此敏感?

“如果我国真有这两人相助,那统一大漠,牧马中原,确实只是举手之劳!”耶律长空感叹道。

呼邪单于又笑了笑道:“长空又说错了,如果说统一大漠确实是举手之劳,但是要想牧马中原,只怕这两人还不够!”“单于教训得是!”耶律长空忙道。

“父王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此刻中原四分五裂,战火不断,他们自顾不暇,如果我军趁虚而入,中原还不是唾手可得?”右贤王不服气地道。

呼邪单于不置可否地道:“在我们未能统一大漠之前,入侵中原只是自寻灭亡!待我们统一大漠,中原也差不多一统,若说凭这两人之力,或可天下少有敌手,但如果真有敌手的话,那这对手一定在中原!”“孩儿不相信!”右贤王略有些固执。

“二十余年前,本王便已游历过中原,也和你一样孤傲,因为我是大漠第一高手,但是到了中原才知道,那里的高手是何其之多,而且他们的武功根本就不是你所想象的。当年我为大漠第一高手时,大日法王还只是个无名之辈,你以为大日法王的武功很好吗?我在二十余年前便已达到这种境界!”呼邪单于不无缅怀地道。

“二十多年前父王便达到了这种境界?”左右贤王大愕,几乎难以相信。

“可是……可是父王怎会……?”左贤王讶然问道。

“那是因为本王不该太固执地去挑战一个人!”呼邪单于慨然道。

“一个人?他是中原的吗?”右贤王讶然问道。

“不错!他便是中原的武林皇帝!本王居然未能在其手下撑住三十招便已一败涂地!以至于五脏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势,永远都只能拥有五成功力,才会让北匈奴逞强!”呼邪单于无可奈何地道。

“以父王当年的武功,居然三十招就已落败,那这个人……”左右贤王都瞪大着眼睛,表示不敢相信,耶律长空也大为骇然。

“本王败得心服口服,事实上,中原除了武林皇帝之外,能胜本王的高手尚不在少数!因此,我不能不提醒你们,如果说有真正可怕的高手,那么这些人应该是来自中原!”呼邪单于语气沉重地道。

“不过,孩儿认为,武功并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原因,毕竟战争不是某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部队配合的问题,群体的力量和灵活的战术才是制胜的关键!”耶律长空插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