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绝尘而去(第4/7页)

朱兰面色一动道:“你大概爱她很深吧?”

韦明远深深地叹息道:“地有荒时天会老,吾心耿耿不可移!”

朱兰冷静地道:“那你必须学会忘掉她!”

韦明远坚决地道:“我可以不见她,也可以不让她知道我是多么地爱她,就是有一点做不到一一忘记她!”

朱兰鼻中“嗤”了一声道:“你以为她会同样地爱你吗?”

韦明远肯定地道:“是的,我想她会的,你们汕于功力神通。但有一件事情她无法做到,那就是斩绝恋人的恋情!”

朱兰的脸色激动了一阵,最后才轻声地道:“为你们大家好,你必须斩绝这份爱情!”

韦明远闭上眼,一任泪珠直往下落,梦吃般地道:“你放心!我们会做到那种恩断义绝的程度,不过在心灵深处,我们有自己相爱的方式!”

朱兰追问道:“什么方式?”

韦明远低吟道:“身无彩风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方不觉蓬山远,任他莲山几万重!”

朱兰大受感动,珠泪承睫,忽然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韦明远大惊问道:“姑娘是做什么?”

朱兰冷冷地道:“为你疗伤!”

韦明远欲待相抗,偏又浑身疲软无力,只得道:“必须如此吗?”

朱兰道:“驱出你身上之瘴毒,别无他法!”

韦明远无言可说,只有闭目听由她摆布!

过了一会,他身上突一种极为滑腻的感觉。

睁目一看,只见其他两个少女,不知何时退去,朱兰亦是丝缕不着,紧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韦明远不由大慷失色,脱口呼道:“世上有这等驱毒之法?”

朱兰的樱唇离着他的嘴,只有寸许距离,明睁中水汪汪的,吐气如麝,娇娜无力,软弱地道:“你身中阳刚之毒,我以纯阴宣气,慢慢将它化去,必须肌肤相通。怎么?你受不了吗?”

她的身体稍稍钮动,韦明远只感受到一种微弱的颤抖,心头不禁砰砰乱跳,忙正心地道:“我们索昧生平,这算什么呢!我一命不足借,姑娘今后名节却是要紧,若是传闻出去,我岂非百死莫赎!”

朱兰呢声道:“古未开化之纪,人们都无衣着蔽体,他们难道都是寡廉鲜耻之辈?大家都是清白之体,谁是穿着衣服来到这世界上的!”

韦明远辩无可辩,只得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岂可同日而语!

朱兰道:“不论什么时候,人总是人,难道那时人是畜牲不成!”

韦明远苦笑一声,不再开口了,然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朱兰等了半晌,突然又娇笑道:“软玉温香抱满怀!夫子动心否?”

韦明远摇头道:“不!”

朱兰道:“那你为何不敢睁眼看我?”

韦明远将眼睁开道:“我就看着你好了!”

朱兰突然将身子站起,面对着他,做尽一切媚态!

韦明远平静地看着她,很想骂她一声“无耻”,但是发现她神情上仍是冰清玉洁,毫无一丝淫意,遂忍了下去。

朱兰逗引半天,见韦明远仍是那付样子,遂停了下来,倚在他身上,在他耳边轻轻地问道:“我很丑吗?”

韦明远道:“姑娘丽质天生,美绝人寰!”

朱兰再问道:“你讨厌我吗?”

韦明远笑着道:“以姑娘兰心蕙质,任何人也不会讨厌的!”

朱兰不信地道:“这就奇怪了,我已经用尽一切女人的本钱,你怎么始终像个木头人似的,是什么力量使你能抵制诱惑?”

韦明远平静地道:“任凭弱水三干,我只取一瓢饮!”

朱兰道:“我还是不明白!”

韦明远苦笑道:“我心中只爱一个人,想到琼妹,想到我对她生死不渝的爱情,自然就心思无邪了,这道理你不会懂的!”

说完又歉然地笑笑道:“对不起,我又叫她琼妹了!”

朱兰若有所思,呆了一下道:“没有关系,你是有资格叫的!”

她想了一下又道:“我曾经读过文天样的‘正气歌’,上面有两句话:‘岂有他谬巧,阴阳不能贼’!我以为那只是受真理的感灵!”

韦明远正色地道:“你终于明白了,坚贞的爱情与忠贞的气节,同是一种伟大的情操,同样是属于永垂不朽的!”

朱兰点头道:“我现在明白你们相爱的方式了,也明白山主何以能毅然地决绝一切,去忍受那无比空虚的寂寞岁月!”

韦明远伤感地道:“她是个勇敢的人,也是个可怜的人!”

朱兰却幽幽地道:“不!她是个幸福的人!”

韦明远道:“凭什么?”

朱兰凄楚地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至少她有美丽的回忆,在她的一生中,这是最丰富的收获!”

韦明远突然了解到她的心情,歉然地道:“始娘是个聪明人,不必大苦自己,有时候一无可亿,一无所忆,才是最完满之事!”

朱兰哽咽不语,韦明远只觉得颊上一片温热,知道这是她扑簌如雨的泪珠,不禁叹息一声。

朱兰缓缓地道:“当我一无所觉之时,我的确是世上最快乐之人,可是经过今天之后,我再也不会快乐了!”

韦明远深感抱歉,然亦爱莫能助,呐呐地道:“很对不起,姑娘本来是很纯洁的,我却以世俗的感情,带给你忧伤,扰乱你的平静!”

朱兰道:“不!生不知情,与禽兽何异?你告诉了我人的真诚也将我带进了人的境界,我该感谢你的!”韦明远反倒不知怎么说了。

两人相对默然,突地朱兰道:“你能不能吻我一下?真心地吻我一下!”

韦明远大感意外,尴尬地道:“这如何使得!”

朱兰悲切地道:“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的,其实我们相距这么近我大可以偷偷地吻你一下,不过那并不是我所需要的!”

韦明远道:“是的,我也可以毫无感情地吻你一下,那对我并无任何损害,但是我也不愿意做的!”

朱兰眼望着墙壁,迷茫地道,“梵净山是个寂寞的地方,没有回忆的岁月是寂寞的岁月,我将寂寞以老,寂寞以终……”

那声音虽是平静,却充满了人间最大的哀伤!

韦明远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扳过她的双肩,抱着她滑溜的肌肤,将热吻印上了她的樱唇!

朱兰闭着眼睛,一任泪珠在睫毛上滴落!……

虽是短暂的一刹那,是一个女孩子的一生!

朱兰温驯地替他抹掉身上的汗渍,像一个贤们的妻子在小心翼翼地侍奉她心爱的丈夫!

她身上仍没有穿衣服,可是她晶莹的脑体在韦明远的眼中,升华为无比的神圣,闪耀着圣洁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