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 三 章 破洞而出(第2/3页)

水红袖失声道:“你能肯定么?是他老人家体内‘月蚀’之毒发作了吗?”

她以为悬壶老人之死,定是因为阴苍在他体内设下的“月蚀”之毒发作之故。

“月蚀?!”秦月夜对死谷大道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自然也不知道“月蚀”之毒,她道:“据范城主说悬壶老人是被夕苦所害。”

“夕苦又是何人?”水红袖更是云里雾里。

秦月夜解释道:“夕苦便是前些日子将整个武林搅得沸沸扬扬的黑衣人。”

水红袖娇躯一震,喃喃地道:“原来黑衣人名为夕苦!”心忖:不知穆大哥有没有知道这事?

忽又想起了什么,道:“悬壶老人是为夕苦所害么?”

“范城主说前些日子众人所见的悬壶老人其实是夕苦假扮而成,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牧野静风才会上当!”

水红袖几乎跳了起来,她急切地道:“你也认识穆大哥?他在什么地方?”这几日她一直在自责,为什么要一赌气离开牧野静风。

秦月夜没想到一提及“牧野静风”四字,水红袖会如此激动,她不由看了她两眼,方道:

“我师父之所以会受伤,与他有很大的关系。”

她的话语显得有些怨愤。

水红袖这时意识到在自己离开牧野静风的这段不长的日子里,牧野静风又经历了许多惊心动魄与曲折坎坷。

她不由又是怜爱又是紧张,心道:为什么穆大哥永远无法过平静一些的生活?为什么他的磨难总是如此多?穆大哥名为静风,可世间又怎么会有静止的风?风注定是飘浮着的,只是不知这种飘泊究竟是一种壮丽,还是一种无奈?

她生性直爽,心直口快,很少会如此深沉地思索一些难以思索清楚的东西,在她看来,顾着自己的性情活着,便是一种开心快乐了,但当一个女孩在品尝了爱的感觉后,她便会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开始思索以前从未思索过的东西。

水红袖好不容易从这种莫名情怀中醒过神来,便向秦月夜探问详情。

秦月夜倒也不计前嫌,将地下山庄所发生的一切一一向水红袖道来。

听罢,水红袖已是冷汗涔涔!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怔怔地站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月夜有些担心地咳了一声,道:“水姑娘……”

水红袖身子一震,如梦初醒般地“啊”了一声,转身便往外边疾走。

秦月夜目瞪口呆,心道:好独特的女孩,来得莫名其妙,去得更是莫名其妙!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叫住脸色有异的水红袖!

正这当儿,只听得外面有人道:“城主万安!”

秦月夜心道:“范书来71”

水红袖精神恍惚地向前疾走,在门口处几乎与人撞个满怀!

抬头一看,却是范书。

范书奇怪地道:“水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水红袖答非所问地道:“我要去找穆大哥……”

范书立即明白过来,他拦在水红袖身前道:“你怎可如此冲动?”

水红袖大声道:“你不救穆大哥,难道也不许我去救么?’范书以同样的声音道:

“你以为凭你一个人的能力可救得了他么?何况,你去救他,有危险的却未必是他!”

“什么意思?”水红袖毫不示弱地与范书对视着。

范书道:“你应该明白今天的牧野静风已不再是从前的牧野静风,他连武帝祖诰前辈都能够伤害,何况是你!”

水红袖大声道:“你说谎!穆大哥永远也不会伤害我的!”

范书冷声道:“我相信你所说的,但你莫忘了天下并非只有你一人,何况,我并没有放弃救他,毕竟,我与他本是同为霸天十卫之一,而且他还曾助霸天城拒绝巫姬,平息朴笑的叛乱。”

水红袖终于慢慢平息了自己的情绪,不安地道:“穆大哥他被困于地下山庄中,究竟会不会有危险?”

范书道:“如果他胜了,自然没有危险,我已安排黄旗旗主荣华留在那儿,如果他败了,即便你即刻赶去也无济于事7。”

顿了顿,继续道:“我怎会不知你挂念他的安危?只是有些事情已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

其实水红袖也觉得范书的做法并没有错,但她对牧野静风的感情,是无法用语言抚平的。

当下,她道:“无论如何,我必须去见穆大哥!”

范书叹了一口气,道:“每次来霸天城,你总是会因为牧野静风而离开,然后又因为他而回到霸天城,若总是这般,只怕……”

水红袖心中一呆,道:“只怕什么?’范书模棱两可地道:“牧野静风身边的蒙姑娘可不会如你这般意气用事。”

“她……”水红袖眼圈一红,却又倔强地道:“她不过比我会用心计罢了。”

想到此时敏儿定与牧野静风生死相伴,水红袖心中顿时很不是滋味,她一赌气,竟道:

“不错,我总是意气用事,又如何帮得了他!”

狠下心来,再也不去地下山庄,一转身,便向外走去,背向范书时,泪水已悄悄滑落!

范书摇了摇头,对秦月夜道:“水姑娘性格倔强,心直口快,倘有冒犯之处,还望能包涵一二。”

秦月夜心道:说她性格倔强倒是不假。口中道:

“水姑娘敢爱敢恨,倒也可爱。”

“素女门”弟子讲究有欲无情,所以很少会陷入情爱之中,如此一束,她们反倒能以一种“居高临下”般的感觉看待他人的情爱,很理智,也很清醒。

范书微微一笑,跨进几步,走至床榻边,道:“秦夫人可曾醒过来?”

秦月夜摇了摇头。

范书道:“牧野先生已清醒过来了,而且还能与我交谈,为何秦夫人却仍是不醒?”

他沉思道:“我已让人去寻找数位名医,想必快要到了吧。”

秦月夜刚要开口,只听得外面有人巷声道:“城主,诸位大夫已被请至临风阁。’范书喜道:“让他们稍等片刻,我这就便去。”

秦月夜虽觉师父是被夕苦内力所伤,请一些大夫来未必有用,但仍是对范书此举颇为感激。

当下范书便告辞而去。

没过多久,范书已带着六个风骨不凡的人来此,但见这六人个个脸有掩饰不住的傲然之气,显是平日倍受世人推崇的良医,不知不觉中养成了睥睨万物的神态,秦月夜心知世间有些本事的大夫都喜欢故作高深,见这六人模样,看来身手的确是有一些的。心中便不由升起希翼之情,只盼他们真能救回师父。

足足过了三个时辰,六位大夫才依次审视完毕。

范书这才上前,道:“诸位先生高见?”

六人相视一眼,沉默了片刻,最后一个白须过胸的老者缓缓地道:“这位夫人已无心跳脉搏,却又保有一丝气息,端得是罕见之症,依老朽之见,大约她已成了一个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