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 四 章 盛世枭雄(第2/3页)

“五年?五年的酒也叫酒?我要么不出手,一出手拿的至少也是十年陈酿!”

聂血烟故意板着脸道:“别以为替我赶了一回马车就可以忘乎所以了,你若再当众说什么拿不拿的,只怕我想不抓你也不行了。当把你扔进大牢里时,你就会发现让你闻一闻酒糟的味道也是一种享受了!”

说到这儿,他的脸板不住了,率先笑了起来。

文不弱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宁勿缺吃惊地望着这两人--现在本应是死对头的两个人却更像一对好朋友了!

聂血烟伸出手来在盘子里捏起几粒花生米,扔进嘴里,边嚼边道:“要想喝好酒就得办大事!”

文不弱一撇嘴道:“在我文不弱看来天下没有什么大事。”

聂血烟笑道:“如此更好。我要你与宁少侠结伴而行,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不行不行。”先叫起来的却是宁勿缺,他惊惶地道:“这如何使得?”

文不弱一翻白眼,道:“你是不是对我看不上眼,怕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宁勿缺忙道:“岂敢岂敢?只是这样做着实在不妥!”

文不弱道:“你不知道来个阳奉阴违吗?明里是你指使着我,暗中却是我点拨你,这下心安了吧?”

这是什么古怪理论?

宁勿缺有些好笑,心知像文不弱这样的人物之言行已不可以常理论之。能得他帮助,自是再好不过了,若是非得拘泥于俗礼,反倒不妥了。

当下他便道:“能得文……文前辈点拨,的确是再好不过了。”

“文前辈?有意思有意思,叫得我毛骨悚然。你还是开开恩,直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宁勿缺道:“那……那如何使得?”

不过他也觉得叫前辈也多多少少有些滑稽,倒好像他与文不弱是同道中人似的。虽然他也知道文不弱之“窃”乃一种特殊的“侠窃”,但他自幼饱读经书,书中对窃者自然是大加批斥的,所以他心中仍是一时无法适应,聂血烟插了一句:“哪有这么多婆婆妈妈?看在你这一把年纪上,宁少侠便叫你大伯吧!”

“我有这么老吗?”文不弱很不满意。

“那叫大哥?””又显嫩了一点。”

“就大叔!叫他偷大叔!”

文不弱一下子乐了,道:“偷大叔这称呼甚合吾意。”

※※※

宁勿缺仍是装作一脸凶霸的模样,而文不弱仍是一副脚夫模样,两个人行走在大街站,给人的感觉便是文不弱受雇于一个凶霸的汉子,此刻正要去什么地方搬运东西。

但文不弱终是文不弱,他与寻常脚夫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他不够老实憨厚,走到路上,总是将一对有点小的眼睛飞速在人群中搜索着,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了。

在这一点上,他与聂血烟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个人都有极其敏锐的观察力,能看出别人所不能看出来的东西。

这么一路走过来,车行马载。因为没有必要,所以文不弱一直没有机会-展身手,很有点技痒难耐的感觉。

有好几次,他都对宁勿缺建议是不是缓一缓,找什么地方来一次劫富济贫?

宁勿缺不想节外生枝,自然就不会同意了。

离“空剑山庄”越来越近。

宁勿缺断定房画鸥必定仍会在“空剑山庄”出现--虽然过去他并未直接在“空剑山庄”

出现过,但在最后的关头,他仍是不可能把这样的事交给其他人办理的。

计谋越深的人,越是多疑,他们很难真正地信任某一个人,得到地下墓穴中的财物及文种的绝世奇谋是房画鸥付诸了不少努力与牺牲的结果,自然要亲自来领取收获!

何况他可以说已没有太多东西值得他顾忌了,能对他构成威胁的人几乎全部覆灭了--而且他是一个在世人眼中已经“死亡”了的人,对一个已“死亡”的人来说,没有人会去防备他的。

宁勿缺不会赶得很急,因为他不能让对方注意到他。杀人坊一定已在“空剑山庄”外围撒下了一张巨网,两个行色匆匆赶往“空剑山庄”的人如何能不被他们注意上?

当然,宁勿缺的心中是心急如焚,鄱阳湖一战距今已有一个月了,谁也不知道房画鸥是否已进了地下墓穴,“属缕剑”已被边左城得到,这就等于房画鸥拥有了“属缕剑”,从而就存在了能进入地下墓穴的可能。

那些财物倒也罢了,关键是文种的绝世奇谋若为他所得,再与扶桑国相勾结,其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宁勿缺为了稳当起见,甚至不走直接的线路,而是在外围迂回逼近,他宁可多走一些弯路。

此时,他们走在一个小镇上。

文不弱挨近宁勿缺,道:“天色不早了,歇上一夜再赶路如何?”

宁勿缺看看天,日头才偏了一点点!不由有些好笑,道:“这个镇子太小,恐怕没有什么好酒,前边的一个镇子中有家叫……叫什么酒楼来着?名字我已记不起了,但那儿的酒可是坛坛佳酿!连我这样不爱喝酒的人也曾经在那儿留连三日!”

文不弱不由咽了一口口水,道:“是么?”说着话,脚步下意识地加快了。

脚步如此快不得慢不得,也难怪他有些不耐烦了。

小镇是呈带状分布于主要街道两侧的,所以不宽但有些长。

当宁勿缺与文不弱行至到小镇的尽头时,宁勿缺忽然感觉到有一种异样。不由一惊,沉住气来,向四周飞速地扫了一眼,这么一看,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方才他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这是一名女子,她此时正向一家客栈走去。

宁勿缺略一思索,便记起此女子像是谁了--她是瓶儿!

当然,也许她又会说自己是辛惜惜。

宁勿缺碰了碰文不弱,道:“走,我们去歇歇。”

文不弱惊讶地看着他,道:“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宁勿缺故意道:“如果你觉得不妥便算了。”

文不弱赶紧道:“妥,妥,十分妥当,你说哪家酒楼,我请客。”

宁勿缺指了指瓶儿--或者说是辛惜惜走进的那家客栈道:“就在那边。”

文不弱抬脚就向客栈走去。

一进客栈,宁勿缺迅速一扫视,发现这家客栈楼下有几张饭桌,楼上是客人的房间,楼梯口自然是柜台。

那女子正站在柜台前,与掌柜说着什么,想必是向掌柜要房间。

宁勿缺便也走了过去,粗声大气地道:“掌柜的,有房间没有?”

边说边扫了那女子一眼,果然是个很有女人味的女孩--瓶儿!

宁勿缺按撩住心中的激动,把自己的目光闪开,吆三喝四地要了一间房,便退了下来,他如此装扮显然已骗过了瓶儿,她向他投过厌恶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