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页)

所以,殿下只倾心他一个吗?

“所以。”谢安澜又再次揉了揉陆乘舲的头你为我死是荣耀这样的话,知道吗?”

陆乘舲呆呆矗立着,感受到额间那股炽热而轻柔的吻,一遍又一遍回味着谢安澜方才那般的话。

嘴唇微启,想问个明白,最后却是选择什么都没问。

谢安澜苦笑,原本他只是想造个火药保住国家,顺便也能保全自己,没成想最后,国家保住了,却把自己推向了危险地境。

有得必有失吧。

谢安澜笑笑,这世上哪有什么双全法,想要安逸的活着,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好在他身边还有个可以让他栖息可靠的人。

想到这儿,谢安澜的目光温柔了些许。

其实对于陆乘舲受伤到现在,他都没多大感觉。

毕竟刀子没落在自己身上是感觉不到痛的。

他除了替他心疼,照顾他,帮他做一些分类之事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疼痛又不能共享。

真正令他感到震撼地是,一个人究竟是得多爱另外一个人呐,才会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把对方推开。

当时情况那么紧急,稍微反应慢一点的人,都做不出反应,而陆乘舲是怎么在那么及短的时间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

他就是那这个时候认识到的。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

爱他胜过爱自己的人。

谢安澜的视线有些模糊,莫名地就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来。

那时候他还在读高中,家里有些小钱,爸妈也不怎么管他,反正每个月都给几万块的生活费,让他自己潇洒去。

反正从小都是这么过来,他呢,也不在意。

又觉得自己是男孩子,也不把父母的冷漠看在眼里,毕竟又不是□□岁大的孩子,还吵着要什么父爱母爱矫情。

有钱就行。

男孩子嘛,手里有了钱,胆子也大,读书的时候翘课,通宵上网,喝酒,抽烟这些都是常态。

反正浑浑噩噩在高中混了两年,也不知道自己一天在做什么,成绩一塌糊涂,家里有钱,老师也不怎么管。

直到高三那年,有一天啊,他就那么坐在教室里,百无聊赖地听着课,打着哈欠琢磨着下节课要不要翘。

然后下一秒,一群人冲进教室,把他围个水泄不通。

有老爸公司的工人,有拿着话筒举着摄像机的人。

他们赤红着眼,他们声嘶力竭,他们孜孜不倦地问,他对他老爸跳楼的事有什么看法,他们的工钱什么时候发,他知不知道他老爸拖欠了工人的工资去炒股,他们问了好多好多的问题。

他一个也答不上来。

他就那样敛着眉,默默听着那些答不上来的问题,最后不知惹恼了谁,有人扑到他身上,想要厮打他。

嘴里喊着要他父债子偿。

他生生挨了两拳,还没等还手,警察就来了。

他又被带到了警察局。

又被追问了一堆他答不上来的问题。

然后,警察叹息着告诉他。

他的妈妈,上午在家吞安眠药自杀了。

一天内,他最亲的两个人。

一个跳楼,一个吞药,谁也没有告诉他。

连条遗言都没有。

手机里只有一条上个月银行转账记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时候,他就清楚。

这个世界,貌似没有人爱他。

好在他在这个世界找到了一个爱他之人。

一个意愿用生命来爱他的人。

把沂城这里的事情交待完,府里这里东西也收拾利落后,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准备启程回帝都了。

临走时,谢安澜陪着陆乘舲去了趟泾城。

泾城的战场已经打扫干净了,但情况有些惨烈。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有些是被草原部人给摧毁的,有些是被火药给炸毁的。

总之好好的一个县城,现在变得跟废墟没什么区别了。

陆乘舲和陆初一两人在泾城外的道路上,摆上了供品,点上香烛,烧了些纸钱。

“忠叔,谢谢你把我抚养长大,也谢谢你教会我许多,如今殿下在沂城四面楚歌,举步维艰,我们等不到看到渭城被夺回的那天就要回帝都了,对不起,不能到渭城送你上路了,只能在这里潦草祭拜,希望你不要介怀,也希望你路上慢点,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就又能看见邕朝重新马踏草原的盛景,到那时我在亲自上草原为忠叔你送上一壶你喜爱的酒。”

说完一杯祭酒撒在泾城外的道路上,黄褐色的纸钱也随之在风中飘扬开来。

陆乘舲的神色肃穆,看不出有多伤心。

谢安澜清楚那是因为他已经伤心过了,没说什么,只是问陆初一要了根香,点燃,插在了道路旁。

回去之后,陆乘舲在半路上想到谢安澜的这个举动,道了句,“谢谢。”

“谢什么?”谢安澜坐在马车里有些昏昏欲睡,骤然听见他的道谢,有些莫名其妙。

陆乘舲弯了弯唇角,却没有解释。

他感谢殿下能够放得下身段来替他为一个下人祭拜。

或许在殿下眼里只是举手之劳,却与他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尊重。

尊重照顾了他的家人,也尊重了他。

谢安澜等不到他的解释,又阖上眼沉沉睡去。

到沂城后,他们也没有进城,直接顺着城外才铺好的水泥路,向回京的官道而去。

官道上谢明义他们正等着他。

一看到他们,谢明义就把一个笼子扔到他们的马车上。

颇有些怨气道,“皇叔,你这金丝鸡未免也太娇气了些吧,我好心把他放在笼子里,它居然啄我。”

说着他委屈巴巴地把手伸出来,递给他们看。

只见一双白皙的小手上,布满了一个又一个红色啄痕。

谢安澜半抬了眼,淡淡道了句,“活该。”

他可没忘记,这小子刚来的时候,看到金子,第一个想法就是把它捉了煲汤。

如今他又捉金子,金子不啄他啄谁。

谢安澜他们在说话,陆乘舲把鸡笼子抱过来,直接打开了,把金子放了出来,任由它在马车上蹲着,然后又从腰间的香囊里抓出一把米来喂。

看得谢明义直扯唇,“皇叔的鸡都与别人的鸡不同,金贵着呢。”

“嗯。”谢安澜像是没有听出他话语里的酸话一样,一本正经道,“这可是一只能下蛋的母鸡,当然金贵了。”

“咯咯咯。”

正在啄米的金子,突然抬起它小小的鸡冠子,愉悦地叫了两声,像是在表达被人表扬后的开心。

“你就叫吧,半路上没准就被人给抓去做了叫花鸡,到时候没准你还想着当初或许被我用来炖汤也不错,毕竟一个外面裹泥,一个里面放当归,价值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