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卷 第 十 章 隐世奇门(第2/3页)

她望着窗外,留给白沉的自然是侧影,曼妙天成的侧影。

白辰忽然心中一动。

未等他去细细思索触动他的究竟是什么,一股热流已自他的丹田升起。

他的神情一凛,再也无暇去思索更多的东西。

※※※

月夜下的东海。

离海岸相去三十余里的一座荒岛,海岛峰峦叠起,林木参天,岛屿狭长,方圆十数里,岛的西岸有大片沙滩,而东岸则是穷崖绝壁,气势森严。

荒岛的南端临近的东岸处有此岛最高峰,峰顶赫然有一块方圆二十余丈的平阔之地。

明月当空,海面上出现了一艘船,正自西向东而来,夜间的海风本是由东向西劲吹,此船乃逆流而行,其速竟也不慢。

很快,船在荒岛西侧靠岸了,从船上走出四个人,船夫收起跳板,扯起船帆,重新返回,将四人留在岛上。

这四人正是白辰、花晚远及求死谷的两名弟子,为了尽量避开人眼,花轻尘选择了在夜里登岸。

此季已是秋末冬初,海风袭袭,带来了寒意与微咸的气息,海风在岛上的群峰谷间穿掠回旋,发出惊人的尖啸声,山上的树木被海风吹得哗哗乱响。

海水一下又一下的狠狠撞击着东岸绝壁,发出惊人的咆哮声,于风啸声相呼相应,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震撼力。

岛上林木茂盛,杂草丛生,但对四个身怀武学的人来说,他们的前进并不会受到多大影响,白辰发现花晚远的武功在他之上,虽是与他并肩而行,却是从容至极,不像在荒岛俊峰间掠走,倒像是闲庭信步。白辰心道:“小草是绝没有她这么高深的武功的,看来她真的不是小草。”

很快,四人到达了荒岛东岸的高峰之颠,出现在高峰峰顶的平阔之地。

越是高处,海风越急,四人的衣衫都被吹得鼓起,脸上也隐隐作痛。

花晚远道:“离天亮尚有些时间,我等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风吧。”

很会,他们就在附近找到一个背风处,四人围坐于一块高耸且前凸的岩石下,再也没有海风贯入耳中。月色显得有些苍茫,天空中有几朵薄云在飞快地移动着,月亮在薄云后时隐时现,在地上投下了斑斑驳驳的淡淡影子。

四人似乎都无话可说,只是静静地坐着,时间亦因此而过得格外缓慢,当白辰渐渐感到寂寞难耐时,月亮不知所踪了,天色亦暗了下来,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到了。

花晚远忽然站起身来,道:“伏居,你随我来,我有事与你商议。”

与白辰并肩而坐的那名求死谷弟子当即站起身来,见花晚远向林木茂盛处走去,当下随之而去,他心知多半是小姐有话不便当着白辰的面说出,要与他单独商议。

白辰心道:“我即将要为你们求死谷冒险,你们却仍是如此刻意避着我,这又是何苦来着?”

少顷,忽听得花晚远身形消失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呼声:“啊……”

是女人的声音,除了花晚远,还会有谁?

白辰与另一位求死谷弟子同时起身,不约而同地向惊呼声传来的方向掠去,白辰自武功被废后,今夜是第一次展露身手,他感到体内的劲气充盈,与先前置身风宫时所具的功力相当。

很快,二人已看到伏居与花晚远双双倒在地上,伏居一动不动,而花晚远正半撑着身子,似乎想挣扎着站起,在黑暗中一时也无法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剩下的那名求死谷弟子心中大惊,急步上前,焦虑地道:“小姐,你怎么了?”

花晚远没有回答,只是吃力地伸出右手,像是要那名求死谷弟子将她拉起,那人急忙伸手相助。

就在两人的手相触的一瞬间,那名求死谷弟子突然“啊”地一声低呼,随后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白辰震惊莫名。

却见花晚远已一跃而起,身手利索,全然不像受过伤的样子,只听得她道:“二位兄弟多有得罪了。”言罢对白辰道:“过来帮帮忙,将他们搬到妥当之处。”

白辰大惑不解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原来你根本没有受伤?”

花晚远淡淡地道:“你放心,他们是求死谷的人,我怎会加害于他们?”说到这儿,她伸出右手,摊开手掌,在她的指间,有一点寒芒闪动,她道:“我只是使了一个小小的手段,以让他们暂时无法动弹而已。”

白辰仍在犹豫不决:“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花晚远忽然怒声道:“你知不知道他们奉我母亲之命前来荒岛,是为何而来吗?是为了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白辰不以为然地道:“你母亲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她怎么可能完全信任一个外人?”

花晚远冷哼一声,道:“总之,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冒着被母亲责罚的危险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白辰目光一跳,脸上有了惊疑之色,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寻常,当下低声道:“也罢,就依了你的意思。”

两人寻了一处洼地,将两名求死谷弟子并肩放好,又折了树叶将他们的身躯掩盖妥当,这样既可以挡住寒风,亦能防止岛上虫兽侵袭,安量完毕后,两人重返原地,白辰有些迫不及待地道:“难道事情有变?”

花晚远反问道:“你为何答应我母亲的要求?”

白辰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相问,微微一怔,方道:“在进入求死谷之前,我本已为要想在短时间内恢复武功,是绝不可能的,而我却又迫切需要将武功恢复。你母亲让我达成这一愿望,我这么做,可以说是报她之恩,虽然她说过即时我不为她取出惊心决,她也会助我将酒药的药性悉数化去,但既然我已是惟一一个可以取出惊心诀的人,又怎能拒绝她的请求?”

花晚远沉默了良久,忽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能将那块方糖以及那个名叫苦叶儿的女孩的故事,说与我听吗?”

白辰声音低沉地道:“此事我从未对外人说过,但不知为何,我却原意跟你说,也许是因为你与我的一位……朋友太过神似的缘故——不,以‘神似’来形容并不确切,你与她简直一模一样,只是她是—位侍女,而你却是求死谷谷主的千金。”

说完苦笑一声,接道:“如果不是你矢口否认,我会认定你与她是同一个人的。”

“她如今在什么地方?你这么说,我倒很想见一见她了,见一见这位与我长得很相似的女孩。”花晚远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了,一反平时的清冷。

白辰痛苦地道:“我不知道,因为一次意外——确切地说,是在风宫的一次追杀中,我与她失散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但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