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 四 章 邪中之邪(第2/3页)

当“黑衣人”被“请’出来时,他已站在了一个相对独立的院子里,范书一挥手,轿子便飞也似地抬了出去,又有四个紫衫少年上前,分四个方位站在黑衣人的四周,手按弯刀,默默而立,就像四个没有生命的树桩一般。

范书背着手慢慢地在院子里踱了几圈,忽然在“黑衣人”面前停了下来,指着东西两间厢房,道:“这两侧各有一个你将要见到的人,你愿先见东侧房中的人,还是西侧房中的人?”

黑衣人冷冷地道:“一先一后,又有什么区别?”

范书像个夜游的怪鸟般轻笑了几声,道:“既然你难以选择,我便替你作主,先去东侧房间,如何?”

东恻房门被推开了,范书就像个殷勤的主人般走前面,“黑衣人”走在中间,后面则是四个毫无表情的紫衫少年。

屋内空空荡荡的。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屋内的光线一下子变暗了,仿佛刚才走的不是一间屋子的门,而是人间通向地狱之道。

昏暗之中,响起了范书的声音,道:“霸天城这段时间可谓祥云高照,竟接二连三地请来了位尊无比的客人,甚幸甚幸。”

一阵机括响动声后,正对着的那面墙已缓缓移开,屋子的空间顿时加大了。

墙后面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坐在一张极为宽大的椅子里,另外三个人则是围着他或站或蹲,在一个角落里有一盏油灯,灯光很暗,像是随时都会灭了。

其中三人见范书出现,立即起身上前,跪于地上,恭声道:“城主万安!”

听声音一时竟难以分清男女!

范书摆了摆手,让他们站起来,道:“你们可按我的吩咐伺候好他了吗?”

“属下对他已照顾得一丝不苟。”其中一人嘶哑着声音应道。

椅子里的人自始至终未起身,也未说话。

范书道:“我要亲自看一看你们照顾得周不周到!”立即有一个紫衫少年急步上前,将屋子里另外几盏油灯也都点着了,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不少。

这时,黑衣人方赫然发现那张椅子其实是一个巨大的设计精巧的枷锁,那人已被牢牢地锁在其中,有二根粗大的铁环竟是穿过了那人肩上的琵琶骨,将他牢牢地扣在“椅子”上。

范书缓缓上前,一个紫衣少年为他举着盏油灯,范书喷喷地道:“天已深了。你年事已高,我便着手下的人给你做些合适的衣物穿戴,也不知你满不满意。”声音很是温和。

顿了顿,他又道:“啊呀,我倒忘了,你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黑衣人眉头一跳。

范书俯下身来,像是在仔细端详着什么,少顷,他忽然很不满意地道:“这貂皮大衣的针线怎么这般粗糙?撕了重新再做,务必要做得完美无暇!”

“是!”其中一个赶紧上前,借着油灯的灯光,可以看清这人竟是个粗陋不堪的女人,五官俱己挪了位,而且麻子多如星辰,她伸出一双爪子般的手来,抓住了椅子里的人一处衣角,用力一扯!

只听得“嘶”地一声,一股血腥之气立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黑衣人赫然发现所谓的“貂皮大衣”竟是将兽皮一针针地经进了那个人的肌肤之中,这么用力一拉扯,便已将那人扯得体无完肤,不少地方“针线”密集的地方,已拉下了一块块血淋淋的肉。

丑陋女人并未就此停下,她又抓住了另外一块缝在身上的兽皮,猛地一拉,又是“嘶”

地一声响,血腥之气更浓。

血肉被撕开的声音在昏黄的屋子里一下一下地响着,血腥之气越来越浓!

而椅子里的人竟不曾哼出一声,这是否与他不能说话有关?

一股怒意升上了黑衣人的心间,最让他心寒的不是范书所用的极为残酷的手段,而是范书如此年轻,而面对这一幕的时候,竟是从容已极。

范书一边欣赏这一幕,一边微微笑着,忽然皱了皱眉,道:“我让你们为他订做的鞋子呢?”

另一个粗陋女子立即取出一双鞋子,两鞋相撞,竟发出“当”的声音,竟是铁制的。

范书点了点头,道:“还不替他试试脚!”

粗陋的女子便蹲下身来,用力地将那人的脚塞进铁鞋中,不多时,便听得“咔嚓”声不时响起,想必是对方脚上的骨骼生生给挤碎挤断了。

这女人累得直喘粗气,才把那人的脚塞进铁鞋里!

范书拍掌道:“很好,只怕穿上了几年也不会破,可惜就是冷了些。”

“这又何难?只要用火烧烤,保证极为暖和。”粗陋不堪的女人道。

范书连声道:“不错,妙计,快替他烤一烤,冻坏了他的脚,我拿你问罪!”

“属下怎敢!”其中一个尖声怪气地应道。

从紫衫少年的手中接过油灯,拔了拔灯蕊,然后放置在铁鞋下,慢慢地烤着。

不一会儿,屋子里有了皮肉的焦糊味道弥漫开来,让人闻之欲呕。

一直烧到两只铁鞋都变得有些暗红了,范书才让他停了下来,他转身对黑衣人道:“来者都是客,我便给你引见一下。”他指着椅子上的人,微笑道:“这位便是名震武林,位冠天下的武帝祖浩祖老前辈。”

他的声音很是平静,但在黑衣人听来,却是一记晴天霹雳,怔怔地望着一动不动地躺在椅子上己不成人形的人,黑衣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脸上的肌肉也在不住地跳动!

范书看着他,语气极为平静地道:“没有我暗中相助,你怎么觅得武帝祖诰不在青城山的机会?可惜最终你还是输了,否则,所谓武林七圣,只怕要永远地从武林中消失了。”

黑衣人好不容易才平定了心情,缓缓地道:“现在我才明白,即使我的计划都很顺利,最终的胜利果实都将为你所拥有,对不对?”

范书毫无愧色地道:“十有八九是如此。”他的话锋突然一转,道:“我也该把你介绍给武帝前辈了,可惜我只知道你曾以悬壶老人的面目出现过,现在见了你的真面目,我反倒不知你是谁了!”

他的神惰、语气极为平静。

但黑衣人的精神几乎为这些话而崩溃,在此之前,范书所做的一切虽然让人触目惊心,祖诰的出现更是极具震慑力,但对他来说,并非不可承受,因为他本就是一个大奸大恶的人,一样可以视别人的性命如草芥!

但此时他的心中却有一种极度的惶然与绝望升起,脑中似乎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想。

他终于显得苍白无力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应该很明白!”范书的声音像是一枚枚钉子重重地敲进了对方的心中,他沉声道:

“我指出这一点,就是要告诉你,我对你的了解远比你想象得多,与我对抗,只有如武帝前辈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