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卷 第 六 章 子虚神尼(第2/3页)

柳儿本是一本正经地绷着脸,被红儿这么一笑,再也撑不住了,”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粉脸飞红如霞,大概是一口气憋的。

那人一愣,方明白过来,不由讪讪荚道:“姑娘倒是……倒是风趣得很。”柳儿笑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用手摇了摇。

那人虽不知其意,但无论如何,他也知道是该告辞了,于是,他道:“几位朋友,后会有期。”言罢,向众人一揖手,便与他的兄弟离开了酒楼。

伙计又出现在楼上,口中一迭声地到道:“好险,好险!”看他的神色,倒像是他经历了一场恶战,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

柳儿道:“尚未见血,何险之有?”伙计道:“大小姐你便莫欺我是外行了,:我看你们这么一刀来一刀去的,呼喇喇的竟有风声,要是那么一刀剁在手上,手便断了。一剑扎在腿上,腿便穿了,偏偏那让人目眩的剑就是砍不中人,差一片豆腐那么厚的地方,还是给避开了,啧啧!知道的人道你们是生死相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早巳演练上百千次了。

要不,怎么就那么巧?”柳儿道:”你便将账结一结,被这野丫头一搅,让我一顿饭都吃得不安份。”:’伙计道:“这桌、椅、碗、蝶……”柳儿道:“这情形你也是看到的,我出一半!”。伙计的脸一下子便苦了,可怜兮兮地遭:‘另一半就没指望7。”红儿插嘴道:“莫非他们竟猖狂至此?连损物赔偿之理也不知。”。伙计苦着胜道:“问天教的人说一,别的人敢说二吗?如此一闹,他们不来找小店晦气,便已是阿弥陀佛了。”;说到这儿,红儿、柳儿、欧阳之乎三人面色一变,相顾失色!他们没想到会在此遇上问天教的人。欧阳之乎沉声道:“你说他们是问天教的人?问天教在哪个方向?”店小二吃惊更甚,他一边抹着桌子一边道:“咦?你们竟连问天教也不知?难怪方才敢对问天教教:

主丰甲星之女出言顶撞了。”欧阳之平三人又是一惊,这才想起方才那男子手持的正是短戈,看来他们三兄妹便是丰酒、丰醉、奉傲雪了。

伙计接着道:“问天教自是往西了,在淮南府与金州之间。问天教教坛方圆十里,谁也不愿靠近。连鸟儿飞过那儿,也得打个拐,绕过去。你们三位便也不要逞能了,也打个拐,从别的路径走吧。”说到这儿,他有点担心柳儿会发怒,便偷眼望去。这一望,把他吓了一跳,因为柳儿竟已不在了!

岂只柳儿,连红儿、欧阳之乎全不见了踪影!伙计一下子慌了手脚,大叫:”账还没结呢,人便溜了么?喂……可恶,他XXXX的……”低头一看,却有一锭大纹银!

伙计一下子眉开眼笑了,想了想,张开嘴,用力一咬,便咬下来一小块,乐颠颠地揣入怀中!他的眼中,却有一丝阴阴的笑意。

此时,西去的路上,已有一辆马车在奔驶,马车上自是柳儿、红儿和欧阳之乎三人。

欧阳之乎口中叼着一根革茎,慢慢地咀嚼着,柳儿一把将草茎扯了下来,道:“我越看你越像一头牛。”;欧阳之平苦笑了,他发觉一旦某个女人得到一个男人的承诺后,就会变得有些有恃无恐。’事实上,他所做的,算是有了承诺么?

他倒觉得有些被霸王硬上弓的味道。-红儿忽然在前面幽幽地道:“若是香儿在,我们便不至于见了丰酒、丰醉三人却也不认识了。”,e的声音有些哀婉。

欧阳之乎才知原来丰甲星这边是由香儿探得的情况。想到香儿,他心中也不由有些怆然。

从淮南府向西,一路看到的尽是芦苇塘,大大小小,星棋密布。

苇喳子已拥拥挤挤蹿得高过人头,比绿得深了,在风中浪一样地摇晃。苇喳子就成群结队而来,叽叽喳喳地叫着在苇浪上飘。

苇喳子是苇塘特有的鸟,此麻雀小些,浅灰色,喜欢叽叽嘎嘎叫个不停,人们又叫它”

嘎嘎叽”。苇喳子的窝,就做在苇喳子上,自然,是高壮一些的苇喳子,先用苇叶把几根挨远的苇喳子缠到一起,在苇喳子交叉的地方,铺些柔软的草、鸟毛,苇喳子就有一个家7,在那个家中生蛋、孵雏。

柳儿几个皆是生在北方,长在北方,不用说这绿得深,绿得静的苇海会让他们心动不已,便是那些“叽叽喳喳”叫唤的喳子,也足以让他们三人看得痴痴傻傻了。

柳儿坐在马车前,一心一意地数着苇喳子:“一只、二只……十九……九十七……呀,不对,不对,那只我方才已数过了……咦?我数到多少了呢?”红儿忍不住笑骂道:“柳儿,你这么数来数去,为何总把那只绿色的鸟给疏忽了?”柳儿奇道:“有一只是绿色的?怎么我见到的全是浅灰色的?红儿姐,你快些指给我看看。”红儿从后面爬到柳儿身边,伸出一只手指,道:“那只绿色的鸟儿叫得可欢了,它便在那儿……那儿……这儿!”红儿的手指在前面这么晃悠了一圈后,落在了柳儿的身上!

柳儿这才明白是红儿在笑自己叽叽喳喳象只鸟,不由“扑哧”一笑,转过身来,突然把双手放到红儿腋下,挠她痒处,红儿一下于便瘫软了,大叫道:“不……别……柳儿饶了我……咯咯咯。好柳儿,我……气岔……岔?……”到后来,她已是笑得眼泪汪汪了。柳儿这才罢手。马车便这么不疾不徐地驶着,苇喳子也在路两侧起起落落,初始的新鲜感已过去,三个人都渐渐的沉默了下来。:。毒马蹄声”得得”,除此之外,便只剩鸟呜与风声了,一切沉寂得让他们几乎忘了自己这么风尘仆仆西行之目的……吁倏地,一声清脆的响音传入三人耳中,听起来很像是落棋之声,“啪”地那么一下,很清脆。

在这样的野外,怎会有人对弈?三个人都怀疑自己的听觉有了问题,心道:”也许太紧张了吧。”很快,又是“啪”的一声,这次的声响比上次更响了,三人都已听清,这的的确确是落子声,而且大概棋子是玉制的,其声方会如此清脆悦耳。

是什么人?会有如此闲情雅趣在这野外弈棋呢?

三人都已觉察出异乎寻常之处,不由都面色一紧,准备随时应付意外情形。

现在是红儿驾着车,她似乎已感到空气中有一种不安的气氛在飘荡,丝丝缕缕。

然后,她便看到了远处的三个小黑点。

渐行渐近,三个小黑点已成了三个模糊的身影,渐渐地,已可以看清三个人皆是老叟。

当红儿在离三位老叟尚有十几丈远之时,她将马车停住了,车身一震,戛然而止。她已看清,十几丈远之处,有二位老叟正在对:弈,另一个则在一旁观望。对弈的两人中左边那位身高如竹,细细瘦瘦,一身绿衫在他身上飘飘荡荡,似乎在衣衫底下,全然无物,在他的脸上,几乎找不到一块肉,骨胳突兀着,让人担心他的脸部骨骼会撑破皮肤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