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徒劳往返(第3/7页)

杜念远又好气又好笑,顿着脚道:“你真的不想学了。”

赵大着笑道:“要是还有喝酒的,俺就再学几首,逢到喉咙痒的时候,念念也过瘾,要是什么云呀!花呀!俺实在不想学了!”

杜念远瞪着小眼睛道:“好,我就这么回山主去,这是你自己不要学的,我也落得轻松些,免得天天对你生气!”

说着就站了起来,这一下可把赵大整住了,连忙上前拉住她,口中还苦苦地哀求道:

“学!学!小姑奶奶,俺算是怕你,一个小玉一个你,你们算是吃定了俺老赵了,你们比长虫还可怕……”

杜念远强忍住笑道:“原来你也怕山主处罚!”

赵大苦着脸说道:“俺倒不怕山主打我,俺皮粗厚,挨几下没关系,就是怕不准喝酒,那可憋死老赵了!”

一大一小,又在树下念起诗来了!

任共弃躲在远处,仍可清楚地看到杜念远的一举一动,身上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阵颤抖,父女的天性自然地流露无遗……

胡子玉在他耳畔轻轻地道:“这一定是令援了,恭喜老弟有此掌珠,慧质天生……”

任共奔强忍住心中的激动,喃喃道:“五年了,想不到她会这么大了,长得真像她母亲……”

胡子玉突地在他耳畔轻轻地说了几句。

任共弃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样太苦孩子了!”

胡子玉道:“不这样如何搬得动尊夫人大驾,而且你们父女也该聚聚,我要是有这么美丽聪明的女儿,我一定把她带在身边,骄傲地给别人看看!”

任共弃考虑了半天才道:“不会伤着她吧?”

胡子玉道:“老弟也算是用药行家,让该知道这玩意儿的性质,最多叫她昏迷一阵罢了,走出个百十里地,立刻就救过来。”

任共弃又考虑了一下才道:“别用过量。”

胡子玉点头道:“我晓得!这么好的孩子,我也舍不得伤了她!”

两个人又屏住气息,慢慢地向前移动了!

赵大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围住许多人,山主、朱兰、费姥姥……每个人都紧张地望他。

朱兰首先急问道:“赵大!念远上哪儿去了?”

赵大摆摆头,定了一下神才道:“我们正在读诗,突然出来两个人,撤了一把红色粉末,我才吸进一点,就晕晕沉沉的不能动了……”

朱兰插口道:“那是‘迷神散’,山中有解药,放心,你死不了的,快说!念远上哪儿去,是不是被那两个人带去了?”

赵大点头道:“是的!念远也迷倒了,他们就抱着她走了!”

费姥姥敲着拐杖急声问道:“那两个人是谁?”

赵大没有答话,却皱眉头道:“姥姥你别敲,你力气大,震得我头痛!”

“迷神散”有使入骨鳆筋软之效,费姥姥神力惊人,暴怒击地.自非新创之余的赵大所能忍受!

宋兰急道:“姥姥您就别敲了!赵大你快说吧!那两个人是谁?”

赵大道:“那年纪大的我不知道,那年青一点的,虽然他留了胡子,可是把他烧成灰,我也认识!”

未兰催促着道:“别废话了,你快说出来吧,真急死人!”“是巡山侍者!”

“任共弃!”

这是杜素琼的惊呼!

“吴安道!”

这是梵净山其他诸女的叫声!

赵大道:“是他,一点也没有错!我虽然神志已经不清楚了,可是我还是认得出他,留了黑胡子……”

杜素琼想了一下道:“他故意地向‘少林’、‘峨嵋’挑战,原来是想利用那两派跟我的关系逼得我下山,重履人世!……”

朱兰道:“山主现在不得不下山了!”

杜素琼道:“为什么?”

她的声音是那么平静,使得宋兰倒感到惊奇了!

“孩子被他抢去了!”

杜素琼微微一笑道:“那孩子有他的一半骨肉,由他抱去不为过……”

朱兰的眼泪都急出来了,急叫道:“不!山主!不行……”

杜素琼仍是平静地问道:“怎么不行呢?”

朱兰哭声道:“念远不能留在那种人手中!”

杜素琼奇道:“他是她的父亲!为什么不能呢?”

朱兰大叫道:“不行!不行!”

朱兰又肯定地道:“因为她叫念远,为了这名字,也不能让他保有孩子!”

杜素琼突然温和地道:“你大概也爱着韦明远吧?”

朱兰不防她会有此一问,瞪大了眼,一时不知回答。

杜素琼却柔声地道:“为什么不敢回答,爱!就该忠实地,勇敢地爱,爱情不是罪,不用偷偷地放在心中……”

朱兰嗫嚅地道:“是的……从我替他治伤后,我就忘不了他了!……山主,请您原谅,我无意要分割他对您的感情……”

杜素琼静得如一池止水,缓缓地道:“有什么可原谅的呢!他本是个值得爱的人,再说,我们的感情已坚逾金石,没有人能分割去了……”

朱兰含泪点头;宣:“是的!我知道,山主,他告诉过我!”

技素琼陷入一种神往中,没有再开口。

朱兰却哀求道:“为了那孩子叫念远,山主!您下山一次吧!”

杜索琼看着她摇摇头:“你在山上比我久,却没有我看得开!”

费姥姥恭敬地道:“山立智慧禀赋超人,要不然仙子从未晤面,怎会贸然以重命相托。

山主,为了我们,您就下山一次吧!”

位素琼抬起眼光一扫四周,平静地问:“你们的意思怎么样?”

四周的女孩子接触到她的目光后,身不由己跪下道:“请山主找回念远吧!我们都舍不得她!”

杜素琼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为了你们,我就下山一次吧!”

众女欢呼雀跃,杜素琼却漠然地举步离开了。

再寻回是她自己的女儿,虽然她平时爱之甚切,然而却没有一人怀疑是为着自己而答应下山的。

在长江船上。

任共弃小心翼翼地调了解药,替杜念远灌下,然后又焦灼地守在一边,这杀人如麻的魔王,他的手居然在颤抖着!

苹果似的小脸上,问起一对明亮的朗星!

杜念远醒了!

任共弃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伸手扶着她的头发道:“孩子!你终于醒了!”

杜念远却一骨碌翻身坐起,鼓腮帮子道:“嗨!你们把赵大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

任共弃慈和地道:“赵大很好,现在大概也醒了,这儿是在船上!”

杜念远一摸自己的小辫子道:“船上?这船真大!比我们山上的大得多了!”

她虽身在陌生的环境中,却全无怯意,望着二人道:“你们是谁?我看你们不像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