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卷 第 一 章 七绝无双(第2/3页)

一向老爱愁眉苦脸的苦道人也忍不住笑道:“酸老鬼,若是连你也出家,那么早就已是道士和尚满天下了!”

“无双书生”一本正经地道:“平白无故谁又会想到出家?”

好好和尚奇怪地道:“如此说来,你却是有理由出家的?”

“无双书生”点点头道:“不但有理由,而且理由十足!因为我万念俱灰,看破红尘了!

唉,功名利禄,生老病死,多么无聊!”他又叹了一口气。

好好和尚满腹狐疑,他把手探在“无双书生”的额头上试了一试,诧异地道:“没病啊——”

无双书生”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正色地道:“你们说到底是做和尚好还是做道士好?”好好和尚脱口道:“当然是道士好,道士不用剃度。如此光秃秃的着实不雅,春夏秋冬四季一个样。”

苦道人摇头道:“非也,非也,自古以来,和尚庙里的香火就要比道观里多得多,自然是做和尚好。”

好好和尚道:“和尚念的经来自天竺,生涩难懂,更难记,而道人念的经就好得多了。”

苦道人道:“佛教被当今天子定为国教,自然是做和尚的吃香!”

好好和尚道:‘道士可以与道站同尊一师!”

苦道人道:‘可尼姑远比道姑多”

“做和尚好!”

“做道士好!”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道士,结果人已枯骨如柴!”

“那是你酒喝得太多的缘故。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和尚,到现在仍是云游四方,上无片瓦下无寸地。”

苦道人刚要开口,好好和尚突然一把捂住他的嘴道:“最好是既不当和尚也不当道士,对不对?”

苦道人说不了话,只有用力地点了点头。

“无双书生”闻言大为失望,道:‘这该如何是好?”

好好和尚道;‘我就不信世上还有比当和尚更麻烦的事!’苦道人道:“我也不信!’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不信还有比当道士更痛苦的事。’“无双书生”道:‘你们真的不信?”

苦道人、好好和尚齐声道:“不信!”

“无双书生”叹了一口气道:“以前我也不会相信,可现在却信了。我把这事细细说给你们听,说不定你们听了以后会认为自己当初遁入空门是很正确的选择”

他倒了一杯酒饮下润润喉,方道:“夜君子没了。”

苦道人及好好和尚都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惊讶地道:“夜君子是谁?”

“无双书生”苦着脸道:“是二十五年前,我从紫鱼山中找来的那只千年血蝉!”

好好和尚一蹦,跳起老高:“应该说是‘我们’!当年一起陪你找到那只千年血蝉,差点没把我的一个脚趾冻僵了。我还奇怪怎么一进这屋子里就没听到它叫。

“无双书生”不屑地道:“夜君子是雌的蝉,怎么会叫?”

好好和尚奇怪地道:“既然是雌的,你为何将它名字取个‘君子’?”

无双书生”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是和尚,不是照样喝酒吃肉吗?”

苦道人冷冷地道:“破和尚,你又受他编了,酸老鬼一向视千年血蝉如性命,怎么会让它跑掉?再说酸老鬼已驯养了它二十五年,如此奇物被驯养二十五年之后又怎会逃走?”

顿了一顿他又道:“至于说被人抢了偷了骗了,那就更不可信,从来只有酸老鬼偷别人抢别人的份,有谁会上他头上自找没趣呢?”

好好和尚一听恍然道:“好啊,酸老鬼你竟又骗我!当年为了让我们帮你找到这只干年血蝉,你破天荒把你的二百年陈绍端出来慰劳我们,而你自己则更是不分昼夜,几乎翻遍了紫鱼山的每一寸土地,花了两年肘间才找到千年血蝉,你怎么会让它弄丢了呢?”

“无双书生”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忙点头道:“所以我才想到出家,这事对我打击太大了!”

苦道人轻声道:“千年血蝉真的丢了?”

“无双书生”道:“不是丢了,是被人赢走了,而那人是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孩!”

苦道人一咧嘴,又要冷笑,“无双书生”忙拦住他,道:“别,你别不信。老实说我也怀疑自己是经历了一个怪梦,可事实上的的确确是真的。”

好好和尚沉思道:“江湖中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十三四岁的绝世高手?我怎么一点也没叫说过?”

“无双书生”道:“你当然不会听说过,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武功。”

好好和尚与苦道人同时惊问道:“他不会武功?那你怎么会输给他呢?”

“无双书生”又喝了一大口酒,方细细说起。

※※※

十几天前,“无双书生”因有事需要去湘中一趟,为了赶时间,他选择了山路,翻过皖西南的解元岭后再转水路。

与往常一样,他身上都带着他极珍爱的几件宝物,其中包括那只十年血蝉,那只二十几年前得来不易的千年血蝉。

二十五年前,鲁西遭遇了一场罕见的蝗灾。数以百万计的蝗虫如狂风一般从南到北席卷而去形成方圆数百里的“蝗云”。

黑压压的“蝗云”所到之处,眨眼间便可使当地寸草不留,连牛、马,甚至人都难以逃其毒手。蝗虫的灾难是灭绝性的,人们对它的到来几乎只有听天由命的份!

“蝗云”以每天近百里的速度推进,在“蝗云”肆虐过的地方已是一片荒凉,如人间地狱!没有草没有树,没有人烟没有狗吠,有的只是森森白骨和开始发臭的河水!

人们想尽一切办法,却仍是挡不住“蝗云”的推进、一种如同末日将至的极度恐惧席卷了整个鲁西乃至冀南、皖北、豫东。就在人们近乎绝望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蝗云’推进到离紫鱼山十里之处,突然停滞不前了,人们在远远的地方,惊讶地看着这片停滞了的死亡之云,但仍是没有人敢接近这片“蝗云”。

‘蝗云’在原地徘徊了近一天之后,突然开始分成两股,竟要绕过紫鱼山。

紫鱼山方圆有四十多里,而“蝗云”却连离紫鱼山十里远的地方也不愿靠近,所以铺散开面积就更大了。如此一来,规模空前的“蝗云”开始被分散,并且在绕过紫鱼山时显得极为慌乱,凶悍之气大减。

人们哪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有人振臂大呼之后,成千上万的人们开始在蝗虫即将经过的地方燃起了无数的火堆。烈焰与浓烟齐飞,势力本就已大大削弱的蝗群经过几番挣扎之后终于一溃千里。

蝗群土崩瓦解了!

一旦蝗群瓦解之后,它对人类几乎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人们开始反攻,开始报仇雪恨。

蝗虫成千上万地死去,死去的蝗虫再堆上枯枝点着,蝗虫尸体如山一般开始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整个黄河中下游几乎都是一片蝗虫的焦糊味。十天之后,不可一世的“蝗云”已完全销声匿迹。据说在这场消灭蝗虫的战斗中,愤怒的人们发明了数十种吃蝗虫的方法:煮、炒、烹、烛、煎、炸、煨、熬、烤、烘、熏、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