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侠士情深 远洋访天龙旧事(第2/8页)

杜素琼微笑道:“你有叫人家孩子的习惯,若是找到那人,他的年纪比你还大呢。”

韦明远讪讪一笑道:“我是一时失了口,琼妹!你怎么专喜欢挑我的语病?”

杜素琼仍是含笑道:“我倒不是喜欢挑你语病,只是有时你把人当孩子,却引出许多麻烦。”

韦明远知道她又是持着小环的事而言,脸上一红,不再出言。

杜素琼却一收笑容,正色道:“所以我认为这一趟跋涉,大有价值,若是真如我所想,也可以替姬师伯与恩师找到后人,算我们替师门尽了一点心。”

韦明远先走前一步道:“上去吧!玄真宫虽设下此险径,想来还难不住我们!”

杜素琼道:“还是小心点,我们三个每人选一根山藤上攀,而且每人都把武器拿在手中,距离最好不要太远。”

韦明远不解道:“这是干什么?”

杜素琼道:“我们这一路不掩形迹,高声谈笑而来,难保山上人不无所觉,万一他们割断山藤,我们轻功再好,也难免不落个粉身碎骨,手持武器预备必要时可以插进山壁,暂时维持不往下坠……”

韦明远钦佩道:“琼妹!你心细如发,料事如神……”

他还待夸奖下去,杜素琼已笑着道:“得了!韦爷,这番话不如留着去夸奖胡子玉吧,老实说,越来我对这老狐狸倒是越佩服了!”

韦明远一叹道:“胡子玉赛诸葛之称,的确当之无愧,只可惜他把才智用邪了,若是他能用以伸张正义,何愁不成为万世景仰的大侠。”

杜素琼反驳他道:“世上对于正邪之分,并无一定标准,你以为你在武林中,所得到的全是侠誉吗?”

韦明远一怔道:“当年在黄鹤楼畔,我确伤了几个不应伤之人,不过那实在是不得已之事,及今思之,犹有遗憾。”

杜素琼亦微叹道:“这也怪不得你,当年那些虽负正派之名,做出事来,的确也不能使人佩服,可见这世上求一完人,实在不易,只好做到无愧于心已矣。”

韦明远跟着她叹了一口气,脚尖微点,身子已飞出去,一手抄住山藤,另一手已拔出腰间铁剑。

杜素琼不敢怠慢跟着拔剑飞身而上,赵大却苦着脸叫道:“山主,韦爷!你们都有越手家伙了,俺向来使铁斧,那玩意儿带着累赘,俺留在家里了,这藤子若一吃不住劲,掉了下去,岂不苦了俺老赵。”

韦明远毫不迟疑,脱手将铁剑掷在他面前道:“用我的吧,只是小心点,这是我家传古物,别弄丢了。”

赵大拾起剑,感激地道:“韦爷,您把家伙给我,您自己呢?”

韦明远双手抄住山藤,慨然地道:“不要紧,我一向待人以诚,我不信上面的人会对我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说完,双手连用,像一只轻揉似的,直往上升。

杜素琼单手抄藤,纤足点着山壁,边上边叫道:“明远!慢一点,大家别失了联系。”

语中满是关切之情,韦明远感激地朝她笑了一下,果然将升势略降了一点。

一寻有九尺,这山壁高逾百寻,尽管二人功力非凡,也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攀上了壁顶。

韦明远首先到达终点,一翻身上了山峰,不由微微一怔。

原来这山壁尽头,已是一脉平原,迎面站了三个壮年道装全真。

这三人气宇轩昂,风度不凡,望之若闲云野鹤,飘飘而有仙意。

中间的一人似为三人之首朗然发话道:“本山例禁外人前来,三位请下去吧。”

韦明远一抱拳道:“借问三位,可是玄真宫中的?”

那人闻得玄真宫三字,微感意外,略一沉吟道:“不是。”

韦明远接着问道:“那么再借问一声,玄真宫可是在此山?”

那人道:“不错!不过你们去不得。”

韦明远道:“怎地去不得?”

那人微怒道:“去不得就是去不得,我们是属于玄真宫下院轮值的,目的就在阻止外人登山,本来在你们攀登之际,我们就可以割断山藤,叫你们摔下去。”

韦明远此时深佩杜素琼料事之明,但仍禁不住道:“那你们为何不割呢?”

那人轩然一笑道:“这全靠你的那句话救了你,我不愿用那种卑劣的手段对付你们,所以让你们上来,现在我再说一句,本山不准外人前来,请三位回去吧。”

此时杜素琼与赵大亦已到了上面,杜素琼不开口,赵大却吼道:“我们专程前来,难道凭你一句话,又倒了回去。”

韦明远怕他跟人冲突起来,正想拦阻他,不想那人倒未生气,微异地道:“玄真宫与外界向无来往,三位来此有何贵干。”

韦明年忙道:“吾等远渡重洋,来此寻访一人,打听一件事情。”

那人道:“你们要找谁。”

韦明远道:“我们找一个姓周的。”

那人道:“本宫之人,来此即已摒弃尘世一切关系……”

韦明远立即插口道:“那是他未来此以前的姓氏。”

那人道:“姓周之人甚多,我怎知你们要找的是哪一个。”

韦明远语结了,他亦不知碎心人之子,究竟叫什么名字。

杜素琼却道:“此人也许姓周,但也可能姓姬,仍是山海关外周村人氏……”

那人颜色微变道:“一个人怎会有两个姓氏。”

杜素琼道:“这我不管,他的姓氏绝不会超出这两个,现在我只问你山上是否有此人。”

那人道:“山上周村人只有一个,不过既不姓周也不姓姬。”

韦明远微怔道:“那他姓什么?”

那人道:“他姓陈。””

韦明远尚在犹疑,杜素琼已叫道:“那也不错,我师父叫陈艺华,他是随母姓。”

那人脸色一动道:“若然是他,你们更不能见了。”

韦明远惊问道:“为什么?”

那人面现肃容道:“慎修师叔即将出任掌宫神主之位,现在闭关修炼心法,连我们都不得一谒,更逞论外人了。”

韦明远却因为听见说此人随母姓陈,对往年之事,尤有一问之必要,乃坚清道:“在下确有要事,必须请见令师叔一询,祈道兄代为通报一声。”

那人怒道:“我已告诉你说不能见,你这人怎么不知趣,我若不是敬你颇像一条汉子,早就动手要了你们的命了,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刻下去。”

赵大在一旁已经发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向我们发命令。”

那人朝赵大瞥了一眼,冷笑道:“你敢出言顶撞我,敢是活得不耐烦了。”

赵大怒气填膺,大吼道:“王八旦!龟孙子,我不但要顶撞你,我还要骂你,你是兔崽子,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