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归国(第2/4页)



  “可是,没有粮草,咱们如何能穿越戈壁荒漠?”李寒光身为中军总管,自然最关心粮草问题。

  云襄点头道:“所以在向西迁之前,咱们要最后一次不从给养。”

  “何如补充?”赵文虎迟疑道,“如今瓦刺部落对砸门早已闻风丧胆,只要咱们一出现,方圆百里内的牧人都赶着牛羊逃得干干净净,咱们现在越来越难弄到给养了。”

  李寒光也身有同感地叹道:“是啊,咱们在这里滞留一夜,相信这方圆百里之内,再找不到一头牛羊,一粒粮食了。”

  “是吗?不见得。”云襄嘴边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我敢肯定在离这里不足五十里的地方,就有咱们急需的给养甚至马匹。”众将士面面相觑,皆露出怀疑之色。

  就见云襄往北一指:“你们忘了在咱们身后紧追不舍的郎多殿下?”

  武胜文先是有些疑虑,继而恍然大悟,失声道:“你,你是说从瓦刺寇兵手中抢粮?”见云襄坦然点头,他不禁连连摇头,“疯了!这简直是疯了!咱们三千疲惫之师。竟然要从瓦刺十万大军手中抢粮?”

  “没有十万!”云襄纠正道,“照常理来说,只需一至三万精兵就足以对付咱们这三千多残军。因此郎多没有必要浪费兵力率十万大军追击,他最多只率三万轻骑紧追不舍,其余兵力则部署在咱们南归的路上,以房咱们逃回国。”

  “就算是这样。三万人也不是咱们能对付的啊!”武胜文还是连连摇头。

  云襄点头道:“若以三千击三万,无疑是以卵击石,不过若以三千击一千还不能胜,那怎么就都该葬身在这大草原了。”

  只有赵文虎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四周的地形,嘴角渐渐露出一丝心领神会的微笑,微微点头道:“原来公子坚持要在这里歇息一夜,并火葬伤重而亡的兄弟,就要用火光将追兵引过来。”

  云襄击掌叹道:“赵将军深知我心,如果是你进行指挥,当如何用兵?”

  赵文虎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就见众将士此刻置身于一个缓坡之上,坡底是一条几十丈宽的小河,蜿蜒在苍茫的大草原之上。

  他若有所思地道:“昨夜咱们渡河之时,派人探过水深,这上下游数里之内,就只有这出浅滩可渡。咱们三千余人,竟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全都过河。瓦刺人如果循着昨夜的火光追来,也只能从这里渡河。若等着他们躲过一两千人之时,咱们以逸待劳,突然从坡下俯冲而下,定能击溃刚渡过河的一两千疲兵。郎多就算有再多人马,也只能在对岸干着急。”

  云襄赞许地点点头:“昨夜渡河时我就留意到,前几日的大雨使喝水暴涨,这里的喝水最浅处已有齐腰深,附近又没有数目可以搭建浮桥,要过河还真不容易。若是往日,郎多未必会冒险过河,单现在他以为咱们已是惊弓之鸟,只求逃命,不敢反抗,所以咱们就要在这里给他点颜色看看。”

  武胜文也恍然大悟,兴奋地击掌道:“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瓦刺人知道咱们新军营不是好欺负的。”

  说话间就见对岸有一人一骑疾驰而来,骑手勒马在河边站定,众人仔细一看,隐约认出是是少林苏家第一罗毅。云襄隔河遥问:“追兵还有多远?”

  罗毅遥遥答道:“离这里已不足四十里!”

  “再探!”云襄话音刚落,罗毅立刻纵马飞奔而去。

  赵文虎见状恍然醒悟道:“难怪昨夜不见了罗毅和他那几个光头师侄,原来公子早已有心在此打一次草谷。”

  “打草谷”原来是牧人秋季围猎的统称,后被瓦刺人引申为入关抢劫。新军营深入帝国后,也靠抢劫瓦刺部落解决给养,因此也将抢劫瓦刺部落称为“打草谷”,不过将瓦刺追兵作为“打草谷”的目标,这却还是第一次。

  云襄笑着点点头,挥手下令:“大家退到草甸中准备,听我号令出击。”

  经过战火洗礼的新军营,早已是一支令行禁止的铁军,立刻退到坡上的草甸中,人马伏低,静等号令。三千多兵马,不闻半点喧嚣。

  云襄伏在坡顶的草丛中,静等追兵的到来,没多久就见罗毅与几名武僧纵马而回,从河滩浅水出涉水而过。在云襄的招手示意下,纷纷纵马来到他跟前。

  罗毅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身后的武器,抹着满脸汗珠伏到云襄身旁,匆匆道:“瓦刺人离这里大约还有十余里之遥,人数大约两万五,全是轻骑兵。”

  云襄点点头,他已经看到地平线尽头涌动的骑手,如滚滚洪流般蔓延而来,耳边似乎已能听到那隆隆的蹄声,如战鼓般击在荒凉寂静的大草原上。

  “来了?”武胜文爬到云襄旁边,悄然问。他的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似乎又想起了镇西军的溃败和父亲的惨死。

  云襄点点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两万多名瓦剌骑兵来到小河对岸,在一阵混乱之后,瓦剌人发现只有一处浅滩有新军营渡河留下的痕迹,几名游骑分别往上下游寻找渡河的地方,其余人开始陆续从齐腰深的急流中渡河。由于水流湍急,骑兵渡河的速度十分缓慢,两万多人照这速度,恐怕得花上大半天。

  瓦剌人似乎没耐心等下去,分出两队各五千人分别往上下游寻找新的渡河地点。剩下的兵将在主帅催促下,纷纷加快了渡河的速度。经过长途跋涉后再勉强渡河,瓦剌骑兵过河后都是精疲力竭,纷纷脱下湿衣晾在地上,等着后续人马陆续过河。

  见过河的兵马已过千,武胜文忍不住小声催促道:“差不多可以动手了吧?”云襄神情不变,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悠然道:“再等等,不着急。好不容易遇到这处福地,这次打草谷定要满载而归。”

  就见过河的瓦剌人越来越多,眼看差不多有三千人马时,云襄终于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数百名弓箭手立刻匍匐到坡顶,张弓指向了草坡下衣甲不整的瓦剌人。云襄长剑一指,数百只箭镞带着刺耳的锐啸,蝗虫般飞翔毫无戒备的瓦剌人。

  聚成一堆的人丛中响起刺耳的惨呼,数百只箭镞几乎箭无虚发,弓箭手从容搭箭再射,七八轮箭雨过后,瓦剌三千兵马已大半倒地,剩下的纷纷四下逃开,往远处躲避突然飞来的箭镞。只有少数瓦剌人勉强张弓还击,三千兵马未经接战就已溃不成军。小河对岸的瓦剌人见状不敢再渡河,因为一旦下水,就会成为箭手的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