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 五 章 面目全非(第2/3页)

当如霜问她衣裳针线如何,汤的咸淡如何时,她除了逃之夭夭外,还能干什么?

而范书已是日理万机。

在这段时间里,范书采取了一系列重大措施,虽然水红袖对这些措施的具体内容不十分清楚,但她能够切身感受到霸天城的变化。

如果说以前的霸天城像一只庞大的驴,那么现在它已像一只精悍的狼了!

范书的举动包括一事:杀了二名郎中。据说理由是这两个郎中将名贵之药材暗中以其他药材替下,中饱私囊,而城中不少士卒之疾病却因此而久治不愈!

水红袖却在想:“也许范大哥是恨他们治不好如霜姐的伤势,才杀了他们的?”

至于城中其他人,水红袖本不是霸天城中人,自然一个不识。

这样的日子太安闲了,安闲得让人不知该把自己的手脚往哪儿摆放才好。

有一天,她的心思突然开窍了:“我为何一定要呆在霸天城?”

她为这个念头而雀跃不已,很不明白为何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直到今天才想到这一点。

其实时间过得也不算太长,离如霜与范书成亲之日不过二十多天而已。

当如霜听了她的想法之后,只稍如劝阻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她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水红袖的,水红袖已在江湖中飘泊惯了,而这儿却没有什么可以系住她的心。

水红袖便这般离开了霸天城,范书曾提出要让人做她的随从,却被她拒绝了。

离开霸天城时,她忽然想:“不知穆大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念头一起,她不由自问:“为何我首先便会想到他呢?”

她自我解释道:“因为穆大哥是我离开霸天城后惟一一个还算得有点联系之人了。”

对于这样的解释,她自己都不满意,觉得有些牵强。

然后,她的脸突然一下子红了。

女孩子突然莫名地脸红,往往便是她开始有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心动之时……

牧野静风一离开霸天城,心中便有些后悔。

因为他想起范书的刀法,他的刀法怎么突然之间变得与城伯的刀法那般相像?

牧野静风一番思索之后,想起了师祖六名逆徒得到的是载于书上的武功心法,范书会不会已获得了城伯的武功心法?

很有这种可能!

由此,牧野静风又想到了冬丑,冬丑也应得到了其中一部分,是关于暗器手法的那一部分。那么,冬丑的那部分如今又在何处?冬丑的尸体在霸天城内,其武功心法会不会也落在了范书手中?

牧野静风觉得自己本应该把这些事情全弄个明白再离开霸天城的。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师祖当初集万家武学融合成这六部武学经典,其目的是为了光大武学,而不是采取敝帚自珍之策!

也就是说师祖的武学取自天下,其终极目标也是应当重归于天下。只不过六名逆徒之歹念破坏了师祖的计划。

若是六部武学经典在冬丑诸人手中,那自是应该收回,因为在他们之手,这些武学便等于是成了为恶之帮凶。

那么,如果在范书手中呢?

现在,范书并未做下多少恶事,而且他曾对牧野静风说过要改造霸天城,若范书仅仅是行事手段太工于心计一点,那么武学经典在他手中,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现在这一切只是牧野静风很不成熟的猜测而已。

左思右想,牧野静风拿定主意:“如果范书以后为非作歹,而且用的又恰好是师祖的武功,那么自己一定要设法将他除之,并收回武学经典!”

主意拿定,心中倒坦然了些。

他终是搁不下屈家之事,于是一离开霸天城,便急着赶向倚弦庄。

倚弦庄静悄悄的。

牧野静风因为已得屈不平传授诸种奇门怪阵,所以对庄内布下的阵法已不再顾忌。

当他步入自己当时疗伤所住的屋子,抬头一看时,一下子怔立于当场!

屈小雨——也许是屈敏——正背向他坐在那儿!

大概是被脚步声所掠动,屈小雨或屈敏转过身来了。

牧野静风看到了一张熟悉且美到极致的脸容!脸上也是一脸的惊愕!

然后,美丽绝伦的女孩一下子站起了身,向牧野静风这边跑来!

牧野静风看到了她眼中的晶莹泪珠!

女孩在牧野静风面前站定了,却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牧野静风轻轻地道:“你是屈敏?”

他如此问,是因为对方的沉默。

那女孩点了点头。

牧野静风呆呆地望着她,一时脑中一片空白!千万种思绪交织在一起,使他变得如屈敏一般沉默了。

屈敏很激动地比划着什么——也许这样的手势她的家人能看懂,可牧野静风一点也不明白。

屈敏很是着急,忽然,他一把牵住牧野静风的手,向里边拉。

不知为何,牧野静风突然想起在那间黑暗的屋子里,有一个白衣人握住他的手时的情景——两次都是一样柔若无骨的感觉!

牧野静风暗自责备自己,思付道:“那人显然是他人假扮而成的,自己怎么能将屈姑娘与之相提并论?”

这时,屈敏已把他拉到了桌子边上,取出笔墨,然后铺开纸张,在纸上飞快地写着字。

牧野静风的目光随着她的笔而动。

“我爹,我妹妹在哪里?”

牧野静风道:“我不知道。”

“他们会不会出事呢?”

牧野静风道:“暂时还不清楚。”

屈敏看了他一眼,这让牧野静风心中有一种惭愧之感,屈敏继续写道:“你为什么不与他们在一起?是不是伤好了之后便离开这儿了?那今天你为何又回来了?庄里的老家人呢?”

问题铺天盖地一般涌向牧野静风。

牧野静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且听我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与你听。”

等牧野静风把事情的经过细说一遍之后,屈敏的泪已将桌上的纸打湿了一大片。

于是她写下的字都有些模糊了:“我没有进入死谷。”

“我没有被任何人挟制。”

“我要为爹报仇,救出我妹妹!”

“你愿不愿意帮我?”

牧野静风看了看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屈敏拿起笔来正待再写,忽又改变了主意,用力地握着牧野静风的手,摇了摇,然后退后一步,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谁都能明白这是在表示着深深的谢意。

牧野静风看着她,然后他的目光突然一跳,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屈姑娘,你头上的玉钗呢?”

屈敏写道:“我在外出的途中,不留神让人偷走了包裹,等到要到客栈掌柜那儿付房资时才发现,正焦虑之际,有人提醒我可以用头上的玉钗抵些银两。”

“此人是谁?”牧野静风追问道。

屈敏写道:“是客栈中的一个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