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卷 第 三 章 剑道之境(第2/3页)

黑暗中一声闷哼,随即了无声息!

片刻后,丁闻推门而出,回到自己的房中。

而白辰的鼾声亦自此消失。

难道,丁闻竟对白辰下了毒手?

一个时辰后,丁闻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丁闻已换上劲装,配好兵器,向笛风轩而去。

行至途中,从斜刺里快步走出一个人来,看见丁闻,便招呼道:“是丁兄弟吗?”

丁闻“嗯”了一声,又吸了口冷气,这才道:“他妈的,白辰那小子醉如烂泥,扯起鼾声就像一头牛,我气愤不过,狠揍了他一顿,不过那小子也够狠,竟也给了我脸上一掌,若

不是有宫主夫人为他撑腰,我丁闻早就一刀宰了他!”

他说话果然有些不清晰,大概是脸上的伤势所致,他一边用手捂着右半边脸,一边倒抽着冷气。

那人道:“他根本不配与我等为伍,丁兄弟也算是把我心中的恶气一道出了,走,就当打狗的时候不小心被狗了一口!”

两人一同向笛风轩走去,却不知在后面的阴暗处,正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

待丁闻二人走后,这人自黑暗处闪现出来,随即径直向白辰的居室走去。

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白辰的房门,立即有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但他对此似乎根本不在意,反手关上门,自怀中取出石火,“咔嚓咔嚓”几声,终于将火绒引着了。

火光一明一亮,虽然昏暗,但却足以照清此人的脸庞。

此人鼻翼挺拔,唇角分明,目光冷峻——赫然是牧野静风最为信任之人——都陵!

借着微弱的火光,都陵当然也将屋内情形看了个大概。

床上有一个人伏身躺着,身上盖着薄被,乱发披散,无法看清面孔,想必是晕睡的白辰。

都陵果断地走至床边,将白辰的脸扳转过来。

然而使人意想不到的,此人却不是白辰,而是丁闻!

都陵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他右手一扬,火光便灭了。

在屋子中静立片刻后,都陵忽然弯下身子,出手如电,转瞬间已连点了丁闻身上几处穴位。

都陵这才慢慢退出屋外,反手带上门。

他所选择的方向,竟也是笛风轩!

牧野静风此刻并不在笛风轩,而没有牧野静风存在的苗风轩,根本就不需要都陵这样的红人守护——他去笛风轩的目的何在?

范离憎突然被人从后腰抱住,不由大吃一惊,右手几乎就要触及腰间之剑的那一刹间,却听到了“咯咯”的娇笑声———是杜绣然!

他不敢担保,若是杜绣然再迟片刻出声,他的剑会不会已没入了她的躯体。

虽然知道身后的人是杜绣然,但范离憎心中的紧张之情却末减分毫。

他从未体验过被年轻异性如此贴体拥抱的感觉。

一股温热、柔软的感觉迅速传遍了他全身。

还有女性身上特有的幽幽清香。

范离憎觉得自己的喉间有些干涩,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长吸一口气,尽可能平静地道:“原来是六师姐,倒……把我吓了一跳。”

杜绣然的双手竟搂得更紧,她的脸贴在范离憎的背部,以略略有些发颤的声音道:“你……还叫我六师姐?先前你是怎么称呼我的?”

范离憎虽然从不知男女之情,此刻也明白了戈无害与杜绣然之间的关系绝非师姐师弟那么简单。

范离憎强自平定心情,低声道:“人多眼杂,六师姐快放开我!”

杜绣然双臂略松一些,低声喃喃道:“你不叫我小猫,我就不放开!”

范离憎头一下子大了,他不明白好端端的名字为何不用,而要称她为“小猫”?但他却明白如此古怪的称谓说明戈无害与杜绣然之间的关系也极不寻常。

范离憎一咬牙,飞快地道:“小猫——这下你可以放开了吧?”

连他自己都觉得“小猫”二字叫得极其生硬。

杜绣然哼了一声,显得很不满意,但终是松开双臂,退后两步。

范离憎赶忙转过身来。

杜绣然站在与他相距不过二尺的位置,如秋水般的眸子凝视着他,眼神似嗔似怨似喜似痴,双颊微微泛红,动人至极。

范离憎避过她的目光,心道:“女人的心真是奇怪,方才还莫名其妙地向我发了一通脾气,转眼间,却又如此模样了。”

两人的目光相错而过,各怀心思,杜绣然的神情姿势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而范离憎则在回避着什么。

不知不觉,范离憎的手心有汗渗出。

杜绣然终于开口了:“你这次自苗疆回来,真的变了不少!你根本瞒不了我,因为,你看我的眼神,与以前完全不同!”

范离憎的目光落在远处一片空白的墙上:“你太多虑了。”

杜绣然逼视着他:“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她?她是谁?”范离憎道,他实在不想陷身于这种莫名其妙的谈话中,但一时间又怎么可能回避?

“你何必装糊涂?”

“我真的不知你所指的是谁?是九师妹吗?”范离憎道,他忽然发现语意模糊的话似乎是女人的天性,只要是女人,她就可以把一件本是极为简单的事,迂回曲折说上半天。

杜绣然哼了一声,道:“她温柔体贴,连师父、大师兄都说她比我更适合你,想将她许配于你,现在你是否后悔在我与她之间选择了我?”

范离憎极为不耐,心道:“你虽然比穆小青更美一些,却未免太刁蛮了。”心中如此想着,却是一言不发。

杜绣然不依不饶地道:“你不敢回答,对不对?

对不对?!“

范离憎心中一动,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他一字一字地道:“你一定要我回答吗?”

他的郑重与肃然倒让杜绣然怔住了,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但她终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范离憎将心一狠,道:“那么我告诉你,你所猜没错,我的确后悔了!”范离憎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想从此免去受到杜绣然的纠缠。

杜绣然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

她的嘴角却浮现出一抹冷笑,那是极冷的笑容,寒彻心骨。

范离憎与她虽然毫无感情可言,但面对她那极度复杂、极度绝望的眼神时,他仍是不由心中一紧,内疚之情油然而生。

他甚至有些后悔了。

杜绣然的眼中有盈盈欲滴之泪,但她竭力强忍着,以平静得让人心惊的声音道:“戈无害,你若以为我可以随意玩弄,那么你想错了!”

言罢,她转过身,径直向门外走去。

范离憎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茫然失措。

身置完全陌生之地,心中就会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范离憎早早便吹灯上床,却迟迟无法入睡,但他知道今夜绝不可轻举妄动,因为“戈无害”久出方归,自然备受寨中众人的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