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细话太极(第2/8页)

谢玉茜道:“我懂!假如龙琦君真有什么行动,我一定会在暗中把事情消弭下去!”

晏四一笑道:“对了!这没有一定的准则,只能随机应变,我相信你必能应付得了的,这只是个万全的准备,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过一两天,文龙就派人接你回来!”

三个人都商量定了,各自打点一下,谢文龙拜托附近的住家照应门户,相偕离家而去,到了分岔路口时,晏四又关照谢玉茜道:“你到王府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你的行动要机密一点!”

谢玉茜笑着道:“我晓得,说不定我会象飞贼一样,偷偷地溜进去!”

谢文龙急了道:“这不行,亲王府出了事之后,戒备本不象以前那么松懈了,叫人抓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谢玉前笑着走开道:“那批饭桶侍卫连九格格被人劫走了都不知道信息,还能抓得住我吗?”

谢文龙急得要过去追上她禁止她胡闹,晏四含笑拉住他道:“你别急,这小鬼是逗你玩的,她比你靠得住多了,昨天晚上若是让她一个人斗飞贼,恐怕已经得手了,暗器用在人前面,这才是老江湖的手法!”

谢文龙红着脸道:“小侄以为光明正大的心胸才是立身处世应有的态度!”

晏四怔了一怔才叹口气道:“文龙!我没有理由来驳斥你的话,可是这种想法在江湖上绝对行不通,你父亲就是一个例子。他一生以侠义为怀,结果被人栽了一脏,陷身冤狱,假如不是幸好碰着龙锦涛,几乎连命都保不住,还赔上了一世的清白。”

谢文龙仍是顽强地道:“先父的冤屈得白,可见公道人心仍在,假如不是先父平生行为正直,四叔也不会跟他老人家建起这么深的友谊,龙大人也不会担着干系替他作保平反冤狱了!”

晏四一叹道:“做人的态度是一回事,临敌制先又是一回事,你别扯在一起来说!”

谢文龙抬起头来朗声道:“小侄想光明的心胸是在平素的行为中培养而成的,也许我的心机不如茜妹,可是我并不赞成她那种手段,动辄以暗器伤人,幸亏昨天是为了拿贼,而且她的责任又太重,不允许有差错,否则我一定要好好地数说她一顿!”

晏四顿了一顿,然后才笑起来道:“文龙!你跟你老子简直是一个脾气,当年我们就常为这一点意见抬杠,最后总是被他占住了理,今天我依然心甘情愿地在你面前再低一次头,也许我是江湖闯得久了,把一腔豪气都磨光了,换来这一点经验,不过我仍是赞成你的,练武的人,应该把心胸光明列为第一要务,这样才不会沦入歧途,流为寇贼,可是对于你妹妹的作法,我也相当赞成,仗武功以行侠济世,根本就是以暴止暴的行为,对于那些无恶不作的奸徒,以毒攻毒也不失为上策。”

谢文龙心中虽然不同意,可是对于这位老前辈一向尊敬惯了,也不敢过于拂逆他的意思,只得含糊地道:“小侄知道了,以后会留心的!”

晏四正色道:“文龙!我晓得你心里不见得真服,而我告诉你的也不是正理,可是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必要时可以当作一个参考,我们练武的人不能有一次错误,假如对歹毒的敌人过于仁慈,不但没有第二次机会,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生死固然不足悬心,可是我们好容易练成这一身本事,没有尽量发挥所学所能就糊里糊涂死掉了,未免太不值得!”

谢文龙听着仍是点点头,心中在奇怪,这位沉默寡言的四叔今天怎么变得特别琐碎起来了,晏四轻轻一叹道:“我特别告诉你这些,就是我觉得今天会有点不平凡的遭遇!”

谢文龙征然道:“凌氏兄妹虽然不常在江湖上走动,可是他们到底为名家出身,难道会对我们……”

晏四轻叹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总有点不安的预感,好象今天会有点事发生,丁兆民来到京师之后就去访问凌氏兄妹了,到现在仍然没有现身……”

谢文龙笑笑道:“也许您安静得太久了,一旦有点事就觉得心神不宁!”

晏四激怒道:“笑话,我在江湖上闯南到北几十年了,什么大风浪没经过,这一个小小的飞贼就会把我扰得心神不宁?哼,你未免把我这老头子说得太没用了!”

谢文龙忙道:“四叔!小侄不是这个意思!”

晏四哼了一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谢文龙谦和地笑道:“您当年许多英雄事迹小侄都听说了,却从来没听说过事前会有预感!”

晏四道:“所以这一次我才觉得不太对劲,我深深感觉到从飞贼这件案子工会牵引出武林中一场轩然大波!”

谢文龙一句话冲到口头,又咽了下去,晏四笑笑道:“你一定是认为我的年纪大了,临事的顾忌多了,我心中并不承认,可是我倒希望这是我的多心病。今天看了徐广梁的遭遇,我感慨很深,英雄末路,烈士暮年,是天下最悲哀的境遇,我老头子闯了一辈子的江湖,好容易挣了这一点微名,我也怕入土之前给砸了!”

谢文龙连忙道:“您不会的!就凭您这一身功夫,也不会栽在人家手里!”

晏四苦笑道:“这很难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比我高明的人多得很,只是我的运气好,没碰上而已,人不会永远得意的!”

谢文龙呆了一呆才道:“四叔!假如您不见怪,小侄倒想请您退出这件事了,因为您没理由要……”

晏四豪迈地一笑道:“我已经在龙锦涛面前担下了这件事,现在想退出也太迟了,而且我晏四生来是个江湖人,这些安稳日子过得也腻了,静极思动,也是我出头揽事的原因之一,我并不怕丢人,假如真有个人能给我老头子一点教训,我倒是很高兴不负此生。”

他的话说得含糊,谢文龙却能完全体会,英雄是不甘寂寞的,尤其是到了暮年,感到来日无多,雄心更为振发,更希望能在垂死之前有一番作为,因此他笑了一笑道:“四叔!咱们别光顾着说话,该赶去办事了吧!”

晏四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多的话,平常他除了教导武功外,很少对谢文龙开口,这可能是最多的一次,他觉得自己也有点反常了,忙点点头道:“你认识地方吗?”

谢文龙边走边道:“认识!三友山庄的园林在京郊很有名,当它的主人不在的时候,他们家管庄的人常把园林开放,租给人作游宴之用,只是小侄从来没想到它的主人竟是太极门支系的名家!”

晏四道:“武林中散逸的高人很多,太极门中散流在各地的支系更多,连丁兆民自己都弄不清楚,因为太极门前辈开山祖师丁棠是个爱动的游侠,每到一个地方,总是收几个弟子,这些弟子都不相识,丁棠死后,各人都认为自己是太极门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