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人为众(第2/7页)

廉钊的内伤比起温宿来严重许多,从刚才开始,他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小小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我帮你拔针……”

廉钊虚弱地点点头。

小小伸手,小心翼翼地开始拔针。“三尸神针”与“封脉针”不同,拔针时,没有任何危险。但小小的心情,却远比拔“封脉针”时紧张。她的手指微颤,仔细琢磨着拔时的力度。

她皱眉犹豫的样子,廉钊自然看在眼里。他的眼神里刹那染上了温暖的笑意,他轻声开口道:“这点痛……廉钊还忍得了……”

小小一惊,抬头时羞红了脸颊,“哦……”她应了一声,便压低了脑袋,专心拔针。

等到除去他身上所有神针的时候,小小已是满头大汗,她这才松了口气,退开了一些,让他能坐正身子,自行调息。

小小抱着膝盖,坐在一边。她抬眸看看温宿,温宿内力精深,早已将神针全数逼出,正静静打坐。

小小眨眨眼睛,想了想,便朝廉钊身边靠了靠,坐近了一点。刚坐稳,她又抬眸看了看温宿,想了想,又移动身子,坐得更近一点……如此反复,直到她觉得两人间距离,就算是神针飞过来,她都能及时挡住,这才安心地坐稳,托着脑袋,浅浅地笑。

她不自觉地想,要是他们三人都注定出不了地宫,死在这里,后世挖到他们尸骨的人,会作何猜测呢?嗯……两男一女……情杀?她当即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她摇摇头,不对,这里还有那么多少女的尸体呢……继续想,嗯,“争夺宝藏,自相残杀”,这个听起来不错!……

小小饶有兴致地想着,渐渐地觉得累了,一连几个晚上,她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她的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

……我 是 场 景 分 割 线 = =+……

地宫之下,银枭一行正走在漆黑的暗道中。

火折微弱的光,仅够照亮脚下的一块地面。三人的步伐都迈得极其小心。但这一路走来,倒也没遇上什么危险。这其中缘由,自然除不开沈家小姐。沈鸢虽是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但这排阵布局的方法,自小耳濡目染。不少机关都在发动之前,就被解除了。

而此刻,沈鸢的不安也越发深重。她小时候,的确有听人提过,山庄之下,有一个地宫,但是,这地宫只有历任庄主才能进入。其实,这样的说法,她一直都没放在心上。然而,今天,她却亲眼见识到了,这地宫的广大,道路的曲折复杂,还有机关的凶险。她隐隐觉得,这个她待了十八年的齑宇山庄,藏了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忍着自己的恐惧和颤抖,走在这漆黑一片的暗道里,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突然,银枭停下了脚步,伸手阻止沈鸢和岳怀溪上前。

岳怀溪好奇地探头,刚看了一眼,就缩了回来。

“哇啊,怎么又是虫子啊!”她无奈地说道。

三人面前的地上,爬满了蛊虫,一条条缠绕纠结,令人生厌地蠕动着。

银枭抬高火折,照了照,道:“闯吧。”

岳怀溪叹口气,点点头。

银枭想到了什么,转身,看着沈鸢。沈鸢哪里见过那么多蛊虫,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但是,她站的笔直,一步也不退,眼睛里带着倔强。

“沈大小姐……”银枭笑着,将火折递给了沈鸢,“在下吃点亏,抱你过去?”

沈鸢听到这句,柳眉倒竖,自是不悦。但是,那满地的蛊虫,凭她一介女流,肯定是过不去的。事到如今,不容她不屈从。她颤抖着,伸手接过了银枭手中的火折。

银枭笑得愉悦。他走上一步,轻松地抱起沈鸢,运起轻功,纵身而起。

沈鸢的身子绷得紧紧的,皱着眉头,牙关紧咬。

银枭几个起落,已行过十数丈。突然,他猛地停下,连退几步。

只见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人影,银枭屏息,静静地等待。

沈鸢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她握着火折努力地辨认。然而,等她看清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十数名少女……不,严格说来,那样残破的肢体,已经算不上是少女了。

“行尸!”岳怀溪惊道。

银枭叹口气,对怀中的沈鸢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那些失踪的姑娘……”

沈鸢惊惧地说不出话来,僵硬着沉默。

银枭腾出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了数枚“淬雪银芒”,激射而出。银枭本就是用针高手,那些银芒毫无偏差地刺进了行尸膻中穴。行尸中针,竟瞬间停了下来。只见,蛊虫纷纷从行尸的口鼻中钻了出来,扭动挣扎着。

淬雪银芒,细小阴寒,更有“走脉”的特效,蛊虫无法承受是意料中的事。

银枭不屑地笑笑,踩死了几只蛊虫,既而腾身,继续向前。

岳怀溪见状,眼带崇拜,紧跟了上去。

三人行了不多时,就见前方死路。银枭停下,放下了沈鸢,转身,看看身后。漆黑的来路上,不断传来凄厉的悲鸣。

沈鸢双脚着地后,好一会儿站不住身子。她握紧了手中火折,皱眉强忍着恐惧。她深吸几口气,转身,看着那堵挡住去路的墙。她摊开地图,思忖了一会儿,伸手,按下了墙上的几块砖头。厚重的石墙一震,缓缓向两边打开。

银枭和岳怀溪皆是严阵以待,但石墙后的景象,却让众人惊愕。和漆黑阴森的暗道比起来,这间房间明亮整洁,这样的干净,在一路的蛊虫和行尸衬托下,显得有些神圣了。

银枭扬起嘴角,笑了笑。迈步走了进去。

三人入内之后,沈鸢关上了石墙,以策安全。

“哇,这里很漂亮啊。”岳怀溪环顾了一圈,赞叹道。

银枭看着这件房间里的布置,笑意始终没有消失。这间房怎么看,都是女儿家住的。房间里遍洒香花,墙上挂满了花鸟画,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大床,紫纱罗帐,略显浮华。

银枭仔细看着那张大床,眉头微微皱起,他疾步走了过去,一把拉开了纱帐。然后,怔在了床前。

岳怀溪跟了上去,也怔住了。

床上,躺着一名绝色女子。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这名女子生得清丽非凡,说不尽的雪肤花容,国色天香。她只是那样静静躺着,却让人不尽遐想,若是她睁开眼睛,展颜微笑,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银枭怔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抬手,探了探那女子的鼻息。

“她是死人。”他收回自己的手,道。

岳怀溪一惊,“死了?不会吧……”她仔细看看那女子,肌肤晶莹剔透,脸颊红润光泽,分明不是死相。岳怀溪伸出手,摸了摸那女子的颈项。突然,她跳了开来,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她……她还有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