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2/2页)

众人顿时都将惊疑的目光投向谷大厨,谷大厨百口莫辩,嗫嚅道:“我那是……那是一时气话!”

“那这刀上的血又是怎么来的?”庾瓒逼问道。

“我不知道啊!我和他吵了架,就回房间喝闷酒去了。谁知道这死鬼怎么躺在这儿了?”

“谁能证明?起码这些人里,你最有杀他的动机!”

韦若昭在庾瓒身后,见他似乎就要认定谷大厨是凶手,觉得不妥,刚凑过来想要劝庾瓒再谨慎些,就听见谷大厨已经气呼呼地开口辩驳。

“他昨夜借酒撒疯,我不过和他吵了几句,说了些解气的话,要是这么说,那阿得才更有杀他的念头呢!”

阿得一听就不干了,嚷嚷道:“好你个大厨,你撇清自己,攀上我干什么?”

“你敢说昨天他没踢你一脚?”谷大厨指着阿得,“你后来说要去抄家伙修理他,有没有这事?”

“你胡说!”阿得脸色顿时一变,声音也变得紧张起来。

谷大厨冷冷一笑。“这可是你自己跑到我屋子里亲口说的!”

阿得气得握紧了拳头,瞪着谷大厨。“你出卖我!”

“那又怎么样?”谷大厨毫不示弱。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庾瓒当即一声大喝:“都他妈给我住嘴!”等两人安静下来,庾瓒环视众人,道:“有没有此事?”

众人也不敢隐瞒,纷纷点了头。碧莲心中着急,忙道:“怎么会是阿得呢?他也就是嘴上说说,他个子这么小,康连城比他高那么多,他如何杀得了康连城,我替他证明,一定不是他!”

庾瓒心中疑惑,刚要开口,就听见一个音调古怪的男声自远处响起。

“你替他证明,谁替你证明呢?”

庾瓒急忙循声望去,就见戴尔斯与右金吾长史薛进贤并肩从人群外走过来。庾瓒赶紧上前施礼。“薛大人!”

薛进贤见庾瓒一身是血不禁面露厌恶,也不敢太过靠近地上的尸体,指着戴尔斯道:“这位是康国使团副使戴尔斯大人。”

庾瓒赶忙再次行礼。“副使大人,下官右街使庾瓒。”

见戴尔斯一副倨傲的模样,碧莲不禁很是不满,道:“哟,小戴尔斯你这就神气上了?凭什么冲我来啊?”

戴尔斯冷冷看了碧莲一眼,操持着那音调古怪的汉语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晚散席的时候,是你亲手关的大门,而那时候正使大人正被人架着上楼去,也就是说,那时候他的脑袋还在自己的身上,所以这个酒店里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也包括老板娘碧莲,在查明凶手之前,谁也不得离开。”

“好你个戴尔斯,翻脸不认人了?”碧莲很恼火,“我为什么要杀康连城?”

“你和康大人之间,不能说只是同乡关系吧?”戴尔斯一副讥讽的口吻。

碧莲不甘示弱,一叉腰,说道:“那又怎么样?那我不是更没有道理杀他了?”

“有没有杀他的道理,要查过才知道。”戴尔斯说着转向薛进贤,“薛长史,我不得不告诉你,除了去金吾卫找你,我还派人向你们的礼部去递了呈文,我国正使在长安无端被人谋杀,如果你们的朝廷不能给我国一个合理的解释并迅速找出真凶,绳之以法,我不得不报告我国国王陛下,正使大人的死会被视作最无礼的蓄意挑衅!”

薛进贤急忙赔笑脸,道:“副使大人,出了这种事,我们都很痛心,请相信,这绝不是我们大唐朝廷的本意,我们一定全力缉凶,尽快给贵国上下一个交代。”

见薛进贤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庾瓒当即会意道:“是,是,下官一定从速破案,给康大人报仇!”

薛进贤将庾瓒拽到一旁,低声道:“西域各国这两年可是有点蠢蠢欲动,朝廷正为此发愁呢,要是因为这事,惹出什么祸端,你摸摸自己有几个脑袋!”

庾瓒自然也明白事态的严重,忙不迭点头。“明白,明白!”

薛进贤这才满意地回到戴尔斯旁边。“副使大人,这现场乱得很,您看咱们是不是……”薛进贤恨不能赶紧离开,戴尔斯却再次望向庾瓒。

“庾大人,我想知道,你说的从速是多久?”

庾瓒略一思索,道:“嗯,十天?”

戴尔斯当即摇头。“本来七天之后,我将陪正使大人启程回国,如今我只能带回去一具连头都没有的尸首,你让我跟国王陛下如何交代?七天之后,我要按计划上路,还要带上凶手的头。记住,是真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