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卷 第 七 章 无双心法(第2/3页)

却是先他一步老去。

—个十八岁的少女想到“老”这个字眼,实在是有些不寻常,但这在琳儿的脑中闪过,却是理所当然的。

她在宁家—直没有提什么节外生枝之事,而宁勿缺似乎也平静得很。

琳儿在心中默默祈祷,她希望能顺利地成为宁家的人。那时,她会以女性的百般温柔去抓住于勿缺的心。

“有时能否拴住男人的心,并不—定是看年轻与否。”琳儿这样想,她对自己还是有一些信心的。

少女的心思,实在是奇妙,有谁知道那个沉思的少女在想些什么呢?

端午节就是五日初五。

而现在已是五月初一了,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无论是宁老爷子,还是琳儿,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就在这时,宁勿缺突然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换了好几个郎中,却终是治不好宁勿缺的病。到后来,宁家去请郎中,郎中都已是闻风而逃了。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医不好宁勿缺的病实在没面子。他们不说宁勿缺患的是不治之症,因为他们切脉切出来的结果不能表明他患的是不治之症。既然不是不治之症,就应能治好吧,可偏偏无论如何也治不好。

端午节的婚约便这样拖过去了,琳儿的心更乱了。幸好端午节过去五天后,宁勿缺的病又自然而然地好了。

宁老爷子与曹家一合计,又把成亲之日订在重阳节。

没想到宁勿缺在离重阳节还有七八天的时候,他再一次病倒了,而且看情形与上一次病态极为相似。

宁老子这一大把年纪可不是白活的,他心中已有疑虑,断定其中有鬼。思量之余,他再次果断地做了—个决定:日子不变,可以借此机会冲冲喜!

把婚宴掺入“冲喜”这个目的,那么宁勿缺病得更加严重,这喜事就越发得办了!

姜还是老的辣!宁老爷子果然有一手。

无奈,宁勿缺只好让自己的“病”好起来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病,只不过是利用古书中所记载的偏方,伪装成了这样一个让群医束手无策的“病”。

到重阳节前二天,宁勿缺已可“勉强下地”了,琳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重阳节前一天晚上,宁勿缺开始翻找自己平日最喜爱看的古书,找出了十几本,把它们扎好,包进一个包裹里,小书童吃惊地看着他。

宁勿缺望了他一眼,道:“从明天开始我便是有家室之人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那样沉迷于这些书中。我把它们打成包,再锁起来,交给我未来的妻子保管,你看这主意如何?”

小书童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好主意!”他发现平时一向不苟言笑的少主人,其实也是个颇为风趣之人。

宁勿缺道:“为了斩断所有劣根,你去把我的那柄木剑也拿来。”

小书童奇问道:“为什么?”

宁勿缺道:“这木剑是我儿时玩耍过的,现在自然也得把它尘封起来,以后有了儿子,再拿出来给他玩也不迟。”

小书童便“蹬蹬蹬”跑到宁勿缺的卧室中,取来了那把木剑,剑鞘是用金漆涂过的,样子倒颇为华丽。

宁勿缺把这把木剑也放进了包裹里,想了想,突然一拍手,道:“啊,差点忘了,你去把我压在卧枕下的一块玉锁、一块玉佩拿来.”

小书童不解地道:“这与斩断劣根也有关系吗?”

宁勿缺点点头道:“当然有!不过重要的是这两件东西都是不懂世事之人带的,我成了亲之后,便是大人了,哪能再佩这种玩意儿?不但不能佩,连看也不能看,我要把它与书一并锁住。”

小书童心中暗暗嘀咕:“今天少主人可真是奇怪,也不知是变聪明了,还是变得更傻了。”

当所有的东西全包进了包裹中,宁勿缺方松了一口气,道:“现在你出去吧,我要看书……”

小书童一惊,道:“公子……”

宁勿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么多年的习惯养成了,一时还真割舍不下。现在,我要在这最后一个晚上看最后一夜书,也算做个纪念吧!你出去,把门从外面带上,寻常人不要让他进来,你跟随了我这么多年,应该能理解我的想法吧?”

小书童心道:“书读多了人便怪里怪气的,谁知道你是如何想的?”口中却道:“那小的就告退了。”出去,反手带上门。

因为要替宁勿缺准备亲事,整个宁家上上下下都是忙忙碌碌的,也只有宁勿缺一个人闲着了。

这便是如同刮龙卷风一般,龙卷风扫过之处,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风在旋,唯独是龙卷风的中央风平浪静。

宁勿缺的二嫂本是一个老裁缝的女儿,自从成了宁家的人之后,就再也没有拿起过尺剪,今天却破例为自家的宁勿缺动起了手。虽然宁家另有请来的大师傅,可这二嫂却也出了不少力,当新郎的衣裳做好之后,她便吩咐她的一个丫环去把宁勿缺叫来试穿。

丫环去了一阵子又折回来了,道:“阿棋把着门不让进,说是公子在里边看书。”阿棋便是小书童。

二嫂不满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书!”

在她边上的宁勿缺二哥便道:“我去看看,看阿棋还敢不敢拦。”

二嫂道:“明天就是老五的大喜之日,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分寸,别扫了他的兴!”

二哥赶紧道:“哪能?我心里有数。”

宁勿缺的二哥年岁二十有三,这辈子只打心眼里怕过两个人,一个是他爷爷,一个便是自家媳妇。其实他媳妇并不凶悍,长得细眉细眼细腰,风—吹就要飞了似的,可他就是怕她,有了妻子的叮嘱,他便没有粗声大气地喝斥小书童阿棋了。

其实对小书童也用不着喝斥,他—开口,小书童便乖乖地让开了。

二哥推开了书斋的门,一步跨将进去,后面那只脚便停在那儿了。他回过头来,盯着小书童道:“人呢?”

小书童呆了一下,茫然道:“人?什么人?”

他的目光向书斋中—扫,一下子脸色煞白了:“公子……公子……他……”无论如何也“他”不出个所以然来。

偌大一个书斋,除了大堆大堆的书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宁勿缺的二哥狠狠地盯了小书童一眼,道:“一定是打瞌睡了吧?决去把他找来试衣裳!

太不像话了!”最后五个字一方面可以用来喝斥这小书童,另一方面同时也可以捎带着把宁勿缺也训了。

小书童一脸委屈地道:“绝对没有!我一直坐在这儿,此门根本就没有打开过!”

二哥冷笑道:“那他去了什么地方?难道夹进书页里不成?”

小书童已是一片糊涂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一直是清醒着的,连眼皮也眨得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