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卷 第 三 章 锋芒毕露(第2/3页)

幽求的脸色十分阴沉,此刻他心中所想的是若范离憎未从试剑林逃出,自己将“错剑式”

传与他,此时必可胜券在握。

牧野栖目光一闪,缓缓踏进一步,骄指如剑,右手轻扬,凌厉指风划空而出;在指风的牵引下;无数凋落的菊瓣飘然而起,漫天飞扬,蔚为奇观。

一声沉哼,牧野栖右臂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圈送之下,菊瓣团旋如盾,霎时他的身侧已有无数菊瓣在飞旋,绚丽的菊花与他如雪白衣相衬,更显出其飘逸之风采。

一声清啸,成千上万的落菊在牧野栖浩然内力的催动之下,向范离憎疾射而去,破空之声,犹如万剑齐出。

范离憎神色从容,右掌凌空削出,倏而一挑,已有一株完整无缺的菊花持于手中。

此时,正好漫天飞菊破空而至。

范离憎手持含苞欲放的菊花,旋然踏步而入。他以菊为剑,但见那株菊花在穿掣飞掠,破开密集如织的漫天飞菊,其手法之精妙玄奥,让人叹为观止。

双方以惊人之速迅速接近。

范离增终于破开重重飞菊,手中菊花直指牧野栖的胸前。

在众人的眼中,他所持的已不再是一株含苞欲放的菊花,而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

剑气破空,以难以言喻的速度直取牧野栖,众人只觉此剑气似可洞穿世间的一切,无可抵挡。

众人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完全停滞。

牧野栖动了。

其速之快,已超越了常人的视觉所能分辨的范围!

所以,他们所看到的只有结果。没有过程。

范离憎手中的菊花赫然已碎,仅有一截花杆在手。

范离憎手中的花杆直指收野栖的咽喉,与他的咽喉处相距不过二寸。

场内一片肃静。

这时只听有人一声轻叹,范高僧手一松,那截花杆便坠落于地。

他望着牧野栖,道:“我败了。”

败的怎会是范离憎?!

众人大惊失色,但很快他们发现范离憎为何如此说了。

因为在范离憎的胸前,赫然已插着一片菊花的花瓣!这一片花瓣无疑是范离憎所持的那株菊花上的,细长的花瓣竟如剑一般洞穿了范高憎的衣衫,刺入了他的肌肤之中。

当众人察觉这一点时,鲜血方开始在他的胸前慢慢溢开。

便如一朵怒放的红菊。

牧野栖神态复杂地看了看他,沉默了良久,方道:“你的剑法——很好。”

范离憎笑了笑,未再开口。

众人似乎直到这时方醒悟过来,意识到牧野栖已成了这次洛阳剑会的剑魁,当下心中皆萌生出异样的感觉!在此之前,因为范离憎、牧野栖两人的剑道修为已远远超越了他们这个年龄所应有的水平,故众人为之深深吸引,反倒忘了他们这一战是因角逐剑魁之位而起,更没有去考虑无论是范离憎获胜,还是牧野栖获胜,对中原剑道而言,可以说都是一种尴尬。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古治,等候他这位公证人做出评判。

未等古治开口,与他隔席而坐的幽求倏然飘然掠起,向七星楼楼主居右那边掠去,身在空中便道:“借剑一用!”

其声未落,人已闪电般逼进。居右心中一凛,立即向自己腰间的剑摸去,同时双足疾点,反向倒掠,反应颇为快捷。

可惜,在幽求面前,居右的这种举措已显得毫无意义、他的手刚刚触及剑柄,幽求的无指手掌已拍于其剑鞘上。居右顿觉一股空前强大的内家真力由剑鞘直涌而上,右手立时奇痛如裂,大骇之下,他急忙松手。

“铮”地一声,幽求顺势一摸,剑便脱鞘飞出。

未等居右有更多的反应,幽求的衣袖疾卷倏吐,剑已向范离憎疾射而去。

幽求冷喝道:“小子,现在你可以与老夫一战了!你不是一直想报仇么?”

范离憎伸手间,剑已在手。

幽求冷笑道:“以你的剑法,永远也休想报仇!老夫杀了你姨娘又如何?与你在试剑林共处五年,那么多的机会你都无法报仇,何论现在?”

顿了顿,他又一字一字地道:“你是弱者,所以你根本没有资格提及‘复仇’两个字,否则只会自取其辱!”

范离憎手中的剑越握越紧,他的眼中有了森森寒意。

没有人会制止他们之间的反目,有些人的心中甚至希望幽求与范离憎杀得两败俱伤。幽求是中原剑道的公敌,不可不除,但他的武功太高,四十五年前洛阳剑会的血腥一幕至今仍让人心有余悸,若是由剑法卓绝的范离憎与其缠战,即使不敌幽求,至少也可以损其实力。

范离憎正视着幽求,沉声道:“我要让你明白,世间永远不倒的不是强者,而是公道!”

他的剑缓缓扬起,遥遥指向幽求。

幽求不怒反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之意。

范离憎的神情冷静得让人吃惊。

而无形肃杀之气却由他的身上直透而出,让人难以正视。

这种感觉,与他和牧野栖一战时的战意截然不同。

两人默默对峙,一触即发,气氛紧张得让人艰于呼吸。

居右的兵器被夺,自然面上无光,不过彭城七星楼能立足于江湖,颇负盛名,所依赖的并非七星楼的剑法武功,而是居右那八面玲玩的人缘。武林中人多半自负,惟有居右甘居人后,颇有自知之明。这种性情,与他的名字恰好相反。

何况夺他兵器的人是绝世高手幽求,且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猝然出手,居右更是不想冒险夺回自己的剑。

一直静静旁观范离憎、牧野栖一战的太叔断楚、南宗这时走到古治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古治微微颔首。

※※※

小草再一次昏迷过去。

冥冥之中,饥饿、伤痛的感觉渐渐消失,全身转为燥热,她的嘴唇开裂了,却没有鲜血渗出,仿佛她体内的血液都已干枯!在半晕半醒之间,她只能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水……水……”

但在这地下通道中,又怎么可能找到水?不知过了多久,小草隐隐感到有一股热热的水滴在了她的唇间,她本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竟是一种淡淡的咸味!

难道,是鲜血?

小草一下子清醒过来,声音略显干涩地低声道:“轩辕公子……”

话刚出口,她便已辨别出在自己的身旁有呼吸声——自是轩辕奉天。

轩辕奉天惊喜地道:“你醒过来了?”

小草“嗯”了一声,略略沉默片刻,又道:“方才,好像有血滴落。”

“那是蛇血,方才你晕迷的时候,有一条蛇从外边闯了进来,大概是己被外面的机括所伤,所以我闻到了它身上的血腥味,很容易就将它抓住了。我见姑娘一直喊着要水,于是就将蛇的血滴到姑娘的口中。不过你放心好了,蛇虽有毒,但它的血却是无毒的。”轩辕奉天回答得很快,也很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