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客厅有“人”

“他还有气!”

指尖感受到微弱的气息,旗袍女人脸色缓和下来,眼眸亮起一丝希冀,手脚利索地拿衣服按压住晨宇的伤口止血,招呼阿命:“过来帮忙。”

“我去拿医药箱。”

季思危闻言,连忙调头去了客厅。

阿命帮忙把晨宇搬出衣柜,让他平躺在地板上,检查他的生命体征,摇了摇头:

“他伤了要害,失血过多,这里条件太有限,没有专业的医生,他很快就会死的。”

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旗袍女人的手,感受到血的温热,看着晨宇惨白的脸,她第一次犹豫不决:

“他还活着,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吧!”

“我们现在能做的太少。”阿命随手拿了一条裙子,撕开充当绷带,简易地包扎伤口,语气很冷静:“副本和现实有时间差,只要快一点找到回去的通道,他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季思危拿着医药箱折返,刚到达房门口,整个人就怔住了,一向温和的语气变得很严肃:

“你们离窗户远一点!”

两人抬头一看,只见窗外不知何时趴着几个人形黑影,距离很近,可以看到他们五指齐长的手指,以及被挤压得变形的脑袋,那是一种想要钻进来的姿势。

旗袍女人被这一幕吓得头皮发麻,忍了又忍才没尖叫出声。

房间里短暂地寂静下来,诡异的气氛蔓延至各个角落。

很快,人形黑影仿佛察觉到屋里的人发现了它们,像巨型蜥蜴一样,缓缓向上爬,奇长的手以一种非常快的频率在拍打窗户,发出剧烈的响声。

而且更惊悚的是,越来越多变形的脑袋挤了过来,它们在外面攀爬,扭动,凶狠地撞击着窗户。

玻璃在持续震动,好像下一秒就会砰然碎裂。

一股股浓重的黑气从窗棂缝隙里挤进来,整个窗户瞬间怨气冲天,像一扇通往地狱的门。

房间里的玫瑰花香已经彻底消散,季思危闻到了一种含着腐烂气息的腥臭味。

“它们大概是被血吸引过来的。”季思危看了一眼血液横流的地板,倏地皱起眉头:“我总感觉还有其他东西也要过来了。”

“别……别担心,任务地不是有保护机制吗?”旗袍女人攥紧微微颤抖的手指,咬着后槽牙说:“时间限制还没到,它们就算看起来再凶残也进不来的,对吧?”

话音刚落,窗户上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细响,仔细一看,玻璃上竟出现了几道裂纹!

裂纹周围出现一些金色的暖光,似乎在修复这扇窗户,但是速度很慢,越来越多的黑气溢进房间。

阿命脸色一沉,“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好!这个副本要失控了!”

“什么……失控是什么意思?!”

看着那扇变得越来越脆弱的窗,旗袍女人有些语无伦次。

“意思就是,保护机制维持不了多久,这里面的鬼怪要暴走了。”

阿命抽出匕首,脸上乌云密布。

“我从来没遇到过失控的副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吗?”

对死亡的恐惧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头,透不过气,旗袍女人眼睛通红,咬着嘴唇忍住眼泪。

旗袍女人从来没有经历过难度那么大的副本,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不断挑战着她的承受底线,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在重压之下,早已没有最初的从容。

“冷静。”季思危抬眸看向旗袍女人,通透的眼睛里一片淡然:“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时初的心脏,填回尸体里。”

和她不同,越是处于险境,季思危越能保持理智,在危险处境之中,他仍旧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清醒的判断。

“你说得对。”

听到季思危的话,旗袍女人抬手在肩膀上蹭掉眼泪,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季思危扬了扬眉,和阿命说:“我觉得从时一身上入手会快一些。”

阿命很快就明白了季思危的意思,她握着匕首走到时一旁边,屈膝蹲下,直接把匕首抵在时一的脖子上,冷声道:

“告诉我,你把时初的心脏藏在哪了?”

“呵……你们也想抢走姐姐吗。”凌乱的头发搭在脸上,额头上红肿不堪,双手双脚被牢牢捆住,时一看起来很狼狈,眉目间的倨傲却没有消失,她斜斜看着阿命,扯出一个冷笑:

“我不可能告诉你的。”

手上用力,锐利的匕首划破皮肤,白皙的脖子瞬间多了一道血痕,往外淌着血。

阿命厉声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时一好像不会疼似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主动伸脖子凑向匕首,用眼神挑衅阿命:“好啊,杀了我吧。”

人形黑影撞击窗户的声音一刻也没有停歇,眼看那扇窗户就快挺不住了,屋外又传来了一种重物在地上爬行的声音。

旗袍女人一边照看晨宇,一边巡视着房间里的各个角落,试图找出藏匿心脏的地方。

看着时一的笑容,阿命心头莫名被勾起一股怒火,当即就有些控制不住手劲。

季思危看阿命情绪不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一种不咸不淡的声音和时一说:

“你妈妈不在房子里,但还是会回来的,对吧?”

“你死了,谁照顾她。”

阿命非常配合地压下匕首。

时一脸上的笑马上僵住,就像带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面具,正一点一点的崩裂。

副本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快失控了,NPC却仍旧在原本的剧情上,所以季思危对她的威胁是有效的,而且一针见血。

“在我书桌左边的第三个抽屉里。”脸上的笑不见踪迹,时一沉默了大概一分钟,然后静静地闭上双眼:“挪开地上的书就可以看见了,钥匙就在桌上的首饰盒里。”

“虎牙,你去开抽屉。”阿命并没有收起匕首,甚至没有松懈一分:“如果里面没有东西,我就一刀杀了她。”

季思危应了一声,进房间后很快就找到了时一所说钥匙以及抽屉。

抽屉上面锁着一把雕刻着精细纹样的老式黄铜锁。

事到如今,季思危也没有时间多想,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锁。

随着抽屉拉开,一股并不浓郁但刺鼻的味道溢了出来,抽屉里躺着一个玻璃罐,里面是用福尔马林浸泡着的心脏。

丧心病狂的时一,竟然把她姐姐的心脏做成了标本。

“找到了。”季思危随手把钥匙放进口袋,双手捧起玻璃罐:“我们快点上五楼。”

阿命微微松了口气,收起匕首,过去推季思危的轮椅:“你抱稳它,这里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这栋房子就像一个渐渐苏醒的庞然大物,在阴暗的角落里,不知道有多少肮脏的东西在蠢蠢欲动,多滞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