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剑二十二(第3/3页)



  息衍一振袍袖,曼声长吟:

  “庙堂既高,箫鼓老也,

  烛泪堆红,几人歌吹?”

  起势极高,苍然得像是神巫的歌声,一时间连外面的雨声也被他压住。烟杆在弦上一跳,声音却是哑的。琴弦有些湿,只是扑的一声。息衍的烟杆停在那里,久久不动。

  “既已没有人听了,又为什么有人要弹?”

  他轻轻地笑了笑,抛下箜篌,起身走进了大雨,再不回顾。

  历史

  成帝元年,东陆平安,没有战事。

  那一年北辰升入了中州的星野,光芒如剑,有流星雨溅落,毁伤了几处地方的农田。钦天监不安,把星图呈在了太清宫皇帝座前。稍隔几日,又有下唐东宫地下的祖陵起火,把营建数百年之久的数十座正殿配殿烧成了灰烬。皇帝新即位,以为是不祥之兆,特赦天下的囚徒,又免贫困地方共十二城的税赋,亲自登雷眼山太苍峰祭天,上“罪己祈文”,入冬才返回天启,

  帝都史官所不曾记录的,是下唐国武殿都指挥息衍自请为蛮族世子吕归尘的老师,开始教习行兵布阵的学术。

  在南淮城多雨的秋天里,老人揭开丝绵,端详着古老的巨剑。

  剑里那些不能解脱的魂魄还在咆哮,真正的腥风血雨,已经在东陆的天空上卷起了墨黑的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