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卷 第 九 章 诡诈武林

柯冬青暗暗吃惊,心道:“不知这一心护着我的人是否能应付得了?”他打定主意,只要那人一有危险,他便立即出手相救。

一声暴吼,杨奇晓极奇快捷地挥舞着刀向对方扑来。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然后,便是一声闷哼,便见面目清朗之人已向后飞跌而出。

正是向着柯冬青。

眼看那人再向后跌出一点,头便要撞在桌角上了。

情急之中,柯冬青置于桌底的脚用力上勾,桌子便向一侧飞出。

同时,柯冬青疾然出手,一把抓住那人飞跌而出的身躯。

也许是用力太大了。那人被柯冬青拉住的时候,仍是略略冲出一点距离,同时,他的手似平要去抓什么可稳住身子之物,胡乱地向后一抓,竟把柯冬青一顶大斗笠抓落了。

柯冬青这才把这位极力为他辩护之人的身躯稳住。

那人转过头来,冲着柯冬青感激一笑,道:“多谢兄弟出手相助。”柯冬青刚要说什么时,那人的手突然一翻,已多了一把小刀疾扎向柯冬青。

如此近的距离,实在是一个危险的距离。

他的攻击实在来得太突然了。

情急之中,柯冬青已来不及拔剑。

但后退也已是不可能了,因为后面便是酒楼的墙壁。

柯冬青便如同醉如烂泥的人一般,突然滑下桌子,短刀走空。

袭击者正要变招,突然脚下一紧,便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向另一侧墙壁撞去。

大惊之下,他想将飞出去的身子停下,才知自己的穴道已被制住,根本无法挪动少许!。

他便只好笔直向前撞去,而且是头前脚后。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之色。

然后,便是“轰”的一声。

他的整个脑袋便一头扎进墙里了,而身子却还卡在后面。

没有任何挣扎。

柯冬青已如鱼一般从桌底闪了出来……立即有两把大刀刮风似的向他拦腰砍来。

柯冬青冷哼一声,身形一晃,便如白驹过隙般从之刀光中间过。

两声脆响之后,那两把刀便飞了起来,“笃”地一声,双双扎进了屋顶上的木板中,一阵轻颤。

然后,便是一声骨头暴裂之声响起,柯冬青的整个拳头几乎已全部陷入杨奇晓的身体之内。

杨奇晓至少已断了两根肋骨,一张脸一下子便歪了,大滴大滴的汗汹涌而出,油汪汪的。

另一个一脸病容的人见势不妙,飞身而起,便要向一个窗户掠去。

在他的身子就要接近窗户时,突然一条人影一闪,如电一般掠空而过,竟已将窗户封死。

又是柯冬青。

他的剑平平而指,似乎就在等着这个人的咽喉往那上边撞。

这人神色大变。

可他已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改变身形了。

他绝望地大叫一声。

然后,他便听到了一种声音,像是把烧红了的铁块放入凉水中的声音。

“咝——”他便觉喉头一凉,一紧,一口气便已被柯冬青的剑封在喉底了。

他如败草般向后倒去。

柯冬青一步一步地向杨奇晓逼去。

杨奇晓在柯冬青一举之下,已丧失了反抗能力,像一个风烛之年的老头般弯下腰来,一脸痛苦之色,也如青菜的那种颜色。

绿绿的颜色。

柯冬青的剑贴在他的脖子上,冷冷地道:“好计谋!我差一点便着了你们的道。只不过不知你们是如何识出我的?”杨奇晓嘶声道:“揭去……揭去你的顶笠,不就……不就什么都……都清楚了吗?”柯冬青这才明白在他没有被揭去顶笠之前,对方并不能肯定他就是柯冬青。

莫非,他们每见到一个戴顶笠的人,都要这样试过去?

柯冬青的剑一闪,沉声道:“是谁指使你们的?”杨奇晓不屑地道:“你以为我会说吗?”柯冬青没有说话,但他的剑却说话了。

剑光一闪,杨奇晓的腹部便多了一个洞,鲜血喷涌。

柯冬青缓缓地道:“我看你还是说了的好。”杨奇晓的脸更歪扭了,他嘶声道:“看来……看来传言并……并没有错,你…你的确是……是一个残-…忍的人。”柯久青冷冷地道:“你以为这句话便可以让我收敛了吗?我不妨告诉你,现在我要索性破罐子破摔!”剑光又是一闪,杨奇晓的左耳便飞走了。

“说!”杨奇晓的脸色变了,他张了张嘴,低声道:“我说……我说……”蓦地,他的眼睛一下子鼓了起来,嘴大张着,像一条干涸了的金鱼一般。

然后,他便向前扑倒了。

在他的后背上,赫然有一把短刀。

柯冬青的脸色变了,他竟没有看到这把刀是什么地方射来的。

自从袭击一开始,酒楼里的人便已四散而逃了,所以这里边是空荡荡的。

那么,袭杀杨奇晓的人又是谁呢?

柯冬青心中思忖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一切是卓白衣的杰作吗?杀人灭口?好!求之不得,免得我自己动手!”他将短剑入鞘,竟又重新在位置上坐下,慢慢地喝起酒来。

他知道从现在起,自己的行踪便已暴露了,从此,无论他走到哪里,身后一定有人在盯他的哨。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把这一餐吃好?

他心中暗道:"不吃还不得一样付钱?"又为自己的想法好笑。

一杯,又一杯,他喝得那么安闲,似乎根本没有去想危险极有可能在向他步步进逼。

既然危险迟早总是要来的,倒干脆就让他早一点来,也免得终日提心吊胆。

当他喝到第十七——也许是第十八杯酒的时间,整个酒楼突然一震。

然后便见四周的窗口一阵“咔嚓”作响,便有八个人从外面跃了进来。

清一色的白衣!

柯冬青笑了。

他喝了一大口酒,方抬起头来,道:“诸位为何不从正门进来?那样岂不是更体面一些?”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正门已有人进来了。

其实,说一团杀气从正门进来,也许反而更确切些。

他才配从正门进来,显然他是这九个人中的主角。

他没有穿白衣,而是一件淡青色的长袍,腰间用一根褐色的丝带系着,一把古朴的剑斜斜地插在丝带上。

剑无剑鞘!

他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沉寂的湖面,水波不兴。

没有喜怨哀乐。

柯冬青看不出他的年纪,也许是少年老成,也许是驻颇有术,都像。

他一进酒楼,一言不发,径直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取出剑,置于桌上。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时,他的神情仍是那么的平静,似乎他并未感觉到这个酒楼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九个人。

否则,他一定不可能这么漠然平静。

剑横置于桌,手便搁在离剑三寸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