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页)

“王爷,怎办?”平郡王妃也想到了这一层,大热天她竟感到手凉脚凉,不寒而栗。

“怎办……照他说的办呗。”灌了几口冷茶下肚的平郡王站起来,说:“我去联系广聚轩,你……写帖子邀请众位,事关重大,他们若是胆敢不来,九弟自会看在眼里。”

平郡王妃点头,但心里终究觉得万分难堪,呢喃:“这等丑事……”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口无遮拦?”平郡王瞪着妻子。

“……”

沈府,后院。

本来挺气愤的沈家少夫人,回去吃了几颗蜜饯便释怀,这里是尊卑分明的古代,对方顶着王爷王妃的头衔,嚣张跋扈那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自己又有什么好愤慨。

所幸秦嫀也不是那种急脾气的女人,丈夫还在前面周旋,她倒是希望能够心平气和地解决,总之千万比闹大。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家夫君会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

赵允承回来后,先紧张地瞧了秦嫀一圈,满脸自责道:“笑笑息怒,都怨我不察,让你受惊了。”

秦嫀忙道:“夫君多虑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哪有受惊?”

当时那架还未吵起来呢,充其量只是被人搁了狠话。

赵允承见她神色如常,确实没有受影响,这才放心。

但郎君眉间依旧肃然,他执着秦嫀的手说道:“他们对你无礼,我已叫他们在广聚轩摆流水宴,当着全东京城百姓的面,向你赔不是。”

什……么?

秦嫀觉得,自己眼下的表情肯定很精彩,这个郎君,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沉浸在生气中的郎君,牵着秦嫀的手,冷冷地自言自语:“上次在宫门口已是叫你受了委屈,这次我必叫他们知晓,谁都可以欺负,唯独南城沈府,碰不得。”

秦嫀听清楚了他的话,微微吸了口气,眼中不可思议,看着他:“你,叫平郡王夫妇……”她用手指点点自己:“给我摆流水宴道歉?”

赵允承看着她:“嗯。”

末了眼中升起一丝怯生生的小心翼翼,呐呐问:“夫人是否觉得赔礼太轻,便宜了他们?”

便……宜?

秦嫀的脸色,登时要多复杂便有多复杂,天鸭,此刻的她,只想灵魂三连问,我是谁?我在何处?我做了甚?

那是货真价实的王爷和王妃没错吧?

看那嚣张的架势,没错。

秦嫀扶额晕陶陶地想,是她平日里低估了夫君的战斗力,还是她高估了当今宗室的战斗力!

堂堂王爷王妃,竟然要给她摆流水宴道歉——

对不起,她这个小老百姓需要缓一缓。

“夫君。”秦嫀决定扑进郎君怀里冷静冷静:“你只是个大理寺的副使,而且还是三日打鱼两日晒网的那种,没错罢?”

赵允承点头:“没错。”

秦嫀深吸口气:“那你是怎么做到让王爷王妃给我道歉的?”

总不能是那二人忽然开窍,发现自己很不礼貌,继而羞愧难当,反省自己!

秦嫀是不信的。

赵允承撒谎不眨眼地道:“他们先前之所以对你不敬,是因为不晓得你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媳,你走后我与他们一说,他们自然就知晓,大水冲了龙王庙。”

好一个大水冲了龙王庙。

“原来如此,这般说来,你在太皇太后心中的分量,竟是比那平郡王夫妇,有过之而无不及。”秦嫀唏嘘,作为既得利益者,她惋惜地道:“果然,女人无论出嫁多久,都是向着娘家的。”夫家那边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闲杂人等,自然比不得。

秦嫀继而看着自己的夫婿,她笑了,瞧得出心情大好:“多谢夫君,难为你这般有心。”

那流水宴可是足足三天三夜,办下来可谓日进斗金。

秦嫀想到此处,眼神越发温柔,帮夫君整了整衣襟。

赵允承分外受用,亦是心情大好,对秦嫀说:“夫人不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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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父亲不了解事情经过,分寸大乱,秦嫀与夫君一番温存过后,立刻唤了铁鹰来,交代他去广聚轩走一趟,与自己的阿爹说明此事。

铁鹰未去之前,平郡王并不知晓,广聚轩的老板秦员外便是那沈少夫人的父亲,等他知晓之后,心里惊出一身冷汗。

不由庆幸自己没有摆王爷威风。

接触皇室宗亲,秦员外乃头一回,正不知所措得紧,却见这位王爷,竟对自己礼遇有加,温和谦逊得很。

三天流水宴的佣金,更是一次性全部给齐。

“郡王殿下。”秦员外说道:“小的是否可以问问,这次流水宴是什么名目?这样也好布置布置。”

流水宴的名目,迟早是要对外说的,只见平郡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憋了半天,尴尬地对秦员外叉手:“这次流水宴的目的,却是给令嫒赔不是。”

秦员外霍地瞪大眼:“您此话怎讲?”

“咳……”平郡王面露羞愧:“此前我与王妃鲁莽,为寻一私逃的侍妾擅闯沈府,因此特意摆流水宴向沈少夫人致歉。”

秦员:“……”

这便是我朝的王爷吗?太有担当了!襟怀坦白,高情远致,真真令人佩服。

平郡王府,王妃写请柬写得手腕发麻,既酸又疼,叫她实在没忍住,唤上女儿丹阳郡主一起写。

丹阳郡主还不知道父母的遭遇,不无好奇:“阿娘,怎么突然写请柬?”

平郡王妃正闹心,被女儿问得心里针扎般痛:“都怪你父王那混账!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我何须丢这个人!”

陆陆续续从母亲口中听清楚来龙去脉,丹阳郡主不解:“照阿娘这么说,对方只是太皇太后的侄孙罢了,应该没有能耐让咱们给她赔不是吧?”

平郡王妃目光闪烁,连忙避开女儿的视线:“但这事情捅到寿安宫去,我们也落不着好……”这个理由太牵强了,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她堂堂冯家女会害怕闹事,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藏着掖着:“那摄政王,与沈府十分,不,万分交好。”

所有的理由都不再需要。

只肖搬出摄政王,他便是理由。

“……”丹阳郡主怔了怔,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便可以解释,她的父母为什么这般伏低做小了。

想到自己当时的举措,丹阳郡主也暗暗胆寒,然后便白着脸,和母亲一起写请柬。

平郡王府是宗室中的佼佼者,在东京城绝对排得上号。

再加上平郡王妃平日里长袖善舞,几乎和整个东京城的贵女们都有来往,所以写请柬写了足足两日。

两日后,请柬一一送出。

“是平郡王府的请柬?”收到请柬的贵女一脸疑惑,笑道:“平郡王府又做什么?难道又得了什么好东西请我等去品鉴吗?”