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卷 第七章 黑白无常(第3/4页)

阿羚一个劲地哭,直哭得天昏地暗,哭到后来,她的嗓子都已嘶哑了。

终于,号陶大哭变成了抽泣,最后抽泣也时断时续。

南宫或这才柔声道:“好了,不哭了,啊?长孙前辈受着那种病的折磨,这样一来,对他未必不是一种解脱。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好好地活着,才是对你爷爷最好的安慰。其实,你爷爷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因为他而整日地沉浸于伤感之中,对不对?”

阿羚点了点头,香肩却仍是轻颤不已,一张俏脸,已哭得如带雨犁花。

南宫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怜爱之情。

却听得阿羚道:“从此,我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只有孤苦伶何的一个人,南宫大哥,你要不要我?”她那忧伤的眸子看着南宫或,目不转晴!

南宫或一愣,忙道:“要!要!我爹一直说我太顽劣了,要是有一个乖一点的女儿就好了以后,你就到我们南宫世家,我将你当亲妹妹对待,从此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因为你是南宫世家的人了。”

阿羚道:“不,我不做你妹妹!”

南宫或呆了呆,忙道:“不做也行,反正以后我会照顾好你的,你都救过我两次命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两命,至少得胜造十四级浮屠,这十四级浮屠么,浮屠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总归不是什么坏东西,所以么……”

他这么胡乱扯着,却被阿羚打断了,阿羚大声地道:“你在回避!你明明是知道我的心思的!你明知我喜欢你!”

南宫或的表情一下子便僵在那儿了,样子有些滑稽。好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地道:“喜欢?这个自然是对的。知不知道?我却不知道到底知道不知道了,也许可能是……是知道一点吧,可是……你说对不对?”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出了什么内容,也觉得自己最后一句话问得有点莫名其妙!

阿羚叫道:“我不管!反正以后我就跟定作了!我爷爷也说要我跟着你!他说你会好好待我的!”她挑战似的高扬着头,看着南宫或。

南宫或不由苦笑了一下,暗道:“长孙前辈呀,你跟我开了个大玩笑。”

口中却一造声地道:“那是,那是,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吃干的,你便不会喝汤,好不好?”

阿羚这才稍稍有点满意。

南宫或赶紧转移话题:“我的武功怎么会突然弱了不少?”

阿羚惊讶地道:“是吗?”她便沉默不语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她的神情,南宫或不由心中一惊,暗道:“千万别是中了别人的暗算了,若是中了什么化功散之类的药物,那便麻烦了。”

便在此时,阿羚紧锁着的眉头展开了,道:“我知道了,不碍事的!”

南宫或听她语气颇为轻松,不由也吁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了什么?”

阿羚道:“你所中的毒并不是一种毒,而是十几种不同种类的蛇毒,因为蛇群所喷出来的蛇毒有许多的种类,也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花三天的时间将你救醒,若是只中了一种毒,以我的身手,早已药到毒除了,哪要那么多周折。十几种毒,光是认出来,也得花不少的时间,更何况要把这十几种毒的解药找齐?我相信从此普天之下的蛇毒,几乎没有我解不开的了。”

南宫或听她说了半天,却没有一句话说到正点子上,忙道:“可你并没有解释我的武功为什么会变得弱了。”

阿羚道:“你的武功应该并非弱了,而是服药后的一种暂时性的休眠状态,这在医药中称为醉药。”

南宫或惊讶地道:“醉药?是不是与醉酒差不多?”

阿羚点了点头道:“是差不多,酒喝多会醉,药吃多了也会醉,只不过酒醉之后,会变得手脚无力,胡言乱语。而药醉了之后,则是使得体内的真力暂时隐藏了一部分,等你的身体能够适应众多的药同时存于你的体内时,那时,你就自然而然地‘醒’过来了,功力也就恢复了。当然,‘醉’也是一种比较形象易懂的说法而已,这其中还关系着一系列体内之气的微妙关系,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的,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一个身体虚弱之人,吃了一根上等野参之后,你说他当时会有什么感觉?”

“他一定感到精神焕发!”

“错!恰恰相反,此时,他的感觉应该是晕晕欲睡。这便如同喝酒一般,刚喝的时候,一下子便兴奋起来,话也多了,胆子也大了,似乎劲也足了,但越喝越多,这种情况就变了,变成了不会说话,目瞪口呆,变得手脚都是软软的,醉药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

南宫或见她说得如此有兴致,不由笑道:“想不到你懂得还真不少。”

阿羚一偏头,道:“以后你还会发现我懂得更多!”

南宫或道:“这么说起来,我只有等着‘醒’过来了?”

“当然不是。酒喝多了,有解酒的酒,而药吃多了,也会有解药的药,只是我们现在找不到而已,但解酒还可以吹一吹凉风等其他方法,解药之醉也应该有其他方法,我想药应该是吃进胃里边的,你不妨试着沿”足阳明胃经“运行功力看一看,也许有用。”

南宫或道:“好吧,便信一回你这小神医,可千万不要是招谣拐骗的江湖郎中啊!”

阿羚一本正经地道:“不灵不收钱!”

南宫或一笑。

他盘腿坐下,平心静气之后,缓缓地将真力提运至丹田,然后沿“足阳明胃经”而走。

果然,南宫或立刻感到体内有一股热流在流窜奔腾,丝丝缕缕地内家真力在重聚着。

阿羚看到南宫或的神色,便知自己所说的不错,不由欣喜万分。

便在此时,南宫或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似乎已在三十丈之内!

如果南宫或不是武功减了不少的话,他应在脚步声尚在半里之外,便可听到了。

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虽然他没有看到那个人,但他却已感到了一种不安。

他总觉得那人的脚步声水远是踏在他的两次心跳之间,这让他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在脚步声离这边还有十丈的时候,它停了下来,少倾,便听得“咯咯”的暴响声,似是铁器被拗弯的声音。

“那扇铁门己经毁于此人的手中了。”南宫或对自己说,他没有告诉阿羚,是因为不愿让阿羚担惊受怕。

但这样的声响,连不谙武功的阿羚也听到了。

她轻轻地道:“有人来了。”

南宫或点了点头,道:“吹灭蜡烛。”

室内一下子沉浸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脚步声又起,然后便听到了接二连三的“乒乓”乱响之声,似乎是木门被击碎的声音,又像是墙壁上的什么物件掉于地上的声音——也许,二者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