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崆峒双剑之死(第3/10页)

许狂夫道:“第二条路呢?”

胡子玉叹道:“第二条路,更是渺茫。听‘三绝先生’公冶拙说,当年裘二弟和‘白鹰’白冲天议定,取得了‘拈花玉手’之后,便后须弥境,‘琅牙洞’,去寻访一个‘无名老人’,以‘拈花玉手’,去换一瓶‘再造灵祭’为白冲天治伤。想那‘无名老人’和‘再造灵祭’,我们全都闻所未闻,如果我们也能找到他,宁愿献上‘夺命黄蜂’和‘驻颜丹’,请那‘无名老人’出世,也许可以代我们为袭二弟报仇雪恨!”

许狂夫叹道:“胡四哥,你可知道‘须弥境,琅牙洞’,是在什么地方?”

胡子玉皱紧双眉,道:“我们弟兄两人,闯荡江湖,名山大川,无所不至,但的确未曾听说过有这样两个地方,但此事不难,只要上长白山去,向‘白鹰’白冲天一问,便可明白!”

许狂夫道:“倒也不失可行之道,但是那‘无名老人’,第一未必肯下山出世,第二,也不知他是否是那‘幽灵’之敌!胡四哥,你且说一说第三条路,我们又该如何行事?”

“铁扇赛诸葛”胡子玉双眼突射精芒,道:“贤弟,你我两人,俱是铁血男子,贤弟,你说愚兄说得是也不是?”

许狂夫一怔,不知子玉何以突然发出这样奇异的问话来。

点了点头,道:“当然是!为朋友,断颈沥血,在所不借!”

胡子玉道:“这就是了,最后一个办法,便是我们要使得韦明远这小子相信,如今的那个‘幽灵’,已然不是他的师傅!”

许狂夫吃了一惊,因为这个计划,实在是大胆到了极点!

胡子玉显得异常兴奋,道:“据我在褚家大宅中所见,那‘幽灵’一开始,不敢自己对清心师太动手,必是他自知武功虽高,但是要战胜清心师大的话,实无把握,所以要借重韦明远的‘太阳神抓’功夫,先将清心师太震伤,然后再追赶出来,在江边将清心师太结束。

由此可知,韦明远的‘太阳神抓’功夫,连‘幽灵’也必忌惮三分,若然他知道‘幽灵’并不是他的师傅,我们便有机可趁,借韦明远之手,报仇雪恨!”

“神钩铁掌”许狂夫喜道:“好计策!胡四哥,你真不愧是‘赛诸葛’之称!”

胡子玉苦笑一下,道:“贤弟,我们全是自己人了,还何必捧愚兄的场!”

许狂夫道:“小弟确是由衷之言,但不知四哥如何说服韦明远?”

胡子玉双目直视许狂夫,道:“贤弟,这便要你出头行事了!”

许狂夫憎然道:“我?”

胡子玉道:“不错!”附耳过去。低声说了一番话,许狂夫面色严肃,不住点头。胡子玉说毕,两人身形拧动,仍向芜湖城中,疾扑丽去!

第二天,江边的“峻峭双剑”,金振宇、金振南两人的尸体,便为人发现,立时在武林之中,传了开来。自然人人立即想到两年多前,“飞鹰山庄”上的凶案,但是却没有知道是谁下手的。

只有几盏残破的红灯上,推测到事情可能和“幽灵谷”中那位“幽灵”有关,但是却谁也不能肯定,是他所为。“崆峒双剑”和“飞鹰”裘逸、“八臂二郎”等人一样,也全是武林中的高手,竟会同时去,人人皆感到自危,尤其是曾在九华山下,船舱之中,听“三绝生”公冶拙讲起“赏月大会”经过的西昆仑“欧阳老怪”,“五湖龙王萧之羽,“酒丐”施桶等人!

武林之中,笼罩着一种极是不安的气氛!

半个月后,清心老尼的尸体,又在长江下游,为“长江帮”帮主,“翻江蚊”童人威发现,这层不安的气氛,又浓密了许多!

知道一连串令人不安的事,是谁做的,除了“幽灵”之外,只许狂夫、胡子玉和韦明远、萧湄等几个人。韦明远自从以“太阳抓”击伤了清心师大之后,心中实是内疚之极!

当他听到了清心师太的死讯,更是难过。这时候,他正和萧在黄山脚下,奉“幽灵”之命,要在黄山诸峰绝顶,寻找一种艳黄的异果。连韦明远也不知道那种异果叫什么名称,有什么用途,是师傅之命,当然不能违抗!

他想到了自己虽然已经练成了一身武功,但是父亲的血海仇,依然未能得报。“雪海双凶”,已然遇到,又被师傅制止,酉昆“欧阳老怪”,则音讯全无,去向不明,难以寻找!

他摸了摸怀中的三封密柬,想起“幽灵谷”口,眇目跛足的胡四,曾要他每杀一个仇人,便开一封密柬,但是不知何年何月,方应愿!

又想到自己非但未能为父报仇,反倒以“太阳神抓”功夫,伤峨媚清心老尼!

面对如血残阳,心中感慨万千。长叹一声,道:“湄妹,我们生,是如此短暂,照理应如流里划空,一闪即过,怎知就在如此短的人生过程中,也会有如许烦恼!”

萧湄在这几日来,已然习惯了心上人的长吁短叹,她芳心结,可是又无法劝慰韦郎,只得也跟着轻叹一声道:“远哥,你一又想到父亲深仇了,是也不是?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师傅只说再偷生十年,十年之后,我们要设法报仇,也不算太退,哥,你说是不?”

韦明远叹道:“湄妹,事情若只是父仇,也就好了,我只是怕,在这十年之中,不知道要在师傅的严命之下,做出多少我不愿意做的事来!”

萧湄完全可以领略到韦明远的心意,纤手搭在他肩上,香腮微仰,吐气如兰地轻声道:

“远哥哥,你身受他老人家大恩,只要不太过份,就听他的话,又怕什么?他老人家心中实在十分疼爱你,否则,何以肯将‘拈花玉手’,这样的异宝给你使用?”

韦明远眼望夕阳,眼神忧郁,并下回答。

萧湄又道:“远哥哥,我们实在也必须要原谅他老人家,你想,若是你我两人之中,突然间有一个,忽然去世,剩下的一个,难道能不大受刺激,因而行动类如疯狂么?”

韦明远紧紧地握住了萧湄的手,道:“循妹,千万别这样说!”

他们两人,两心相印,实已到了寸步难离的程度,是以韦明远一听萧湄如此说法,大是不吉,才立即制止,不让她再说下去。

本来,韦明远和萧湄,全是侠义儿女,自然不会效愚夫村妇,求什么吉祥的话头,但正因为他们两人,相爱之深,感到自己绝难失去对方,而独自生存,所以才会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两人一面说,一面走入了黄山境中。黄山胜境自古闻名,遥望天都、始信、莲花诸峰,谲异光怪,在晚霞之中,更显得出奇的美丽。两人正拟觅地休息,忽然听得“吱”地一声,从道旁草丛之中,飞也似窜出一只野兔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