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第3/8页)
说得出这番话,绝不是一个没头脑的女人。
石鹫虽然也知道雅丽丝是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但他却不想被她了解太多。
虽然石鹫答应过她要带她走,也答应她厮守终身,而心里也爱着这个女人,却没有准备要娶她作老婆的意思,厮守一生,也不是共同生活的意思。
沙漠上的鹫鹰极少是成双成对出现的,尽管天空是那么辽阔,而鹫鹰却始终是孤独的。
鹫鹰自然也会有它的爱情生活。
那必须与另一类异性共同建立的,但鹫鹰的世界中;却容不下另一头鹫鹰的。
石鹫不想被人家了解太多,对郭英,他也作了适度的隐藏,对雅丽丝,他也必须如此,所以他装作听不懂!大声地道:“什么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的,老子只知道,你要跟着我,成为我的女人,就必须顺着我,听我的话,我不喜欢的事你不许做,我不喜欢的话你不许说!”
这番话很专制独裁,个性强一点的女人必然受不了,有点知识的女人,也会听来不是滋味。
这完全是大男人主意的作风,无视于女人的尊严与存在,一切都要以自己为中心的。
雅丽丝绝不是个驯服的女人,也不是个无知而盲从的女人,可是她居然笑吟吟地接受了,柔顺地回答一个是字,目中闪着喜悦的光,似乎她已经看透了石鹫的伪装。
另外找一个大漠上的女人来,对石鹫的无礼与专横也会接受的,因为大漠上的女人从小就被训练要服从男人。
可是石鹫却看出雅丽丝的顺从似乎不是为了训练习俗使然,她那喜悦的眼神中,还包含着更多的东西!
石鹫忽然变得担心了,他既不能充份了解这个女人,似乎也无法保护自己,不被对方看透。
凭良心而言,他有点害怕这个女人了。
但石鹫却绝不肯承认害怕这两个字的。
连死亡和伊加拉汗都不怕,却要怕一个女人,这不是笑话吗?石鹫决心要接受这一次挑战,斗斗雅丽丝。
这当然不是力的搏斗,而是心机与智力的防御。
“看你能挖走我多少,还是我挖出你多少!”
当然。这种斗是令彼此伤害到对方的。
只不过那种伤害是无形的,造成他们的爱情不会进展得更深。
不过,这也会增加他们彼此的吸引力。
有许多以恋爱而结合的夫妇。在几年的婚姻生活后,忽然会变得彼此憎恶;但他们也没有离异,同居一室,共床而异梦,彼此并没有放弃相互照顾与本身所负的责任,但是却没有亲热的爱抚和知心的谈话了。
就像两个陌生的人互相戒备着。
这种冷战有时会持续数十年,甚至于,一辈子,他们认为爱情已经结束了。
但他们却无意改变。
其实,他们不明白,这何尝不是爱情相互伤害,也是一种表达爱情的方式。
否则,他们的互憎也不可能持久的。
※ ※ ※
雅丽丝掀开了石榻的另一头,拔起了一块方形的石砖,下面是一个两尺见方的深洞,又深又黑。
石鹫讶然道:“这就是秘道的出口?”
“是的!但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到了前面的信道中,有几处分岔的路口,可以通到一些地方。我相信还有出口,只是我没有去试探过。”
“为什么不去试探一下呢?”
“因为我不知道那个出口是由谁把持住的,更不知道如何去选择最正确的走法,这底下的秘道通路密如蛛网,形成一所迷宫,没有充份的把握,谁也不敢乱走,连伊加拉汗自己也不敢,所以他并不知道我这一条信道。”
“这座王宫不是他建筑起来的吗?他会不知道。”
“不!这儿古代是乌孙王国的遗址,那个王国已经灭亡了,地下的秘道是古代遗下的,伊加拉汗只是在废墟上又重新建立起一座王宫而已,你有没有发现王宫中所用的建筑材料,大部份是用石块!”
“是啊!我正在奇怪,在大漠上那来这么多的石头。”
“是早先就有的,他从地底下起出了一部份,加以重新利用,当然也把地底的墓道堵塞了不少。”
“什么是墓道,地下是埋死人的。”
“是啊,你是哥萨克人,也是大漠的一支,应该知道大漠上的先人对死后的礼仪是很讲究,一些国王们在生前就建造了巨大的墓地,里面有宫室和各种游乐场所,还有许多生人陪葬,这地下就是乌孙国王的墓地。”
“为什么要建在王宫底下呢?”
“方便呀!王宫是统治中心,生前在宝座上统治。死后转到地下,仍然是统治者……”
她拿了一具火把,从石洞的口中跳下去,原来底下只不过两丈来深,而且靠石壁的一面还砌出了一格格可以攀缘的空格,像是阶梯差不多!
雅丽丝叫道:“跳下来呀,别去盖盖子了,说不定我们回头还要利用它逃命呢,别把自己的退路堵死了。”
石鹫也跳了下去,雅丽丝拿着火炬在前引路,这下面的石道很宽敞,可以想见当年工程的浩大。
走出了一段路,就有一个十字路口,分成四条道路,通向四个方向,各个路口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雅丽丝很仔细的看着石壁上所雕的壁画人像,然后才决定如何走动,前进或转折。
石鹫问道:“这些雕像可以作记号吗?”
“是的,这就是路标,这地下墓道是一个大迷阵,据说是请了六个最有名的计数家分别设计的,又合成在一起的,完工以后,他们自己也无法走出来,不过他们都很聪明,各人把自己的设计,编成了一段故事,再以他们本人的肖像为故事中的主角,在墓道中的墙上雕了许多的壁画,只要按照故事的发展连续起来,就可以找到一条通路出去,那些出口,也是他们秘密留下的。”
石鹫很有兴趣地道:“这墙上的人很多,在做着各种的动作,谁会知道那一个是谁呢,我看来全是一样的。”
雅丽丝笑道:“他们当然不能把画像画的太明显,因为有人严密在监视着,不容他们作任何泄密的行为,所以他们的肖像就是刻画自己的特征,像我所知道的这一个人,就是那个执花的女子。”
“她的姿势以及花朵所示的方向,就是正确通行的方向。”
壁上所绘的都是行乐图,有许多身着彩衣,手执礼器的宫女,石鹫看了一下道:
“我知道了,她的花朵向东,就是指该走东边的那条路了!”
雅丽丝摇头道:“你的行为,永远与我相背!”
石鹫道:“没有呀,我一直都在听你的指点!”
雅丽丝笑道:“我不是在跟你说话,而是在背诵故事中的文字,这是第十二个路口,应该遵循第十三段文字指引,那就是十三段文字的内容,根据指示,应该背向而行,走两边的信道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