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卷 第 九 章 血染恨谷(第2/3页)

欧阳之乎心中挂念谷中的形势,气息一调匀,便开始快速向湖对岸划去,他心中不由有点好笑,暗道:“自己本不想划水过来,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下了水。看来蚊子对自己颇为了解,所以会在船上等侯,若是自己不会水性,恐怕此时已到了龙王爷那儿。”

他落水之处离岸本就不远,所以很快便到了崖底。

崖底下的水面有一具尸体,身上插着一根长篙,长篙前端乃精钢铸就,正是“海云帮”

帮主水恶浪所用的竹篙。

尸体俯卧于水中,看不清脸,欧阳之乎思索了片刻,慢慢地向尸体那边游去。

他终是觉得有些恶心,没有靠近那具尸体便停了下来,想了想,握住那支长篙,用力一拉,长篙便拔了出来。

欧阳之乎定了定神,用长篙将尸体翻了个身。

那人赫然便是“海云帮”帮主水恶浪。

虽然欧阳之乎已料到谷中之人大概都已无法幸免遇难,但真的见了谷中人的尸体时;他便是忍不住又惊又怒。

水恶浪自然还是那么呆板、木然。

欧阳之乎心道:“此人一生混迹于水上,如今又死于水中,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知道谷中无魂无魄杀手无一不是罪大恶极之人,所以对水恶浪之死,并无丝毫痛惜之感。

但水恶浪之死,却让他本已担忧之心,更为忧患,他不敢于去想谷中的惨状。

可绝崖有三十多丈高,欧阳之乎如何能腾越而上?

虽然明知上面几乎不可能有“恨谷”的人在把守了,但欧阳之乎还是用力地拍了三下手掌。

谷中本来就静,现在又有一具尸体在湖中飘浮着,所以欧阳之乎的手掌声响过后,在谷中回荡、旋转,尾音拉得很长,谷中有轻微的“嗡嗡”之声。

山崖之上,有一只鸟惊叫一声,扑愣愣地飞走了。

静,很静……

便在此时,崖顶上响起了“吱吱嘎嘎”的声音。

显然,这是有人摇动绞车,放下吊篮之声。

但这种声音本是不应有的,“飞魂楼”的人绝不可能留下这几个摆吊篮的人。

欧阳之乎沉思着。

吊篮仍是那么缓缓而下,“吱吱嘎嘎”的声音在这幽谷之中显得格外的幽远神秘。

吊篮终于停了下来。

极可能这个吊篮是“飞魂楼”的人放下的。

但欧阳之乎仍决定乘这吊篮而上,因为他别无选择。便在他要跨上吊篮的一瞬间,他又缩了回来,将水恶浪的尸体搬上了吊篮,然后自己潜入水下,从水中抓住吊篮底部。

吊篮在一阵“吱吱嘎嘎”声中开始上升了。

欧阳之乎的心也随着这吊篮一起越提越高,但一直上升了十几丈,上面仍是毫无动静。

欧阳之乎颇觉有点意外。

正当欧阳之乎惊疑之际,倏地响起一阵利箭划空之声,听声音,其来势极为迅猛。

但闻数十声“托托”响声,定是吊篮被利箭射中了。

欧阳之乎心中一闪念,口中便故意惨叫一声,显得极为可怖,似乎已被一箭致命。

吊篮一滞,然后上升得更快了。

欧阳之乎心中一喜,道:“他们果然上当了。”

当吊篮离崖顶尚有一丈左右时,吊篮停了下来。

欧阳之乎有点惊讶,心道:“莫非他们发现了什么?”

又有利器划空之声,但这次却不似利箭之声了,倒像有好几种不同的暗器向吊篮射来。

这次,却没了“托托”之声,而成了“噗噗”之声,显然是因为挨得近了,暗器不再射空,而悉数射中了水恶浪的尸体。

欧阳之乎暗道:“这水恶浪以前定是作恶多端,老天爷才会让他连死也死得不安生。”

吊篮又继续上升出,然后,上面便有人惊奇地“咦”了一声。

欧阳之乎抓着吊篮一用力,人便自下而上翻飞而起,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握着水恶浪的精钢船篙,当他人与吊篮平齐时,船篙便迅速在吊篮上一撑,欧阳之乎借着这一撑之力腾空而起,恰如过天惊鸿。

欧阳之乎身在空中,便已看清崖上共有四人,一个身子瘦长如竹,手中偏偏握了一对大斧,另外有二个大概是双生兄弟,不但模样相似,而且使的兵器也无区别,只是一个左手鞭;一个右手鞭,这三个人全都是一脸木然呆滞,显然是被人控制了心智。

剩下的那人,身子佝偻作一团,双手几乎已垂于地上,长着一脸恶相,不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而且一头头发也稀落泛黄得很,乍看像一个刚从山林中跑出来的猿猴。

欧阳之乎看他长得如此丑陋,心中便道:“此人定是大恶之人,先将他打发了。”于是,身躯尚在空中,手中船篙便如标枪一般扎向那佝偻之人。

欧阳之乎几乎为自己的选择付出惨重的代价。

佝偻之人见船篙击来,身子突然直起,竟是高大得很,他的右臂乍出,竟是寒光四射!

欧阳之乎这才看清那人右臂前端套着一只铁爪,爪身有一尺长,爪尖锋利如刃。

现在,这只铁爪便向船篙抓来,欧阳之乎肘部一沉,铁篙便闪过他的铁爪,向他的下颌击去。

此人的身躯着实怪异,竟在眨眼间又变得佝偻起来,如此一来,他的身高便像在这一瞬间矮了二尺,铁篙当然走了个空。

欧阳之乎正欲借此机会落于崖上,那怪人却已暴喝一声,左手突然抓住正从头顶扫过的船篙,右手之铁爪在船篙上一搭,双足一点,人便“哧溜”地一声沿着船篙滑向欧阳之乎。

欧阳之乎要想躲过铁爪一削,就必须撒手弃了这根船篙。

但只要欧阳之乎一撒手,佝偻之人必然会用左手将铁爪刺出,而此时欧阳之乎全无着力之处,身形自是无法改变了,那岂非要被一刺而中?

欧阳之乎的身躯开始下坠。

虽然从这三十几丈高的山崖坠下,不会有性命之危,但却是已无法再攀越上来了。

情急之中,运功贯力于右臂,然后沿掌心吐出,用的正是圣火天尊的圣火功。

佝偻之人忽觉左手如握赤热之铁,不由被烫得大叫一声,左手便离开了船篙。

但他的右臂上套着的铁爪,却仍未离开船篙。

欧阳之乎突然撒手,身子一个倒卷,双掌恰恰按于崖边,人又借势飞起。

使鞭的双生兄弟已齐齐攻上,一左一右两根鞭呼啸着向欧阳之乎腰部卷来。

而此时,佝偻之人抓着船篙一抡,船篙也向欧阳之乎劈头扫来。

欧阳之乎身躯掠起如雁,不可思议地闪过船篙之后,双足在船篙上一点,人便如标枪一般向崖内射去。

待那四人回转身来,欧阳之乎已稳稳当当地站在崖顶了。

欧阳之乎飞快地扫视了一下谷内的情形,见谷内安静异常,他不由心道;“无论谷内是吉是凶,反正已成定局,现在还是先剁了这几个人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